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的語氣并不盛氣凌人，乍一聽就是再尋常不過的關心了，笑容也還是如往常那樣溫和。

可偏就是這一句，讓沈清言瞬間就亂了陣腳，臉上的淡定也開始土崩瓦解。

因為沈清言清楚的讀懂了蘇沐的話里有話。

蘇沐之所以這樣問，無非也是聽到了她剛剛和售貨員的對話，分明就是在旁敲側擊的提醒她不要故意誤導別人誤會她和蘇宴北的關系。

韓風夫妻和蘇宴北的關系，外人或許不了解，但他們同個圈子里的人可都是一清二楚。

所以，如果蘇宴北真的和沈清言是男女朋友關系，蘇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只不過，沈清言沒想到的是，向來溫婉又不愛得罪人的蘇沐竟然會在公共場合拆穿她。

蘇沐這句話換種說法就是：你和蘇宴北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沒有直接這么說，而是委婉的提點，還是給沈清言留了一半的面子。

至少，不知道蘇宴北與韓風夫妻交好的售貨員還天真的以為蘇沐是在真正的關心沈清言的感情狀況。

即便售貨員不清楚其中情況，但這也足以讓沈清言無地自容了。

因為路晚晚懂了。

自導自演的一出戲被拆穿，還是在最大的情敵面前，沈清言那僅有的一點點驕傲迅速被吞噬。

最終，沈清言只用一個潦草又敷衍的笑容回應了蘇沐，就倉皇離開了。

離開前，深深的看了眼路晚晚。

店內的氣氛莫名尷尬，幾個售貨員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什么狀況。

路晚晚看一眼沈清言略顯狼狽的背影，轉回來看著蘇沐，“沐姐姐，謝謝。”

蘇沐卻一臉好奇的盯著路晚晚，“謝我什么？”

她這么一說，路晚晚張張嘴，還真不知道說什么了，眼底的感激卻越發濃郁。

瞅著路晚晚這啞口無言的小模樣兒，蘇沐故作無辜的眨眨眼道，“我有說錯什么嗎？”

路晚晚嘴角一抽，想起沈清言落荒而逃的樣子，由衷說了句，“沐姐姐，你都和韓大哥學壞了。”

在此之前，路晚晚怎么也不會認為蘇沐會當眾不給人臺階下，還這么不動聲色。

但她也知道，蘇沐這么做，都是為了她。

蘇沐笑容深了幾分，模樣兒依舊無辜，“有么？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呀，我確實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是宴北的女朋友了。”

頓了頓，蘇沐故意湊近路晚晚，“你知道么？”

“我……”路晚晚欲言又止的張張嘴，還是道，“不知道。”

蘇沐道，“那不就得了。”

話是這么說，但路晚晚想起蘇宴北穿的那件沈清言送的衣服，還是滿滿的挫敗感，喪氣的很。

即便不是男女朋友，可沈清言定期來給他挑選衣服，也是在走向男女朋友的道路上吧？

蘇沐和路晚晚的交談聲不輕不重，也不刻意，但卻讓店里的售貨員聽了個一清二楚。

一時間，幾個售貨員更是面面相覷，一頭霧水，卻也嗅到了八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