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的陽光已經很充足了,雨過天晴,盡管此時是冬天,但陽光照在身上還是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李牧坐在后面的車箱里,透過孔洞望著外面,安安靜靜的,一個裝修工此時反倒變得和哲學家一般。
重型卡車被放棄了,三個人都上了裝甲車,擠在一起,總算比一個人要好很多,李牧也沒有那么難受。
衣服到底是沒有換,不是江啟不想,而是確實是那些地方有些危險,今早開始就陸續聽見有嚎叫聲,雖然一直不見其影,但三人還是決定快點離開。
李子衿依舊坐在副駕駛,從吃面開始,一直到現在,她陰沉臉,一句話也沒有說,江啟心里一直沒底,開車都提著一顆心,生怕她突然報復。
那聲冷笑,現在都還在江啟心里回蕩。
一路上,李牧剛死兒子丟掉妻子閉嘴不語,李子衿陰冷沉悶,也不言語。江啟心虛害怕,亦是不敢高喊。整個車里空氣沉悶,一路向北無言而行。
“那個,江啟!”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一聲叫喊突兀的出現在了車上。
李子衿面色紅潤,神情掙扎,似乎想說什么但又不敢。
“呼~”聽見李子衿叫自己,江啟長嘆一口氣,臉上一陣輕松,但還是換上了一副害怕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說道,“怎么了!”
“你!”李子衿轉過身子望著江啟,漲紅了臉,半晌張不開嘴。
“到底什么啊!”江啟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腦袋不停在李子衿和車前進的方向來回張望,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不自覺的抓緊了許多。
前面的動靜似乎也影響到了李牧,只見他如同定格了的腦袋僵硬的轉了回來,望著江啟兩人,木訥的臉上終于動了容,嘴角不自覺的裂開多了些表情,空洞的眼睛里面也多了份神采。
看熱鬧果然是中國人民從古至今傳下來,且根植于群眾的優良傳統,地不分南北,人不分南北,都愛看,特別是男女之間的!
“你!”李子衿臉色越來越紅,整個人也打直了背脊,正襟危坐,一只手指了回來,對著自己的鼻子,帶著些哭腔,說道,“你,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有用,是個累贅?”
說完這些,李子衿像是用完了自身所有的力氣,像個泄氣的皮球,整個人縮在椅子上,可憐巴巴的望著江啟。
“沒,沒有,怎么會,你怎么會這么想?現在我們三個就是一個隊伍,你是其中一員,我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是沒有用的,你之前還救過我呢,別想太多了!你怎么可能會是累贅呢!”還以為她會什么呢?江啟白擔心一陣,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真的嗎?”江啟的一句話就如同一道靈氣,瞬間就充滿了李子衿的身體,蜷曲的身子一下子就又直了起來。
“真的!”江啟就和哄小孩兒一樣,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真噠?”李子衿似乎還是不信,加重了語氣又認真的問了一遍。
“真的!”江啟這次轉過了頭,盯著李子衿,滿臉的嚴肅。
“你呢,你也是這么覺得?”李子衿又回頭對著李牧問道。
“當然!李小姐你心底這么善良,是個好人!”李牧難得說了一句話。
“好…”問了等于沒問,這個時候好人能有什么用,李子衿也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來兩人對自己的維護之意,她是大學生,自尊心也是有的,且從小到大也很要強的,當然不愿意做別人的累贅
所以,李子衿當即就表示自己會好好的學學做飯,而且會盡最大等我努力改變自己,至少不要再那么膽小。
你改變不了環境,但你可以改變你自己;你改變不了事實,但你可以改變態度;你改變不了過去,但你可以改變現在;你不可以控制別人,但你可以掌握自己!
李子衿的態度已經放的很端正了,無論如何,多個人總比少一個人好,末日里,人,應該也是稀有資源吧,能活著的人,每個都很精貴!
江啟他們此行路程是一路往北,但此時的他們卻還只是到了眉州,沿著成眉高速估計再有六七十公里就要到成都了。
作為一個千萬人口級別的超級城市,對于江啟三人來說,里面的資源可謂是數不勝數。
但江啟三人卻不敢進去,沿著高速一路到了成都邊緣,卻調轉方向,朝著簡陽開去,準備從簡陽北上,途經中江縣,繞開成都,直達綿陽。
旅途總是枯燥的,除了途經成都外圍是有過一些喪尸之外,基本沒有再能遇到又危險的事件。
一路走走停停,餓了就去高速休息站拿,或者去路邊臨街店鋪,民居等各種建筑搜索,裝甲車沒油了就打開路邊隨處亂停的汽車油箱,若有路上堵車,江啟也是開著車就碾了過去,沒有人的路上,沒有交通規則,沒有人間法律,開著裝甲車,隨心所欲,普通汽車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一路走走停停,三人輪換著開車,沒幾日就到了綿陽。
綿陽和成都相比,不算特別大,人口也不算多,但城區依舊是禁區。
三人只在城邊轉了轉,他們準備在這里找一個安全區,好好休息一番,連日的趕路,幾人也是疲憊不堪,若不能好好修整一下,不等喪尸來,自己就得猝死。
下了高速,沿著匝道,到了城邊緩緩的開著,幾十上百只喪尸就綴在后面,因為街道寬闊,裝甲車倒也沒有被堵住,那天的事,江啟一直記在心里,每次路過一些人口密集區,總是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