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日式料理店里,服務員跪坐著推開一扇門,把餐盤放到門內,進了門,轉身關上門,端著餐盤走到正在用餐的兩個人中間,跪坐著把餐盤里的菜品一樣樣的放到桌上,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屋內兩個人相對而坐,程之遙夾起一片三文魚沾了些芥末送進嘴里,體會了一下通透舒爽的感覺后,放下筷子,看著對面沉靜安適的杜修爵。
“泰如最近幾個大的合作項目都被竇寒江給截去了,你就一點都不急?”
杜修爵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清酒,抬眸看向程之遙。
“急也沒用,他這次來恭城就是要把我逼上絕境,逼我交出辛妍,那幾個項目不過是個開始。”
“唉……都過去那么多年了,你們三個人又攪和到一起了。”程之遙搖了搖頭,“你又是何必呢?”
“我把你叫回來可不是聽你在我面前唉聲嘆氣地指責我的。”
“知道,既然答應你回來了,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不過……我剛剛到手的東西真有點不忍心給你看,怕你受不了。”
杜修爵冷眸微瞇:“你查到什么了?”
程之遙俊眉抖了抖,很不落忍的說道:“搞不好這次你要栽在你妹妹手里了。”
杜修爵沉毅冷凝的眸子暗沉了一下,閃過一絲疑惑。
程之遙看著他:“是杜修染。”
說完,他拿出手機點開,然后把手機隔桌遞給杜修爵,杜修爵伸手接過,只低頭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扔到了桌子上,面色瞬間沉了下去。
程之遙下頜點了一下:“你還是繼續往下看看吧,可不是只有一張。”
杜修爵看了一眼程之遙,又把手機拿起來,往后翻著,越往后看他的臉色越黑,眉頭皺的越緊。
程之遙在給他看照片的時候,杜修染的重要部位都是做過處理的。
可是,每張照片上不同的男人,還有那些姿勢,杜修染的神色……
杜修爵皺著眉往后翻看著,程之遙張口說道:“第一張照片里的那個男人叫張楚,和杜修染保持了十年的關系,后面照片上的男人幾乎都是張楚給她找的,照片也是張楚拍的。
昨天我的人去到張楚的住處,人不在,很有可能是被竇寒江弄走了。”
聽完程之遙的話,杜修爵也不再往后翻了,把手機又放到了桌上。
“竇寒江要是把杜修染的這些照片全部散播出去,再造一個聲勢,杜家在恭城的聲譽就算是毀了。”
杜修爵低頭擰眉,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要盡快查出竇寒江把張楚關在什么地方,另外,竇寒洋那邊得讓他抓緊了。”
“竇寒洋也不是好東西,你就不怕他過河拆橋?”
“既然和他合作,就只能選擇相信,而且我已經私下買了竇氏的一小部分股份,雖然不多,不過,等他們倆為了竇氏總裁位置爭起來的時候,我這點股份的作用就很大了。”
“你這樣弄下去,就不怕泰如最后成為空架子?”
“竇寒江和竇寒洋爭起來,他就無暇顧及泰如這邊了,泰如的根基也不淺,還不至于就此廢掉。”
“你心里有譜就行。我抓緊找到竇寒江關押張楚的地方,那人留著也是個禍害,到時我就直接把他處理掉了。”
“行,他留下的所有東西也要都處理干凈了。”
“這你就放心吧,一丁點都不會留下。你也趕緊把杜修染弄走吧,她留在恭城終究是個問題,畢竟她已經玩了十年,早就上癮了,讓她戒掉不太可能。”
“嗯。”
兩人又吃了些東西,商議了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起身離開了包廂。
餐廳外,兩個人正準備離開,恰巧舒辛銘和褚芳菲迎面走了過來。
程之遙跟舒辛銘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眼睛就把褚芳菲全身掃了個遍,最后又停留在她那張臉上,朝她淡淡一笑,那笑很淡漠,又帶著點嘲諷。
褚芳菲被他看的有些窘迫,手不自覺地就挽上了舒辛銘的胳膊。
舒辛銘今天是被褚芳菲以商談南城開發區的設計為由請到這里吃飯的,見她挽上自己的胳膊,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他看了一眼杜修爵,唇角淡淡一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你現在方不方便?”
竇寒江聲勢浩大地滿恭城找舒辛妍,舒辛銘肯定聽到消息了。
舒辛銘找他,一定是要問他姐姐的事情。
杜修爵淡淡的說道:“剛好沒什么事情,去我車里談吧。”
舒辛銘借機把胳膊從褚芳菲手里抽了出來:“芳菲,你進去吧,我和修爵談些事情,晚點進去。”
說完就和杜修爵向他的車走去。
程之遙朝褚芳菲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也離開了。
舒辛銘和杜修爵上了車。
剛在副駕駛上坐好,側身看著杜修爵,開門見山的問:“我姐離開竇寒江了?”
杜修爵看了他一眼:“算是吧。”
“算是吧是什么意思?我姐和他離沒離婚?”
“還沒有。”
“難怪他會來恭城找人,他一直針對你的公司,是不是你把我姐藏起來了?”
“嗯。”
“你能幫我姐脫離竇寒江?能讓竇寒江和我姐離婚?”
“我正在努力。”
舒辛銘每問一句,杜修爵都簡單地淡然無波地回答他。
“你以后還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姐好?”
杜修爵轉頭,冷毅的眼眸看著舒辛銘:“你覺得呢?”
舒辛銘淡淡一笑:“我姐當初那么對你,到頭來肯出手把她從竇寒江手里救出來的還是你,如果單從男人的角度說,還真有點替你不值。
不過,她是我姐,我還是希望她能從竇寒江的魔爪下逃脫出來。如果,你還能如從前般待她,那也是她的運氣。”
杜修爵一邊聽著他說話,一邊從兜里拿出煙盒,從里面抽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火機。
他把煙從嘴上拿下來,看著舒辛銘:“你有火嗎?”
“我不抽煙。”
沒有火,杜修爵把煙扔到了車外。
“知道我姐在你那里,我也放心了。”
舒辛銘頭靠在椅背上沒再說話,杜修爵也不說話,車里沉默無聲。
過了一會兒,舒辛銘起身:“我走了。”
“嗯。”
舒辛銘推開車門下了車。
杜修爵正準備啟動車子離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程之遙打來的,他接通了電話。
“舒辛銘還在你身邊?”
“剛剛走了。”
“哦……剛剛跟他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
“褚芳菲,褚隋愷的獨生女兒,怎么,你對她有興趣?”
“呵……她可是沙皇休閑會所的常客,有時間提醒一下舒辛銘,別坐上公交車下不來了。”
杜修爵神色一頓:“你怎么知道的?”
“跟蹤竇寒江的時候在沙皇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