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腿顯然不能讓鹿羊很好的保持平衡，尤其是吃力的后腿受了重傷之后，鹿羊幾次站起來之后，又因為疼痛而摔倒下去，但它沒有放棄，依舊一次次的嘗試著。

拿著彈簧刀慢慢的逼近鹿羊，段無洛知道手中的刀有多么的鋒利，又輕又快，它彈出的聲音清脆，只要自己的動作夠快，鹿羊其實是感受不到痛苦的。

聽到身后有人接近，鹿羊慌張的向后看，宛如嬰兒一般干凈透徹的目光之中，滿是緊張和無措，它低聲的哀嚎起來，撐著脆弱的身體強忍疼痛顫抖著走了幾步，最終又無力地摔倒。

緊張的不只有鹿羊，手里拿著彈簧刀的段無洛，更是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手心里滿是汗水，讓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加重握刀的力道，免得手滑將刀掉在地上。

原本看到段無洛向后走去掏出彈簧刀，狼牙是有些疑惑的，在他對段無洛的印象里，段無洛應當是下不去手的，那為什么他要強迫自己過去呢。

狼牙有些想不明白，回想起剛才段無洛突然消失在自己身后的時候，他有些煩躁的站起身，悄悄地跟在段無洛身后，他還是想離開自己嗎？

他是想用這只鹿羊試手，向他自己證明，自己可以獨立，然后等到他適應了殺生之后，他就可以一個人在這里生存下去了嗎？

猜想到段無洛的意圖，狼牙的目光落在旁邊那個自己砸斷鹿羊后腿的石頭上，段無洛的骨骼不大也不算堅硬，用這塊石頭再加上自己的力氣，足夠打斷他的雙腿雙臂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動手，突然聽到段無洛的哭腔，狼牙立刻站起了身子，將所有的念頭都拋到腦后，兩步走上前將段無洛從身后抱在了懷里，

“沒事了沒事了，乖，沒事了，我來，給我。”

看著平攤在自己身前的手，段無洛紅著眼睛仰頭看到了狼牙關切的眼眸，靠在他寬厚的背上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安心，仿佛被鼓舞了一般，段無洛搖搖頭從狼牙的懷里走出來，而后咬牙跑著追上鹿羊，一腳踹在它的腹部將剛剛站起來的它踢倒在地上。

咬死后槽牙閉上眼睛抓緊彈簧刀，身子狠狠朝下一蹲，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段無洛身子一抖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下意識的就將彈簧刀拔了出來，頓時感覺到了一股溫熱的液體激到了手上。

本能的睜開眼睛朝自己的手上看去，段無洛立刻感覺到了腿軟，仿佛一股電流從體表穿過，彈簧刀立刻掉在了地上，他看著被自己扎破了側腹，依舊掙扎著站起來的鹿羊，忍不住捂著臉哭了出來，

“不要再起來了啊，為什么你還要起來，我不想再動手了，嗚嗚，為什么我要經歷這種事，為什么啊！”

聽段無洛哭的幾乎要喘不上氣來，狼牙拉開他的手纏在自己的背上，低頭舔凈他臉上的血和淚，心疼的將他抱在懷里，轉頭再看鹿羊的表情陰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