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呂布營地回道了前營,宋憲的心里一直都處于高度的警覺之中,宋憲不笨,這一次他在呂布帳內回憶起呂布對他說的話,好像有什么重點被他遺漏了,但是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宋憲將軍?!本驮谒螒椗Φ幕貞浻质裁炊疾蹲讲坏降臅r候,侯成帶著魏續心急火燎的走進了他的營帳。
“侯成將軍?魏續將軍?”看到兩人一前一后走來,宋憲的心底已經大概猜到了他們所來為何。
“早上魏續跟你說的那個事,宋憲將軍考慮的怎么樣了?”侯成問道。
“我思量再三,還是覺得不可!”宋憲果斷的回道:“我跟隨溫侯十數載,現在溫侯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管,即便溫侯不在了,溫侯也會指定人接替他的位置,到時候我們只需共同輔佐,不比去投李儒強上百倍?”
“宋憲將軍糊涂。”侯成搶道:“呂布素來優柔寡斷、有勇無謀,前段時間他突然減了我的軍糧,收了魏續陷陣營的兵符,如若這個時候我們還不找好退路,只怕他身死之日,就是你我末路之時阿?!?/p>
“侯成將軍,溫侯尚在,你怎可在我軍帳之中直呼溫侯名諱?”宋憲忽然間想明白了什么,言辭呵斥道:“我意已決,二位將軍不必多言,你們此番前來所謀之事我不會告知溫侯,亦不會對其他人說起,但我勸二位將軍莫再起以下犯上之心,須知溫侯勇武,若溫候知道了你們有此反心,定容不得你們?!?/p>
“你......”侯成被這話氣得滿臉通紅,而魏續則是直接暴跳如雷道:“宋憲,我們好心規勸你不聽,你就等著給呂布墊背吧。”
說罷兩人憤然離去,只留下一臉平靜的宋憲,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我去見了溫侯一面。”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更加肯定起來,因為以呂布的神勇即便是中了埋伏怎么可能受這么重的傷。
更為蹊蹺的是,既然連呂布都受了那么重的傷,為什么他帶去的親兵好像折損得并不嚴重的樣子,這不符合邏輯,如果真的那種慘烈的戰斗,他不相信除了呂布還有其他人能夠突圍出來。
但是,如果這一切都是呂布在謀劃著什么,為何張遼和高順卻沒能從襲營中回來?難道他們真的身死了嗎?
“溫侯,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抬頭望著魏續和侯成騎馬遠去,眼角有著深深的凝重。
......
“啟稟溫侯!”當晚,呂布中軍大帳內的燈火還在通明,呂布站在地圖附近左右的看著并州的區域發呆,此時帳外忽然有親兵來報。
“進來。”呂布沒有轉身,自顧自的看著地圖左思右想。
“溫侯,如您所料,魏續和侯成去了宋憲將軍前營?!遍L得有些胖的兵卒單膝跪地道。
“狗蛋,你這腳力見長阿?!眳尾际栈匮酃?,回過頭來拍了拍兵卒的肩膀,爾后又道:“他們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去的,走的時候是幾個人走的?”
“還是兩個人?!惫返疤ь^看了呂布一眼,“而且侯成和魏續好像還和宋憲將軍吵了一架,隔得很遠都聽得很清楚?!?/p>
“噢!”呂布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看來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否真心。”
“這個小人不知?!惫返暗溃骸爸徊贿^我們一路跟隨,侯成和魏續并沒有回自己營地,而是去了董太師的營地。”
“可見到他們去見的誰?”
“是軍師?!?/p>
“果然是李儒?!眳尾紦u了搖頭,隨后擺了擺手,“你且先下去,記得給我把侯成和魏續盯緊了,不得放過任何細節,如果有必要,你持我將令去,可先斬后奏?!?/p>
“是....”狗蛋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有這么大的權利,明明不久前他只是陷陣營很普通的兵卒來著。
可是在呂布襲營回來的一天,他忽然被叫到了呂布的營地,在經過呂布嚴格篩選之后,他被呂布選為十八親衛之一。
這十八個人有的是從呂布本身就帶著的親兵中選拔出來的,另外一些人則是從陷陣營選拔,這次選拔的過程非常隱蔽,基本上是呂布一個人自己完成,也以此來保證這十八個人是真正的忠于自己。
選拔的方式也很特殊,在建立在一對一的考核中,還分別對這些人的記憶力、判斷力、隨機應變能力以及忠誠度做了全方位的考察。
至于具體是怎么考察的……咳咳……呂布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是折磨了無數人的公務員考試,什么公共基礎知識了,數列分析了,圖形分析了,閱讀理解了......
總之經過嚴格的篩選,留下的這十八個人對他的忠誠度至少都是90以上,現在負責他大帳衛戍以及追蹤調查任務的正是這新選拔出來的十八個人。
“啟稟溫候,有人求見。”
不多時,就在呂布心心念念惦記著前去并州的張遼和去上黨的高順之時,帳外忽然出現了幾個人影,從帳篷投射的影子來看,來人除了他的親衛應該還有別人才對。
“進來?!眳尾夹紱]穿,趕緊從床上跳了下來,因為在他的記憶中透過那個身影,來的人應該是張揚本人。
“奉先?”看著呂布光著腳來迎自己,掀開門簾的男人先是一愣,緊接著趕緊上去拉住了呂布的手。
“稚叔,果然是你?!眳尾夹闹幸惑@,因為他所猜沒錯,此刻來人正是曾經與他一同在并州投軍,現為十八路諸侯其中一路的上當太守張揚,張稚叔。
“奉先,高順將軍與我說的話,真的是奉先心中所想?”張揚見呂布光著腳丫子,心里一陣感動。
“稚叔你怎么自己親自來了!”呂布給旁邊的親衛使了個眼色,親衛立馬回稟道:“張將軍是在虎牢關外找到我們的,當時我們奉溫候之命正在要道上等張遼將軍和高順將軍的信使,入關的時候我們很小心,沒有人發現端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