“客氣。”
蘇宴北忍著喉頭的老血,表情風輕云淡似是不經意提起,“論輩分,那小子還得叫我一聲叔叔。”
路晚晚挑眉。
喲?
轉念一想,她就懂了。
大概是從宋哲禹的親叔叔那里論來的輩分吧。
眼珠兒一轉,路晚晚壞心的甜甜道,“謝謝叔叔送我回家。”
什么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就是了。
蘇宴北胸腔泛起劇烈的疼痛,方向盤都快被他捏碎了,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
這丫頭好像故意似的,又道,“我回去就和哲禹說,讓他請您吃飯,您到時候可一定得賞光。”
“不用麻煩。”
除了拒絕,他還能說什么?
然而,路晚晚笑的露出小虎牙,眼中的狡黠若隱若現,“不麻煩,您是長輩,這本來就是我們小輩該做的。”
小輩?
蘇宴北眉心一跳。
路晚晚,可以,真可以。
蘇宴北沒再說話,多說一句都是自找不痛快。
但路晚晚偏偏小話癆附體了似的,那叫一個熱情。
“等我們確定了時間,您可一定要來啊,不然哲禹心里會過意不去的。”
說話的時候,路晚晚的目光就沒從蘇宴北臉上離開過,好像非要在他臉上找出點兒什么。
蘇宴北無奈,忍著胸腔的疼,咬著牙,“再說。”
路晚晚這才作罷,痛快道,“好嘞!”
剩下的半程路都是在安靜中度過,兩個人各懷心思。
十幾分鐘后,車子停下,路晚晚心里一下落了空,終究還是不情愿的推門下車。
才要關上車門的時候,卻聽車里的男人沉聲開口,“這么周到的你,不請長輩上樓坐坐,喝口水?”
“長輩”兩個字,蘇宴北咬著牙擠出來的。
路晚晚一愣,眼珠兒隨即由暗轉明,不自覺吞了吞口水,“你……要上去坐坐么?”
這一瞬間,路晚晚覺得蘇宴北沒失憶的這種強烈感覺又回來了。
蘇宴北沒立即開口,四目相對的時候,路晚晚那雙清亮的眸子好似有千言萬語,卻偏偏如鯁在喉,一個字兒都講不出來。
她心里還百轉千回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男人沉沉的兩個字,“不了。”
路晚晚此刻的心情,好比還沒飄到天上,已經“唰”的一下墜入了地獄,還是十八層。
晃了晃神,路晚晚才后知后覺的點頭,“好的,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關車門,轉身離開的瞬間,路晚晚的眼眶就酸了,忍都忍不住,連身后窸窣的動靜兒都沒察覺。
直到……
“路晚晚。”
聽到自己的名字,路晚晚猛地止住腳步,緩緩轉身。
只見原本密封的車窗這會兒已經落下,露出男人精致的輪廓,在車內燈光下顯得比平時柔和許多。
路晚晚還沒完全回神,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他叫她做什么。
隱約間,她好像看見男人的唇角淺淺勾了下,又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突然一陣風吹來,男人的低沉的聲音伴隨著風聲一同入耳。
他說,“你的小男友知道你要追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