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沅不可胡說!”帶著斗笠面紗的女子掐了丫鬟一把,走近以后在呂布和高順面前微微屈膝,致歉道:“兩位俠士不好意思,我這丫頭不懂事,剛剛胡說了一些還望兩位俠士不要怪罪。”
“俠士?”呂布眨了眨眼,他與高順都生得濃眉大眼,在沒穿甲胄的情況下,還真容易被別人搞錯身份。
“這兵荒馬亂的,姑娘一個人來這荒山野嶺,不怕我們是壞人?”呂布對她笑了笑,雖然沒看到女人的臉,但是那聲音聽得細(xì)膩,舉手投足的貴族氣質(zhì),應(yīng)該是官宦之家的小姐才對。
“我當(dāng)然不怕?”女子抿嘴一笑:“如若兩位俠士都是什么惡人的話,恐怕這天底下就沒有什么好人了。”
“姑娘!雖然我與溫……”
“咳咳!!!”呂布干咳了兩聲。
“我與我兄長雖然不是壞人,但是這兵荒馬亂的,我勸你還是早些回去為好!”
“多謝俠士提醒。”女子對高順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在丫鬟的陪同下自顧自的走過兩人眼前,在清澈的河邊停了下來。
“這人怎么不聽勸呢?”高順看女子把他的話當(dāng)成了耳邊風(fēng),抬腳就想過去教育一番。
“算了,你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她不走是她的自由。”呂布攔下了高順,道:“你先回營吧,回去以后好好準(zhǔn)備一番,明天有硬仗要打!”
“末將領(lǐng)命!”高順一聽有仗要打兩眼放光,一臉興奮的抱拳自行退下,河岸邊就只剩下了帶著丫鬟的女子,還有呂布三人。
“俠士為何還不走?”女子看他駐足打量了她好一會,問道。
“姑娘為何不走?”呂布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
“呵,俠士真有意思!”女子笑了笑,道:“分明是我先問的你,怎么你反過來又問我了。”
“很奇怪嗎?”呂布走近了兩步,“這你雖然問我在先,但是我可沒答應(yīng)回答你的問題啊!”
“也對!”女子想了片刻,又道:“俠士是哪里人?怎么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虎牢關(guān)?你不怕打仗死人嗎?”
“打仗死人?”呂布故作不知:“我才不怕,我又不上戰(zhàn)場,而且聽說虎牢關(guān)有呂布將軍把守,難道十八路諸侯能打得穿這鐵桶一般的絕關(guān)?”
“你說的也對!”女子半蹲下去撩了撩河中的清水,道:“聽說呂布將軍身高九尺,力大無窮,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你這般高大。”
“呃……”呂布一陣汗顏,“姑娘覺得我很高大?”
“嗯,算很高很高那種了!”女子用手在頭頂比了比,“一般中原人身高七尺就已經(jīng)算很高的了,俠士比他們還高一個頭,有這種本事為什么不去從軍為國效力呢?”
“為國?”呂布站著不動,臉上忽然沒了表情,“姑娘說的為國,為的是什么國?”
“當(dāng)然是大漢了!”女子道。
“大漢?”呂布沉思了一會,回道:“大漢覆秦建國至今已逾三百九十三年,初漢開明,政令暢通,政通人和百姓富庶,天下承平!”
“然傳至桓、靈兩帝,倒賣官爵,官宦亂政,外戚專權(quán),天下之民十不存一,至今日,前有黃巾暴亂后有群雄并起,姑娘真的以為恢復(fù)一個窮途末路的朝代,就可以救萬民于水火了?”
“俠士所言……”女子把頭低下沉默了一會,“我沒有朝這方面去想過!或許……你說的有一些道理,但是......”
還沒等女子開口,呂布搶先一步道:“我來問你,在姑娘看來,你認(rèn)為這大好的江山是誰的江山,這天下又是誰的天下?”
“這……”女子猶豫了一會,“我認(rèn)為這江山是大漢的江山,這天下當(dāng)然是大漢的天下!”
“哈哈哈哈哈哈”呂布忽然大聲笑了出來“姑娘所言,真乃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愿聽請俠士賜教!”
“好!”呂布大修袖一揮,“我認(rèn)為,這江山并不是誰的江山,這天下也斷然不是誰的天下,這江山不姓劉,不姓曹,更不姓董!”
“這江山,是百姓的江山,這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
“俠士慢走!”女子看到呂布邁開步子已經(jīng)往回走出了數(shù)十米,高聲道:“敢問俠士姓名?”
“我?”呂布沒有回頭,“若與姑娘有緣,我們還會相見。”
……
當(dāng)晚,董卓軍帳
“溫侯今日斬敵兩員大將,又打得公孫瓚那廝落荒而逃,真乃我軍戰(zhàn)神,我敬溫侯一杯!”舉杯的人是坐在左側(cè)首位的李儒,而右側(cè)的首位則是呂布的席位。
“大軍師過獎了!”呂布端起酒爵,“布此番殺敵,多仰仗軍師在后方出謀劃策,如若沒有軍師坐鎮(zhèn),布惶恐!怎能放心在戰(zhàn)場殺敵,這杯酒也敬軍師。”
“溫侯,請!”
“軍師,請!”
兩人一飲而盡,再加上宴會中央的舞女個個生得婀娜多姿,嬌嫩嫵媚,看得高坐主位的董卓滿臉春風(fēng)得意。
“奉先此番殺敵,想讓我賞點(diǎn)什么?”董卓看李儒給他使了個眼色,立馬收起了看向舞姬色迷迷的眼神,道。
“此番殺敵非布一人之功勞,乃仰仗全軍將士浴血?dú)骋玻 眳尾贾t虛的拱了拱手,“如若太師真的要賞,軍師當(dāng)受上賞,三軍受中賞,布只敢受下賞!”
“噢,既然奉先都那么說了,軍師,你想要點(diǎn)什么?”董卓樂道。
“我?”李儒拱手一拜“溫侯斬敵立功,儒怎敢先于溫侯而領(lǐng)賞,以儒之見,當(dāng)先賞溫侯。”
“好了,你們一個個的就別你推我,我推你了!”董卓被他們推得有些煩,拍了拍桌子,“奉先,你先說!”
“如此,我就先說了!”呂布對著李儒抱拳,爾后道:“布乃一介武夫,金銀財寶,綾羅綢緞與我無用,我聽說太師最近得了一批軍馬,今日諸侯新敗,士氣肯定受挫!我想明日夜襲袁術(shù)大營,此番十八路諸侯糧草皆屯于此,只要此戰(zhàn)功成,則洛陽之危可不攻自解。”
“好!”還沒等李儒開口,董卓就是一個高興的滿口答應(yīng)道,“奉先為國,軍馬一事我明日就讓郭淮交付與你。”
“那便多謝太師!”呂布抱拳一拜。
“軍師你呢?”董卓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李儒,“你想要點(diǎn)什么?”
“我......”李儒從剛剛的思考中回過神來“我一介儒生,不要軍馬也不要金銀,那就請?zhí)珟熧n我一些府庫中的墨寶如何?”
“好!”董卓點(diǎn)了點(diǎn)頭,“等奉先退了十八路諸侯,回到洛陽,我準(zhǔn)你去天子府庫隨意挑選。”
“天子府庫......”李儒眨了眨眼,隨即拱手道:“謝太師!”
“來,共飲!!”董卓喝得興起,跳下臺來摟著舞池的舞姬左右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