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還好嗎。”圣女的氣質與之前變得大不相同，滿頭白發成了深灰色，“稍安勿躁，最多再過兩日就會放你們走。”
緋椛沒有答話，目光始終聚焦在阿加莎的身上，尋找著她被某種力量操控的證據，圣女察覺到了她的目光。
“不用看了，她用自己的意志把你們抓到這里來的。”
“不可能！”
緋椛驚呼，“阿加莎師父，她說的不是真的。”
阿加莎表情依然沒有變化，瞇著眼深吸了一口煙桿，沒有像緋椛所希望的那樣吐出一個字來，吐出的卻是白色的煙絲。
皮蛋驚疑地瞅著這一幕，隔著風墻，它覺得圣女身上的味道也和之前大不一樣了。
味道多了些，摻和了一些和阿加莎差不多的氣味，只不過這種氣味更加微弱，不夠濃烈。
“不要糾結這種問題，安靜一些，我不喜歡嘈雜。”圣女說。
門關上了，圣女和阿加莎順著旋轉樓梯走上了塔尖，在那里可以將亞爾多蘭第一城區的景色盡收眼底。
“沒想到你還多了這么一個愛好，偉大的風之神阿加莎什么時候對收凡人弟子這么熱衷了。”
阿加莎看著遠方，“我只是答應配合你，就憑你還沒有對我指指點點的資格，你明白嗎？”
“區區一具凡軀的化身，說話注意下措辭。”圣女眼中寒光一閃，“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毀了。”
“是啊，現在的我不是你的對手，一具化身而已，我也不在乎的。”
“你在乎的是你的主神。”圣女哼了一聲，收斂了目中的寒光，“他一定會掉入我設下的局，等到明日我與他纏斗的時候，你要趁機毀掉那尊束縛了我靈魂的神器，做完這些事我會讓你們走。”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他究竟會活著還是死掉，就看你的速度快不快了。”
阿加莎笑著吐出了一口煙氣，圣女很顯然不喜歡這種味道，搖了搖手指頭，煙氣便消散到了空氣之中。
“我就知道你不會傷害他，畢竟曾經是‘一家人’。”阿加莎說。
“我討厭這個字眼，不要惹我生氣。”
“你都生氣不知道多少年了，也不差這一會吧。”
“你！”
圣女瞪大了眼睛，想要走下塔尖中止這種令她不悅的談話，卻看到怒帕斯從樓梯口轉了出來，臉上掛滿了驚慌失措。
“圣女大人，不好了，入侵者打過來了。”
“入侵者？”
魚人畏懼地瞥了眼阿加莎，“是那個人類男性，刺門的元素哨塔發現了他的蹤跡。”
“他怎么來了……他不是應該養精蓄銳以面對明天的約戰嗎？”
“看來劇本不打算按你定下的走呢。”阿加莎微笑著說，“既然如此，我直接去把那個束縛你靈魂的神器毀了吧，這樣也算是完成約定不是嗎——解放你的靈魂，你放我們離開。”
“不行。”璐璐打斷了她，發生了出乎意料的事，圣女的臉色變得不大好看，“神器一般都被藏在里世界的裂縫中，你一旦出現，大長老就會通過它命令我對你進行迎擊，你不是我的對手，何言毀滅神器。”
“那你想辦法說服你的舊情人吧，難得的久別重逢，我在這里呆著會煞風景的。”阿加莎消失在了樓梯口，她的余音飄了過來，“曾經的海洋之神喲，哪怕你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會記得你的。”
圣女聽罷，目光中多了一些惆悵，命令在一旁等待著的怒帕斯也離開了。
她站在塔頂上，直到謝洛在九條水龍的簇擁下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謝洛看到圣女的樣子變了，看起來多了一種凌冽的氣質，仿佛與之前的那朵白蓮花完全不是一個人，但他還是用嚴厲的聲調說：
“女人，我再給你三秒，告訴我，我的朋友們被你抓到哪里去了？”
“厄海姆，我也給你三秒，讓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講話。”
謝洛驚愕，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怎么會知道這個名字，你到底是誰？”
“你果然認不出我了。”圣女哈哈一笑，“不，哪怕你還是曾經的他，也會裝作不認識我。你是那么的無情和冷漠，你是最強大的神，像我這樣的人，怎么會在你的心里丟下一丁點位置？”
謝洛摸了摸下巴，驚疑之色更甚。
“厄海姆和我沒有關系，放了我的朋友，不然我還是對你動手。”
“好啊，動手啊，來殺了我。”璐璐挺起了胸脯，“殺了你曾經愛過的那個女人。”
謝洛差點從水龍上一頭栽下去。
感情債？
不，不能這么簡單相信一個瘋女人的話，她的身體里顯然住著兩個靈魂，這種癥狀在地球被稱作多重人格分裂。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我的朋友——巫女和狗究竟在哪？“
“就在這座塔里，你想要見到他們，就必須按照我說的來。”
“雖然我很討厭被人威脅，但我仁慈的讓你說出你的條件，說吧，你想從我這里要什么？”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托人告訴過你的。”
“長老會？”
既然圣女對自己擄走了人質直言不諱，那她的目的便顯而易見了：借著著自己的手，和長老會展開一場戰爭。
想必長老會那邊也收到了類似的訊息，當然是假借他的名義發出的。
他注視著圣女的雙眼，在灰色的發絲下，那雙眼睛帶著絕不妥協的堅決。
“你在威脅一個你惹不起的人。”
謝洛不愿意在這種不清不楚的狀態下屈服，操縱著水龍，對圣女噴出了九條粗壯的水箭。
圣女笑了，笑得很凄涼。
她甚至沒有動彈一下，就在她周遭不過兩米寬的地方，水箭消散成千百蓬白煙。
然后她抬起手，除了謝洛坐著的那條水龍外，其它八條水龍和水箭落到了同一種下場。
“你在向一個你現在已經惹不起的人動手，厄海姆，我才不像你那么無情，若不是看在我們原來的情分，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會殺了你。”
謝洛驚詫不已，從圣女輕描淡寫的舉動上看，自己遠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就像希爾瓦娜對上水嵐的艦隊一樣，現在的他就是水嵐，而眼前這個灰發圣女則是“希爾瓦娜”。
難道？阿加莎化身的失蹤也和這個人有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