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小丫頭還在夢里哭喊著,眼淚不斷從眼角溢出,枕頭都被打濕了。
正在蘇宴北下意識伸手過去要替她抹抹眼淚的時候,突然,前一秒還在哭喊的小丫頭睜開了眼,雙眼通紅,空洞又無神,一眨不眨的看著天花板。
片刻的僵滯后,蘇宴北在小丫頭還沒發現前悄無聲息的收回手,復雜的表情收斂了許多。
路晚晚是被自己的哭喊聲吵醒的,眼角還在流淚。
醒來的一刻她整個人都是茫然的,但不過一秒,夢中的場景片段式的在腦海中劃過。
她嚇得蹭的一下坐起來,顧不上周圍什么環境就要下床跑,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去,夢游似的,頗有一種神擋殺神、佛擋弒佛的架勢。
然而,雙腳才沾低,她就被身后的蘇宴北拽住了手腕。
突然動彈不了,路晚晚立馬就炸毛了,回頭就要對攔住她的人怒吼,卻在轉身看清這人是誰的時候將即將說出口的話生生吞回了肚子里,不由分說的沖進了他的懷里,一把抱住。
“你沒事,你沒事……”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腰間被小丫頭雙手緊緊纏住的時候,蘇宴北渾身都是僵硬的,喉間輕滾,眼中情緒萬千。
千絲萬縷纏繞心頭,一點點,是致命的,要拉著他再度沉淪。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剛小丫頭轉身看到他的時候,眼中是驚喜的,慶幸的,像是海面上的絕望船只突然看到了燈塔。
這會兒,光裸的肩膀也被她的眼淚打濕了。
眼淚下滑進背部的傷口,引起絲絲的疼痛。
“我能有什么事?”
再開口的時候,蘇宴北眼中真實的情緒早已被不著痕跡的隱匿,雙目如無波的枯井,聲音也是沒有波瀾,若無其事。
緊接著,他感覺抱著他的小人兒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好一會兒也沒緩過來。
直至此時,路晚晚才真正的從夢境中脫離,徹徹底底的回歸了現實。
是被蘇宴北冰冷的聲音打回了現實。
看清了眼前的環境,以及男人背部綁著的紗布,路晚晚記憶倒帶至昨晚發生的一切,這才意識到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境。
是啊,他能有什么事?
那件事已經過去五年了。
可她還是一樣的慶幸,慶幸他現在還健健康康的活著,哪怕他已經忘了她。
不舍的從男人的懷里退出來,路晚晚有些尷尬,舔舔干巴巴的嘴巴,低聲道,“不好意思,我做噩夢了。”
“做什么噩夢了?”男人聲音醇厚低沉,是早晨獨有的性感。
路晚晚一愣,沒想到她會對自己的夢境感興趣。
她抿抿唇,“沒……不太記得了,就記得是噩夢,很害怕。”
真的很害怕,害怕就真的看不見他了。
看得出路晚晚是在回避這個問題,蘇宴北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擰了下,不舒服。
這一刻,他突然就執拗上了,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路晚晚,直言道,“我聽見你叫我的名字了。”
“!!!”
路晚晚猛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