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選修課的學委在學校里也是很有名氣的,據說當時藝考甩了同期生幾大條街,以全市最高分進的S大。
宋寧予,人如其名,溫潤如玉,公子無雙。
鐘重年印象里只在大三開學第一堂課見過他美術。實在因為她只在第一課走了趟過場,露了個面,其余日子再沒去過。
宋寧予雖然和氣待人又客氣,但也不代表一校之草無聊到專抓她一個人的作業。
加了微信,鐘重年客客氣氣地定了最后的截止時間,順便再為前段時間的消失道了個歉。
宋寧予果然好說話,一點也沒有顧輕舟那人的弊病,幾下就答應并詢問她在課業上有沒有什么難題。
哪里敢麻煩,鐘重年熬了個夜把人物寫生應付完,第二天一早就發消息交差:宋學委,我畫完了,給你送過去?
宋寧予很快回復:我在圖書館這邊,我去拿。
鐘重年:不用啦,我在路上,已經很麻煩你了。
宋寧予:沒事。
兩方僵持不下,最后定在圖書館跟女生宿舍中間那塊林蔭道上。
視野開闊,并且沒什么行人,很適合做這種嚴肅的作業交接。
鐘重年率先到了地點,手里把著手機跟白芒唇槍舌戰:“我覺得學委太老實了,你說我能不能賄賂他讓他幫忙畫一幅?”
白芒很不客氣,“你覺得呢?鐘重年你臉皮喂了狗?”
語音清晰落在耳朵里,她還來得及回敬,一陣皮鞋拍地的聲音由遠而近過來,“鐘重年?”
宋老頭的聲音她聽了一個學年不會聽錯。
可他后面還跟了一個人慢慢從拐彎處過來。
正是跟她冷戰多天的顧輕舟。
她站直老老實實打招呼,“宋老師好,顧老師好。”
清晰晨光里,他整張臉五官分明,眼睛黑得清透,此刻看過來沒什么情緒。
“素描紙?你選修了美術?”宋老頭突然來了興趣,抓住她不放了。
“嗯,因為學分不夠。”
“給我瞧瞧。”宋老頭瞇著眼笑笑。
紙攤開,還是挺流暢一幅人像,不過線條就顯得倉促又草率了。
鐘重年移開視線,看著遠處梧桐葉的葉子慢悠悠飄到地面。上課鈴從遠處傳來,看來是下了早課。
這種時間下課,一定不是毛概就是馬思。
漸漸,夾著《馬克思主義概論》的一撮學生三三兩兩從路那邊拐過來。
以前明明這條路沒什么人走,可今天怎么先后撞見這么多人…
還有顧輕舟…那個磨人的小妖精……
鐘重年目光在空氣中隨意漂浮,顧輕舟不看她,她也倔著不去看。
直到瞥見梧桐樹下轉出來一個人,她立馬冒了汗。
宋寧予懷里抱著書,上身穿的質地柔軟考究的白襯衫,袖口挽起,是很清爽帥氣的大學生模樣。
他似乎也看見了她,直接走過來,“鐘重年?”
有些軟,清朗而又溫和。
“啊……我是。”也不知道怎么認出來的,她根本沒上過選修課……
宋老頭明顯也認得他,笑著道:“你來找鐘重年?”
“嗯,我找她收作業。”
鐘重年不言其他,立馬把宋老頭還回來的一卷紙轉手就遞給他:“給你,作業。”
心里突突的,眼角不自覺往顧輕舟那里掃了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