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蘇凝身的女鬼依以蘇凝相稱)
鈴兒在院外,心略是不安,她家這小姐雖瞧著沒什么大礙,還生龍活虎的走來走去,但卻整日將自己趕出屋外,自己一人躲在屋中緊閉著屋門,還不時對著鏡子自念自叨。
說的什么她也聽不大清楚,便是有些神神叨叨,她真的懷疑她家小姐摔壞腦子了。
她只能一直在院子里緊盯著那房門。
近黃昏的時候,香凝帶著兩個丫鬟便來了,不似昨兒的氣勢洶洶倒是有些慌慌張張。
鈴兒一瞧見她們,心中便大跳,急得連扔了掃帚跑過去擋住了幾人。
“你們又想來做什么?”鈴兒緊張道,那警惕又防備的眼神緊盯著來人:“你們又想來傷害我家小姐!”
香凝瞪了一眼鈴兒:“走開!我家小姐讓我們來瞧瞧你家小姐死沒死!”
鈴兒氣極,覺得她們真欺人太甚,昨夜將她家小姐弄成那樣荒唐而逃就已經很過分了,今日還敢明目張膽的來,她們便是想要害死她家小姐才肯罷休。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鈴兒雖心中害怕,卻還是強忍著:“你們已經將我家小姐害得那么慘了,還想怎么樣?要弄死我家小姐才肯罷休嗎?”
“你一個賤婢在這擋什么道?”
香凝昂著頭,抬手指著鈴兒的:“你與我叫囂什么?真當你與你那個蘇凝是葉家的小姐呢?不過是夫人可憐你們,賞了一口飯吃,充齊也不過是個吃白飯的乞丐,真當自己是千金之軀了?連我們二小姐喜歡的男子都敢勾搭,就該想到有這么一天!”
說著她重重呸了一口,不屑道:“說白了在我們這些丫鬟眼中,也不過賤人一個。”
“不準你罵我家小姐!”
鈴兒怒極,說時遲說時快,發狠上前便一把拽住香凝的頭發:“你給我家小姐道歉!道歉!”
她的眼眶泛著屈辱的淚水,她的小姐那么好怎忍她們辱罵,手里只得狠勁,只想將那憋屈都發出來。
“啊!”鈴兒的突擊讓香凝一時蒙住,頭皮一陣一陣痛疼讓她驚呼震怒:“你個瘋子!放開我!”
她伸手一把也抓住鈴兒的頭發,咬牙切齒:“你個賤婢!”
“你給我家小姐道歉!”
旁邊的兩個丫鬟連上前要將鈴兒拉開,卻只聽得香凝的尖叫聲更甚:“啊.快將這個瘋女人拉開!”
一時間便上演了一場混戰,鈴兒兩手死命的拽住香凝的頭發,似要將她的頭皮都要撕下來,她一邊哭一邊喊著:“給我家小姐道歉!你們這些壞女人。”
她的聲音是顫抖到了極至的恐懼,卻不愿放手。
“嘶...啊,放開,我殺你了!”香凝的聲音幾乎破音,無論她怎么打她,鈴兒便是不放手,那手勁都松不得半分。
滿院子的鬼哭狼嚎的叫聲起伏。
蘇凝一打開門便傻眼了,被院子里的情形驚了驚,這女子間的打架可真是精彩至極啊.....
只是瞧著鈴兒被圍攻,就要寡不敵眾。
她遲疑了一會.....
這人雖說蘇凝的人,可她如今占了蘇凝的身,那她便得護蘇凝的人。
她掃了一圈院子,將視線落在那墻角邊的水缸下,那底下堆了兩三塊帶著青苔的磚頭。
幾乎就是瞬間的事,她便飄到那處,院子里人還在拉扯叫罵中,根本沒人注意到她。
她拿起塊磚頭,掂了掂,唔……輕重正合適。
嘈雜的吵鬧聲不消越銳,她瞥了一眼那糾纏在一起如打結般的幾人。
幾乎便是那眨眼的瞬間,她便飄了過去,磚起磚落,只聽得幾聲悶哼聲與尖叫聲。
“砰砰砰”聲連起。
然后蘇凝便如拎著小雞般拎著玲兒的后領子將人拎出了戰場圈。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在打滾唉叫的幾人,幾人都不例外的在額頭紅了一大塊,破皮與血絲相滲。
玲兒的臉上是幾道血指痕,頭發散亂如瘋子,神情是未退的害怕與決絕,此刻她正呆呆的望著蘇凝,然后將視線慢慢移到蘇凝拿著磚頭的手。
蘇凝神色別扭的將磚頭往后一扔,一邊拍了拍手上的臟塵一邊瞪了一眼鈴兒:“赤手空拳的怎么打得過人家,你可真笨。”
鈴兒的眼眶還在泛著紅,還未反應過來只是呆愣的盯著蘇凝瞧。
只聽得她家小姐十分霸氣的道著:“等著,我給你報仇。”
她便懵懵的被蘇凝往后一推,推到了旁門上,她喃聲:“小姐......”
地上的香凝和另外兩個丫鬟在地上捂著頭吃痛呻吟,蘇凝下手得很奇妙,一板磚下去既疼又不至于暈過去,只是將人痛得在地上打滾。
她慢悠悠的行近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睨著腳邊下的香凝,眉梢帶著一抹不耐煩和一抹傲氣,不是那自負的高傲,仿若她天生就是傲世凌霜的模樣。
香凝跌跌撞撞的捂著頭站了起來,她的眸子全是憤恨與恨不得要撕咬蘇凝的眼色。
她幾乎怒吼:“蘇凝!你居然敢對我們動手!二小姐們不會放過放過你的。”
院子里吹過的風甚好,蘇凝覺得舒適不已,這讓她的煩躁消除了一些,她便幽幽的道:“就打你了怎么著?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又陰柔陰柔的,聽著極是滲人。
這可不似平日里的蘇凝柔弱又膽小,香凝當下便覺得這蘇凝是昨兒將腦子摔壞了,要么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蘇凝!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她陰陰的盯著蘇凝,額上的大血包與那怒目切齒的模樣瞧著很是滑稽。
“你給我等著!”她極是怨恨的瞪了蘇凝一眼,方轉身跌跌撞撞的要往院外而去。
兩個丫鬟見狀連頗是狼狽的跟著香凝:“香凝姐姐!等等我們!”
蘇凝略為吃驚,這倒是頭一遭遇見個這么囂張張狂的小婢,想來那主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然后她幾乎沒有猶豫,轉身便又撿起那角邊上的板磚,在鈴兒瞪大的驚悚眸子中她將那板磚轉手便扔了飛了去。
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那板磚極是準確的落在了就要踏出院門的香凝后腦勺上。
只聽得一道落物聲,香凝的身影晃了晃,“砰”的一聲落地。
“啊!”
“啊!”兩個身旁的丫鬟驚恐尖叫出聲,抖著腿再也邁不開半步。
鈴兒也驚嚇得身子一抖,萬分震驚的望躺在地上的香凝與一臉冷漠的蘇凝。
蘇凝的臉上還是失血過多的慘白,頭上也還包著白布,只是穿著單薄的里衣,卻無半分狼狽落魄的樣子。
她依然是那陰柔的語氣:“我讓走了嗎?沒規矩的奴才。”
兩個小丫鬟年紀不大,瞧著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稚氣的臉上布滿驚恐,蘇凝蹙了眉:“楞著作甚?還不將人拖了去。”
兩個丫鬟慌張慌里的連拉帶拖的將昏迷的香凝拖出了院子。
院子里才恢復了安靜。
蘇凝轉頭看到一臉狼狽的鈴兒,張了張嘴一時不知怎開口,這打架抓頭發的方式真是不過時。
鈴兒理了理散亂的頭發,笑著搖頭:“小姐,你不必擔心我,我沒事的。”
蘇凝對她干笑了兩聲,覺得這小丫頭倒是有意思的很,瞧著小胳膊細腿的那打架的勁倒是挺足的。
就是腦子不怎么靈光就是了,這些想著時。
鈴兒在旁上神色古怪道:“小姐...你剛打了人...還把香凝打暈了...你?”
蘇凝望了她一眼,轉身入了屋:“她們打你,我總得護著。”
她說得理所當然。
卻將門外的鈴兒感動得淚流滿面,原來自家小姐今日這般,竟是為了她而爆發的,一切反常也是因為被壓抑得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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