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轉過身來,濃厚的兩筆墨眉呈倒八字,印堂上的三條豎紋類似“川”字形。
在風水算命中,印堂川字紋,示意人生大起大落。但此人身性暴躁,火氣大,夫妻感情不合,易得肺病,而且容易克子。
“得虧不是他親生的,再克也克不到我身上!”秦朗心里嘀咕道,無視秦父的存在,直接來到床前,整理著行李。
“我給你們班主任打過電話,知道你已經順利拿到學士學位證書了。既然你不想著去我給你介紹的公司上班,開個書店,也不錯!”秦父壓著火氣,很是客氣地跟秦朗說道。
“嗯!”秦朗繼續埋頭,打理著瑣事,正眼也不看秦父一眼。
“你開書店的錢…哪里來的?”秦父很快將話題切換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上了。
秦朗的余光看到秦父皺眉著急的樣子,不用猜就已經知道秦父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了。
如今大學生借高利貸,無力償還,導致最后從小幾千利滾利到十幾萬。這些新聞層出不窮,對于經常看朋友圈轉載文章的秦父而言,并不陌生。
盡管秦朗并非秦父親生,但當初離婚的時候,法院將秦朗判給了秦父。對于愛錢如命的秦父而言,秦朗一旦借了高利貸,然后背上幾十萬的債務,秦父肯定跑不了,所以為了防止這件事情發生,秦父便果斷了來到蘇市,至少在確保秦朗沒有借高利貸,不會對秦家財產造成任何的威脅。
“高利貸!”秦朗直接說道。
一聽到這三個敏感的詞匯后,秦父頓時就站不住了,走到了秦朗面前,將他手上的行李包硬拽著給摔在了地上:“狗娘養的,你還真是借了高利貸了!”
“狗娘養的!”秦朗臉上蒙著一層灰,咬牙重復著秦父的話。
“讓你去那個公司面試不去,我都電話給別人,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幫你打理好了,你只要面試走個形式就行,最后肯定是能夠在那里找個活干的。不知道你哪根筋抽了,跑去開什么書店,借了高利貸,你拿什么還?你也別指望我,我是不會幫你還的!”秦父暴跳如雷,嘶吼的聲音從宿舍門口穿出,回蕩在樓層的走廊里。
“你吼什么吼?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這些年的學費,資料費你出過一分錢嗎?大學畢業,我的學費、生活費,你做出貢獻了嗎?我能指望你什么!我畢業后怎么賺錢,怎么養活我自己,你壓根就沒有什么資格來管?”秦朗不饒人地懟了過去,愣是說得秦父半晌沒有接出下文。
秦朗彎腰,撿起行李包,重新收拾著那被摔散了的衣服。
“果然被那個女人帶了十幾年,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都學到了,沒有教養的狗東西,敢這么對長輩說話!”秦父站在秦朗的身后,肆無忌憚地罵道。
聽到這些字字珠璣,念叨萬淑琴的話語從秦父口中肆無忌憚地飚出,秦朗按捺在心里的怒火終于爆發了出來。
“你怎么說我都可以,但請不要說我媽!我承認,她當初也的確是瞎了眼,為了救我而貶低身份嫁到你們秦家。這么多年,在你們秦家當牛做馬,任勞任怨。可最后,就因為她去醫院檢查,不能再生了,你連同你媽,將她趕出了秦家。一個不識字的女人,在外漂泊流浪,至今你都沒有一句關心她的話,作為人,最起碼的人性也應該是有的吧,除非他不是人!”
“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死了也活該!”秦父仍舊堅定自己的立場。
倘若站在眼前的,是別人,秦朗早就掄起拳頭,直接打上去了。
但眼下是秦父,秦朗也下不去手,可不打這種人,秦朗又完全不解氣,索性將所有的怒火,聚集到手上,轉身拿起桌面上的陶瓷杯,又迅速轉過身來,將杯子重重地摔在秦父的面前。
一聲清脆的聲響過后,陶瓷杯就像是綻放的煙花,向周圍飛濺。
“就算我媽是你說得那種人,那么你當初為什么還要將她娶進家門?就是為了滿足你們秦家能有個直系血脈的兒子?就把我媽當成生孩子的工具?就你們這家人的所作所為,還好意思說我媽不知廉恥。我告訴你,整個世界上的人,就特么你們一家人最不知廉恥,你看不上我媽,還好意思趴在她身上,扒下她的每一寸皮膚,喝下她的每一滴血。利用完了她,還要往我媽身上吐一口口水,真的沒見過你們這么不要臉的人…”
“啪!”
兩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相繼打在秦朗左右兩側的臉盤上,熱得火辣辣的燙,紅得簡直跟被煮沸的龍蝦一樣。這兩記耳光,打得很重,甚至秦朗都感覺意識有些迷離了。
“沒家教的東西,敢這么對長輩說話,這兩記耳光你給我好好記住!”
秦父咬著牙,充斥著血絲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仿佛要將眼前這個人的每一寸肌膚都扒下來,每一滴血都喝進去,每一根筋都抽出來,然后將他大卸八塊,碎尸萬段!
秦父很想這樣做,但這樣做,會犯法…
等到秦朗搖了搖頭,意識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秦父早已經不知所蹤。
雖然被秦父打了兩記耳光,但是剛剛秦朗將憋在心里的那番話全部吐露出來后,卻感覺身心格外地暢快。
一點疼痛換來這份暢快,并不損失!
這時候,秦朗又感覺手心聚集了一股力量,攤開手心,那昨日的藍色棱形立方體又出現了。但這次,秦朗合起手,再次張開,立方體并沒有消失。不過立方體出現的時間久了,便也在秦朗手掌心張開的時候,緩緩消失了。
仿佛這立方體就是靠著某種能量才出現的,一旦這種能量消失,立方體也就消失了。至于這能量的來源,秦朗就不得而知了,但應該是存儲在自己身體里的,然后通過外界某種因素的刺激,身體會釋放出這種能量。
“難不成我真的是有超能力的人?”秦朗猜測到,但拿自己與小說里面的人物對比,秦朗卻回憶不起,小說里有沒有出現過類似自己這種能力的人物。
收拾了行李,然后逐一搬出,到宿管那里登記退宿,還鑰匙后,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滴滴師傅仍然在宿舍門口等著,似乎并沒有因為秦朗在宿舍捯飭良久而有半點怨言。
秦朗挎著大包小包,回到了李偉的住所。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而且六月份的驕陽似火,坐電梯秦朗都坐得大汗淋漓。
剛回到出租屋,秦朗手上的包袱還沒有來得及放下,門就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