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哥兒！”

遠遠的，黃斗的聲音從后面傳來，打斷了楚莫和黃木的對話。

楚莫和和黃木同時看向黃斗，黃斗不急不慢的走了過來，黃木向他微微點頭。

見黃斗的手上還拿著一個肉餅，看得楚莫有點嘴饞，但被他很好的掩飾住了。

半大的孩子也都愛吃肉，修行煉體，開發力量需要龐大的氣血補充，沒有靈藥，也就吃肉這一來源。家里沒有成年男人，也只能靠阿娘多種一些蔬菜瓜果、幫人縫制一些獸皮衣和麻衣來兌換肉食了。

直到這時，黃斗仿佛才看見楚莫一般，用一種驚訝而又夸張等我語氣說道：“喲，我當是誰，原來狗莫也在啊！”

黃木愣了愣，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兩人的恩恩怨怨他大概也知道，不是他一言兩語就可以化解的。

楚莫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黑了，毫不示弱：“小黃狗想打架是嗎？”

“來啊，怕你是老鼠！”

黃斗咧開嘴，挑釁似的伸出一只拳頭。

楚莫差點氣樂了，當場就要動手，黃斗也如同好戰的公牛見到紅布一樣要往前沖。

“行了別鬧，村里私底下不許打架斗毆，即使是以比武切磋的名義都不行，你們忘了嗎?！?/p>

一臉無奈的黃木拉住了火藥味十足的兩人，一手一個，就使得兩人不得寸進，展現出強悍的力量。

楚莫和黃斗各自冷哼一聲，把頭別過一邊。

“不聊了，走了?！?/p>

“我先走了。”

兩人幾乎同時出口說道，所表達的意思驚人的一致。

楚莫興致缺缺，不想走在后面，更不想與黃斗并肩，就琢磨著要不要加速超越黃斗。

可是，楚莫剛剛加速，黃斗也跟著加快了腳步，楚莫鼓足了力氣，想要一鼓作氣往前跑。

“狗莫，怎么一直跟著我?！?/p>

黃斗忽然回頭，滿臉戲謔，楚莫冷哼：“一條小黃狗有什么好跟的?！?/p>

一邊說著，楚莫一邊加快了腳步，黃斗沒回楚莫這坎，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要去山頂，你敢不敢跟上來！”

“跟你個……”

楚莫下意識的想要反駁，話說一半，忽然驚咦一聲：“你要去山頂？”

黃斗停住了腳步：“你敢不敢啰！”

“難道我會怕？”楚莫試探道：“不過，村里的大人們都禁止上到山頂，你要上山頂去干嘛？”

“你該不會是怕了吧？嗤，真是膽小?！?/p>

黃斗逮住就嘲諷，楚莫當即就怒了，毫不客氣的道：“想打架嗎？”

“呵呵?！秉S斗絲毫不悚，只是他另有打算，忍住了：“就我們倆真打起來，都討不了好果子吃，明天肯定會被發現的。”

楚莫冷曬：“不敢就是不敢。”

黃斗胸膛一陣起伏，忍住心底將要噴發的火山：“難道你不對山頂有什么東西感到好奇嗎？”

楚莫一愣，山頂的東西？

山頂能有什么？楚莫不由得想起大倀村用來“恐嚇”小孩子不再哭泣的恐怖故事。

……

“不要哭了喔，再哭，就把你扔到山頂上去，讓黑虎王把你給吃了！”

“那黑虎王啊，牙齒長長的，像是一根根剛刺一樣，眼睛紅的像血，全身的皮毛都是黑色的?！?/p>

大人們比喻時，常常指著旁邊的房子：“比這房子還要高大呢！專門吃小孩……”

末了，還不忘張大嘴巴，做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發出一聲低吼：“吼！”

“哈哈哈怕了吧，看你以后還乖不乖！”

到了這時，男人總會發出爽朗的大笑聲，而小孩子則是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像是一個受人欺負了的小受氣包，鼓著嘴，生怕被扔到山頂上去。

記憶中，某些畫面慢慢相合，楚莫忽然想起——那個男人，以前也是這么嚇自己來著。

在那時候，自己總會縮進他的懷里，叫著：“阿爹，不要說了……”

直到慢慢長大，開始習武煉體，這樣的玩笑楚莫早就免疫了，甚至偶爾會拿來逗弄一些年紀比他還要小的小孩。

只是，關于“不能上山頂”的禁令，卻也成為了一條鐵令，甚至在通往山頂的狹隘山道上，有村里的老人結伴看守，在一旁結廬而居。

就在好幾年前，就連黃木也曾因對于山頂充滿了好奇，和小伙伴結伴想要上山探險，卻被村里的老人給抓住，吊在樹上打得那叫一個凄慘，最后半個多月下不來床。

這是村里的死規矩，誰都不能夠違背。

見楚莫沉默，黃斗不再多說。“不敢就算了，我自己去！”

話語中，似乎隱含著失望。

“真的是夠無聊的，山頂上能有什么好可怕的?！?/p>

半響，楚莫忽然說了這么一句，黃斗身體僵?。骸澳懶」碚f誰無聊呢？”

楚莫將腦海里那個男人的身影趕走，說道：“但是我很好奇，山頂上到底有什么。”

黃斗臉上逐漸顯現笑意，手一揮：“跟我來！”

轉身就跑，可是楚莫早已暗中蓄力已久，此時爆發出了遠超過黃斗的速度。

“是你跟著我！哈哈。”

楚莫的手搭在黃斗的肩膀上，驟然發力將黃斗甩得身體一個踉蹌落在后面，大步向前奔跑。

黃斗也不肯落后，緊緊跟隨。

“你打算在哪上山?！?/p>

剛剛跑出村子的范圍，黃斗問道，他心里其實已經有了打算，看著楚莫跑到這里也明白了楚莫的想法，但黃斗還是想確認一下。

眼前，一道山壁橫亙，怪石嶙峋，崎嶇艱險，往上看去，奇高無比，在夜色下更是顯得寂靜幽深。

“這里?！?/p>

楚莫指了指山壁，“上山頂的道路只有一條，但是都已經被村里的老人們給守住了，白天黑夜都有人看著，很難通過?！?/p>

黃斗贊同道：“和我想的一樣?！?/p>

楚莫不屑：“馬后炮。”

這個詞據說在很久以前舊文明未曾覆滅的時候就已經廣泛流傳了，用來比喻那些事情解決了才滔滔不絕的人。

與之相應的，還流傳下一種名為“象棋”的游戲，楚莫曾去看過那些在通往山頂的道路上守夜的老人，他們就玩的不亦樂乎，可以下一整夜的棋。

黃斗：“……”

被噎了一下，無言以對，心里不爽的很，語氣都變了，“廢話真多，看誰先上到山頂！”

不等楚莫回答，當先往山壁跑去，如一只靈活的猿猴一般，縱身一躍握住崖壁上突起的石塊，手腳并用的往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