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以老夫百曉生的身份，豈會亂說，自然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也不會說，否則，偌大的江湖還如何信任老夫……”
“可你不僅是江湖百曉生，還是大唐國師，袁氏一脈傳人，袁道陵是也，倘若是皇帝非逼著你說，你豈能不說？”
李清明步步緊逼，他剛才只是無心之說，不過現在反而覺得這老頭愈發的可疑，是不是師父當初過于信任他，才會遭此大禍呢。
“開玩笑，老夫起碼也是大宗師境界，皇帝豈能輕辱于我？不過實話告訴你吧，你師父前端時間也曾有求于我，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在他死后，讓我多照拂于你們，所以這次才會這般拼命，他是想站著死，而不想躺著死，至于你們的行蹤，只要不良人稍加留意，就能發現，還用老夫泄漏，這下，你明白了吧。”
老頭也索性說了實話，這些也該告訴李清明了，要不然還真以為是自己做的，自己可不能蒙受不白之冤，江湖之中，名聲比什么都重要。
“怪不得師父這段時間很反常，時常會告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還要讓我以后如何如何，唉，都怪我糊涂，沒有發現。”
李清明用力的敲擊了一下桌子，一杯酒水下肚，頓覺苦澀難熬。
“你發現又能如何？你能改變嗎？這杯酒，就當我敬李老頭吧，硬是挺了這么多年，也著實讓人敬佩。”
袁道陵滿倒一杯酒，灑在了地上，嘴里又念叨了幾段經文，李清明也倒了三杯酒，算是敬師今后的路，真的就只能靠自己了。
“對了，老頭，我師父臨終之前，說有辦法讓我恢復男兒之身，可我都是太監了，還怎么恢復？”
完蛋了，李清明忽然想到，現在對最重要的事情，師父還沒有告訴自己，這該如何是好？
“傻小子，我問你，你的命根子可還在？”
李清明急忙伸手摸了摸，真的在，不過好小，跟小孩的一樣，好像還硬不起來，李清明看了看四周，沒人偷聽他們說話，這才很小聲說道：“在，不過，好像不正常……”
“在就行了，當太監哪還有命根子在的，要么去根，要么去勢，你師父收你之時，就沒想過讓你再進宮當太監了，你不正常，那是你修煉的功法有缺陷，不過你現在既已打通任督二脈，務必就要先補全功法，這樣既能讓你恢復正常男兒之身，也能為日后進入宗師之境打好基礎，否則，越耽誤，往后就越難嘍。”
袁道陵喝了口酒，摸了摸胡須，這下才看出了一副仙風道骨，高人模樣，沒有之前那么猥瑣的神棍氣質了。
“真的嗎？那功法怎么補全？”
這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來以為要當一輩子太監了，沒想到還有希望，老天垂愛，老天垂愛啊，李清明恨不得現在就去補全。
“你現在修行的是《天陰決》，既有陰，就有陽，待你習得《天陽決》，陰陽互補，恢復男兒之身自然不是問題。”
“哦，那《天陽決》現在何處，我這就去取……”
“別激動，且聽老慢慢緩道來，這陰陽兩卷，原本都在皇宮之內，不過中間因為一些變故，上卷就到了少林寺那些和尚手中，在他們手上也無妨，不過那些禿驢太小氣，你師父三番五次前去討要，都無功而返，老夫也去了一次，險些還和他們打起來，著實讓人惱怒。”
袁道陵說起這事，也是吹胡子瞪眼的，自己堂堂國師，到哪不受尊敬，偏偏到了少林寺，就吃癟了，哼！
“啊，你們都不行，我去能行嗎？”
李清明這下又發愁了，看來這很困難啊，希望很渺茫啊。
“若是皇帝能下一道旨意，那就肯定可以，不過，你師父在世之時就不愿意，那你現在也不能這么做了，我想想……”
袁道陵又喝了幾口，抓起胡子不停思索著，眼看就快沒了，李清明趕緊讓小二續上，看樣子老頭喝酒有靈感，不能讓老頭沒酒喝。
“有了，你這樣，先去藥王谷走一遭，讓藥王給你開幾味藥，先調理著，然后你再去少林一趟，求一次他們，若是他們給就罷了，不給你就直接……”
老頭做了一個手勢，李清明秒懂，不過……
“這合適嗎？”
“我和你師父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能如此行事，不過你也才成名不久，這么干了別人最多也就嘲諷幾句，倘若少林發現，一心追究，老夫也會盡量幫你壓下去的，誰讓這少林軟硬不吃呢。”
“好，那就這樣，待我安頓之后，就立刻行事……”
李清明覺得老頭說的也對，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名聲能比自己的命根子更重要？干了！
“嗯，如此這般，那老夫就放心了，今日，你既已請了老夫一頓，老夫就不收錢了，咱們有緣再會。”
老頭吃飽喝足，一縷胡須，就準備溜了，李清明也趕緊站起身來，恭送了一下。
“您好歹也是國師身份了，不待在觀里，整日在街頭忽悠人，這合適嗎？”
“哈哈，整個長安城都是老夫的道場，在哪又有何妨呢，老夫去了……”
袁道陵一拂衣袖，笑著去了，李清明坐下繼續吃喝，還真是高人，佩服，行事作風真和一般人不一樣。
李清明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也準備起身離開了，卻忽然看見一伙人兇神惡煞地像自己走來，難道，自己得罪過他們不成。
“這不是有座位嗎？這小子一人占了這么一大桌，不浪費了嘛，給我趕走了，大爺我們要坐這。”
最中間的一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趾高氣昂拎著小二的衣領兇神惡煞的說道，李清明不禁一笑，一出來就遇上二傻子了，真是欠揍。
小二這時趕緊跑過來賠笑，問他是否已經吃完，那伙人不好惹，意思讓他趕緊走，結賬的時候還可以優惠些。
這要是一般人，肯定也就忍了，趕緊結賬離開了，可這是李清明，以前遇見這事兒不能忍，現在就更不能忍。
“呵，要說幾句好聽的，態度好一點，爺我也就走了，可今天，爺我不走了，把這桌給我撤了，再來一桌酒菜，剛才只是墊了個底，現在爺我才要正式開吃。”
李清明用了內功，整個樓上樓下都聽見了，所有人都放下筷子，圍了過來，看起了熱鬧。
小二看事情要鬧大，趕緊在李清明耳邊，說這是吏部崔大人的公子，背景深厚，萬萬惹不得呀，趕緊走吧。
“呵，我當是誰呢，你爹不是好東西，你就更不是個東西，今天爺我就不讓了，小子，你能奈我何？”
李清明聽完之后，反而更覺得不屑了，又是仗勢欺人的官二代，今天非要教訓一下你不成，于是李清明沖著那位崔公子，勾勾手指頭，挑釁了一下。
“小子，找死，給我揍他，狠狠的打，打死了算我的！”
這公子平日也是囂張跋扈慣了，哪能容得別人如此挑釁，招呼著手下爪牙就一擁而上，爪牙也是，平日里欺負平頭老百姓欺負慣了，以為就沒人高人來收拾他們了。
殺他們倒不至于，不過總地給他們點教訓，給他們上堂課，讓他們長長見識，以后也不敢隨意的欺辱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