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周睿廣心知自己無所逃遁,強(qiáng)行壓住了自己的快要因?yàn)榭謶侄宓舻纳眢w,自己畢竟是一名使者,是靠著嘴皮子生存的人,怎么可以毫無抵抗的死在這種地方!
“你想要什么?錢?”他問。
墨影搖了搖頭。
“那……秘寶?權(quán)力?你我素?zé)o仇怨,我也沒有殺過這島上一人,像你這樣的人才,只要?dú)w順我水嵐,無論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墨影再次搖了搖頭,并向前跨了一大步。
“神格!神格也可以給你,傳說中那位神靈的神格,我水嵐也有,都可以給你!”
墨影笑了,止住了腳步。
“噢?是什么樣的神格呢?”
“嗯……戰(zhàn)爭之神的神格,不對!刺客之神的神格……像你這樣的人,只要得到了神格,便一定能見到束縛凡軀的天之鎖,說不定還能一舉成神。”
墨影笑得更開了,甚至捂住了臉。
這樣的光景,他見過無數(shù)次。周睿廣肢體的小動作、心跳的頻率、說話的聲調(diào)無不暴露了他正在撒謊的事實(shí)。
多么無聊啊,墨影心想,為什么這些人面對死亡的時候都會看起來如此的丑陋呢?
哪怕界門之后的這個位面,人性依舊是那個人性,而往往手握權(quán)力之人,其人性總會顯得更加污濁。
需要凈化——而漆黑末影正是為了凈化這個污濁的世界而存在的,至于他,便是這凈化的執(zhí)行者,哪怕身體沾染了骯臟的鮮血,也一定要凈化這個世間的所有污穢。
“怎么樣?是不是心……心動了?我可是水嵐的使者,皇帝陛下面前的寵兒,我一定會實(shí)現(xiàn)我的諾言!”
周睿廣見刺客停止了前進(jìn),心中稍安,在他看來,沒有任何事物是無法交換的,只有不夠大的誘惑,沒有無法改變的心。
然而刺客的回答卻讓他如同掉入了冰窟。
“真是無聊,死吧。”
三枚手里劍被墨影拋出,他根本不想臟了自己的手。
“不!爸爸救我!”
“費(fèi)羅!兒子!”
“啊?不要?dú)⑽遥∥铱墒撬畭沟摹?/p>
叮!叮!叮!
三聲脆響,一只長著光滑金屬背甲的生物從石階上飛速地鉆了出來,擋住了墨影的三枚手里劍。
“周大人,還有其他二位,真是難看啊。”
一名女性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墨影順著聲音的來源猛地回頭,看見了一個如同夢魘版的曼妙身影——碧星隼。
“怎么可能!”一向冷冽的墨影忍不住驚呼。
“怎么不可能?”碧星隼伸出舌頭舔舐著她的嘴唇,“你不會以為你殺了我吧?還有周大人——你剛才罵我‘輕敵的蠢女人’,哈哈哈,真是太難看了,太難看了。”
周睿廣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原來這竟然是碧星隼的游戲嗎?這個可惡的女人就是為了見自己出丑才這樣干的吧!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這種行為倒也是符合有關(guān)于碧星隼的傳聞。
水嵐十二星之一,命星碧星隼。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心理變態(tài)的可怕存在,以虐殺活人為樂,也喜愛捉弄其他同列星位的同僚。
她掌握著造命之力,全力之下創(chuàng)造的元素生物甚至可以摧毀一座百萬人的城池。
是自己太不夠沉穩(wěn)了,周睿廣暗罵,被冠以“破城”稱號的六階試煉者怎么可能被一名渣滓所擊敗!自己算是被這個死女人玩弄了!
“星隼,你戲耍老朽,我就不跟你計(jì)較了。”
周睿廣本來還想保留一些風(fēng)度,卻聞到了隨風(fēng)而來的一股騷氣,定睛一看,只見費(fèi)羅已經(jīng)嚇得尿了褲子,沖到他爹的懷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哭。這樣的場景令周睿廣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終于拍案而起,“碧星隼!你玩夠了吧!玩后了就趕緊活捉這人,竟敢威脅我的生命,我定要將他一刀刀活剮致死!”
雖然想不通碧星隼是怎么活著站在這里的,墨影臉色一沉,馬上化作了黑煙,朝著碧星隼疾沖而去。
“殺不殺不是你說了算的,而是我!”碧星隼手一揚(yáng),召喚出了數(shù)個小型魔法陣,從中鉆出了數(shù)個“碧星隼”,如本人相貌別無二致。
“這就是剛才的……”刺客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他剛才殺死的只是碧星隼所造出的一具元素生命體。
墨影所化的黑煙向上飄去,想要繞開這幾具化身,只見其中一人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碰觸到了黑煙的邊緣,瞬間,墨影便化作了肉身,那手正好握住了他的腳踝。
他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掄著自己的身體便砸向了堅(jiān)實(shí)的地面。
“咔嚓”。
刺客雖然靈活地調(diào)整了身姿,使得雙手著地,其中一臂卻依然傳來了骨頭碎裂的脆響。他忍著劇痛,另一只手朝著碧星隼的真身拋出了兩支短匕,卻被另一具化身揮手?jǐn)r了下來。
緊接著,墨影如同破布一般被那具化身攥著腳踝,反復(fù)掄起而又砸向地面,一開始他還能苦苦支撐,直至雙臂完全斷裂,頭部撞在了石面上,才失去了意識。
“哈?這就死了?”
碧星隼遠(yuǎn)遠(yuǎn)看著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墨影,不屑地哼了一聲。
“把他交給我,交給我!”
周睿廣大笑,猙獰地一路小跑來到了墨影的身旁,手腳并用對著貌似已經(jīng)喪失身體機(jī)能的軀體就是一陣猛踹,直至鮮血在墨影的軀體下散開,這位年過六十的老頭才喘著粗氣停下了自己的粗暴舉動,一屁股坐回了高背椅上。
“茶!上茶!呼……呼……他還沒死,我要把他帶回水嵐,好好地折磨他。”
艾登丟下了自己還在犯傻的兒子,呼喚來兩名侍從,重新給周睿廣沏上了茶葉。這老頭一飲而盡,才仿佛覺得胸中的那口濁氣消散的七七八八。
一想起自己丟掉的顏面,周睿廣又覺得生氣,便再次站起,想要對喪失意識的墨影再次進(jìn)行凌虐,正在此時,遠(yuǎn)遠(yuǎn)響起的爆破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嗷嗚~~~~~”
伴隨著響徹長空的狼嚎之聲,廣場南側(cè)的那堵由博拉多硬木鑄成的高墻表面凝結(jié)了一層厚厚寒霜,巨物撞擊之聲從另一側(cè)不停的傳來,逐漸,這種堪稱堅(jiān)實(shí)的建材表層出現(xiàn)了裂紋,最后“轟”的一聲碎成了無數(shù)枚裂片。
一只白色的巨狼破墻而出,在它的背上,一名少年雙手抱胸,嘴角翹起,看著極為意氣風(fēng)發(fā),巍峨地站立著。
“你們這些混蛋,我謝洛大爺來收拾……嗚哇!”
還未等少年的話說完,巨狼一個急剎車,沒有站穩(wěn)的少年便一頭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