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拖著盛滿美食的怒考葉片在密林中穿行著,炙熱陽光的照耀下,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下巴滴在了泥土里。
按說這應該是個危險的歸途。
沙喃叢林中的那些食肉的野獸,肯定無法抵抗炎袋鳥肉所散發的香氣。
它們理應追尋著氣味而來,不但會將這些神靈賜予的美食啃食一空,還會把年輕的獵人撕成碎片。
但喀什并不為所動,他念誦著禱詞,深信自己的歸途被獵神所庇佑。
事實上,現實確實如他所想的那樣,一路上并沒有發生什么意外,甚至連平日里遍布叢林間的飛蟲都沒有出現一只。
他最終安全地回到了塔農之所。
“喀什,你帶來了什么?這不是考驗所制定的獵物,難道你失敗了嗎?”
面對這樣的問題,喀什笑著回答:“我失敗了,但是我遇見了獵神。偉大的獵神救了我,將獵物做成了美食。”
“獵神……?”
部落里的人們都圍了上來,吸引他們的,是怒考葉片上的那堆肉塊所散發的香氣。
很多人陷入了迷醉的狀態,口水在無意識中順著嘴角流出。
“是的,獵神。”喀什虔誠地跪下,雙手捧著一塊肉高高舉起,“這就是獵神賜予我們的,獵神庇佑著塔農部落!”
“吼!”“吼!”“吼!”
狂歡開始了,薩滿點燃了篝火,念誦著古老的咒語,在火光下,幾十個影子映照在溶洞內的石壁上,歡呼跳躍。
他們開啟了珍藏的果酒陶罐,放開胃口大快朵頤,肉汁順著明晃晃的嘴角流下,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稱得上是狂熱的滿足。
在肉塊入口的那一刻每個人都知曉了這一定是神賜予的食物,不然怎么會好吃到連自己的靈魂都為之瘋狂呢?
“喀什!喀什!喀什!”
被獵神所庇佑,是莫大的殊榮,他們將年輕的獵人高高舉起,整齊地呼喊著他的名號。
“等一等!”
喀什突然看到了別人沒有看到的,所以他喊道。
在他目光注視著的那片怒考葉片上,原本被熟肉所蓋住的葉面露了出來,上面寫著一串他沒有見過的金色符號。
眾人把他放了下來,令他能夠走近了觀看他的發現。
“這是什么?”
他用長滿繭的手指婆娑著符號的表面,直覺告訴他,這是六個符文。
“這是獵神賜下的符文!”喀什驚呼。
眾人都圍過來看,哪怕部落中最年長的智者也搖了搖頭,連他們也無法理解符文的內容。
這時,六個符文在幾十雙目光的注視下飄到了空中,發出了刺眼的光芒,這股刺眼的光芒分解成了接近百股,照耀在了每一名塔農部落民的皮膚之上。
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在他們的心中油然升起,有一個聲音在他們的腦海中不斷重復著一句話:
吾乃美食之神,庇護汝塔農之所,賜予汝等力量。
“不是獵神,是美食之神!”喀什最先反應了過來。
“美食之神?”大家都愣住了,他們從來沒有聽過過這位神靈的名號。
猶疑的神色開始在眾人的臉上浮現……雖然喀什帶回來的肉非常好吃,可是僅憑這樣是無法令部落民們改變他們的信仰的。
唯有喀什不為所動,他在心中責怪自己曾經信錯了神明,并祈求著美食之神的原諒。
突然,他感到一股灼熱之感從手心中升起,一個莫名的力量促使著他高高抬起手掌,朝著石壁上揮去。
只見帶著一顆被火焰包裹著的小石塊從他的手心凝聚而成,被甩在了石壁的表面,火花四濺后,石壁上丟下了一個黑色焦糊的印記。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用驚嚇的目光注視著這一幕。
“這是炎袋鳥的力量!”
不知道誰怪叫了一聲,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模仿喀什的動作,他們都成功了,石壁上很快便多了數十個焦糊的黑點。
這意味著什么?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喀什的心中形成——這難道意味著,在美食之神的恩賜下,我們將能夠從食物中獲得力量嗎?
想到這里的喀什沖進溶洞深處,那里保存著許多獵物的血肉。
他壓抑著砰砰跳動的心臟,用顫抖的手從那些肉中挑選出了一塊。
這是一只裂蹄牛后腿上的一塊肉。
幾天前,喀什和部落的所有獵人們一起和這只巨型而有力的野獸搏殺了一整天,才最終將象征著強壯與力量的野獸殺死。
喀什小心翼翼地將肉塞入了自己的口中,用自己強壯的上下顎咀嚼完畢后吞下了肚里。
“喀什,你在做什么。”
部落民們在薩滿的帶領下出現在了喀什的身后。
“在接受美食之神的恩賜。”
喀什轉過身,引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只見這名年輕的獵人此時擁有了一副堪稱完美的肉體。
誰都沒有辦法擁有像他那么結實而又漂亮的肌肉,誰都不能。
這一天,塔農部落放棄了他們對于那名并不存在的獵神崇拜,將他們的信仰對象換成了美食之神。
溶洞口處便多了一根高大的圖騰石柱,柱子上刻著被美食之神賜下的六個神符:
“吃好,喝好,玩好。”(漢字)
謝洛透過阿賴耶識監視著這一幕,嘴里重復著圖騰石柱上的六個字眼,心中頗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搞笑的場景:未來某個偉大國家的旗幟上,書寫著六個大字“吃好,喝好,玩好。”
關鍵是這幾個字還是倒著的!
他沒有想到這群原始人竟然記憶力這么好,只看了一眼就把他所書寫的祝福語給記下了。
不過從結局上看,自己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七七八八。
現在的饕餮世界已經不是曾經的那片蠻荒之陸,在謝洛的勵精圖治下,饕餮世界已經出現了十幾個原始的類人文明。
由于謝洛做了大量“令食材美味”生命改造的緣故,現在饕餮大陸充斥著各種形態各異的強力生物。
與它們相比,真正作為“美食家”
而被扶植起來的類人文明反而顯得尤為弱小,已經到了一個不小心就會滅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