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禮儀的秀女們被安排在儲秀宮,皇后身邊的女官問冬會教導她們宮中的禮節。
今日風和日麗,慕馨已經到達了儲秀宮。
儲秀宮里除了教導禮儀的女官還有有四個宮女、兩個嬤嬤,宮女負責照顧秀女們的飲食起居,嬤嬤負責輔助女官。
一個綠衣宮女見到慕馨后上前道:“奴婢蕓香,請姑娘跟我來。”
慕馨跟著蕓香走,蕓香邊走邊說:“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我叫慕馨。”
“慕姑娘,”蕓香將慕馨帶到院中,說道道:“東南的凝香閣,西南的秋水居、正東的望月閣,正北的聽雨軒都尚未住滿,慕姑娘想住哪一處。”
“不知哪一處更好些?”慕馨說著,從衣袖中拿出一個荷包,悄悄的將荷包遞了過去。
蕓香神色不變,拒絕了慕馨送的荷包,說道:“其實儲秀宮里的住處沒什么高低好壞的分別,只是有的人牽強附會出了三六九等。”
“那蕓香你常在何處走動?”慕馨問道。
“奴婢常在南側走動。”蕓香回答。
“那我就住在秋水居好了。”
這個蕓香看上去好像比較正直,不像是會被收買的人,慕馨想。
慕馨被蕓香帶到秋水居,秋水居里已經有一個人在了。
“姐姐好,我叫葉清影。”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女子,容貌清秀。
“葉妹妹好,我叫做慕馨。”慕馨微笑回道。
徬晚時,秋水居里的秀女們已經到齊了,今日秀女剛到儲秀宮,所以今日并不進行禮儀的練習。
“我們秉燭夜談好不好?這是我第一次離家在外。”說話的是秋水居里年齡最小的秀女,叫做祝嫻。
“說什么話?明兒可是要寅時起的,那時候天還沒大亮,今夜若聊到子時,你明天還想不想起了,我可是聽說若是遲了,是要挨打的。”說話的是今天最后到的秀女,叫做衛靜。
“那就早點睡好了。”葉清影打圓場說道。
慕馨則看到祝嫻的眼中滲出了蒙蒙的水霧,柔聲說道:“這一個月也不可能每日都要去學習禮儀,等有空閑時,我們再聊天解悶。”
“嗯。”祝嫻輕輕應著。
第二天,秀女們起床時,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沒有升起。
秀女們被聚集到院子中,問冬已經等候在那里,“奴婢要說幾條規則,還請各位姑娘謹記。首先,若是沒有各宮娘娘的召喚或是奴婢的允許,各位姑娘不能離開儲秀宮半步,其次,還請各位姑娘用心的學習禮儀,不用心者會被直接送到培育宮女的地方,最后,”問冬看了看慕馨和另外一些秀女一眼,“收起你們的小聰明,若是發現有人賄賂宮女,一律打十個大板,然后送到訓練宮女的地方。”
“姑娘們可聽懂了?”問冬嚴厲的語氣與神情,成功讓一些膽子小的宮女嚇得站都站不穩。
“站姿不穩的請自覺站出來。”問冬說道。
祝嫻和其他幾個秀女站了出來。
“你們站在這邊。”問冬指著東側說道。
“季嬤嬤,許嬤嬤,麻煩二位將站姿不合格的秀女都帶出來。”問冬冷漠的說道。
很快又有五名秀女被揪了出來,“勞煩,送她們去浣衣局。”
“憑什么!”其中一個秀女大聲喊道。
浣衣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在那里的宮女只能整日洗衣,臘九寒冬手也要泡在冰涼的水里,那里的宮女日子過得十分辛苦。
“五位姑娘,問冬姑娘說了站姿不穩的自覺站出來,你們卻沒動,想蒙混過關,哪里也不能留你們這樣的人,只有浣衣局合適。”季嬤嬤回答道。
慕馨朝著儲秀宮的門口看到,外面候著幾個太監,許嬤嬤和他們交代了幾句,那五個秀女就被太監們壓走了,兩個嬤嬤則返回了儲秀宮。
突然慕馨感覺到衣角被拉了幾下,慕馨連忙站好,拉衣角提醒慕馨的不是別人正是葉清影。
問冬說完慕馨所在區域的秀女們今日要練習的內容,又對剛才站姿不穩的秀女說道,“你們比她們多練兩個時辰。”
時間就在艱苦的練習中慢慢過去,而衛靜和祝嫻的關系越來越差。
直到有一天。
“祝姑娘,你在哪里動來動去的做什么。”問冬冷聲問道。
“問冬姑姑,我身上好像有東西在動!”祝嫻哭喊著說。
季嬤嬤和許嬤嬤得問冬的神色示意,將祝嫻摁住,拖到了一無人處。
“啊!蟲子!”是祝嫻的尖叫聲。
季嬤嬤朝問冬走來,低語了幾句,問冬還是冷著一張臉,“衛姑娘,祝姑娘說蟲子是你放的。”
“什么?”衛靜一副震驚的樣子,“我和祝嫻的關系確實不好,但她也不能這樣冤枉我!”
“肯定是你!”祝嫻也走了過來,身上的衣物還松松垮垮的,“問冬姑姑,我不能和衛靜住在一處了!”
問冬皺起眉頭,沒有立刻答應,這種事一定是秀女間相互陷害,只是沒有證據全憑猜測確實不妥,更何況雖然很多秀女是來自地方,出身是普通人家,但這位衛姓秀女是一位二品官的掌上明珠。
“這件事奴婢會派人調查的,若是祝姑娘接受不了與衛姑娘住在一處的話,望月閣還有空位,祝姑娘可愿去那里將就?”問冬稍微軟了點語氣說道。
祝嫻考慮了一會兒,就答應了。
慕馨還是覺得挺高興的,雖然一開始的時候衛靜把祝嫻說得啞口無言,但是后來就演變成兩人互相吵架,慕馨和葉清影都煩透了。
“問冬姑姑,可不可以讓我也搬離秋水居?”葉清影突然問道。
“你又是怎么了?”問冬問道。
葉清影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看祝嫻,又看了看衛靜,明白地表達出了一個意思,和衛靜住在一起我不放心。
衛靜也看出來了,這副直接把她當成是放蟲子的人的姿態,很明顯激怒了她,“你這是什么眼神!我說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問冬姑姑,我也不住秋水居了!我也不需要什么住的地方!蕓香幫我把我的被褥鋪在院子里!”衛靜有些氣急敗壞。
“……這倒是不必,衛姑娘要是也不愿住在秋水居的話,凝香閣還有位置,奴婢幫衛姑娘把東西收拾到那里去罷。”蕓香說道。
“這樣就可以了,”問冬帶著點稱贊的語氣對蕓香說,又冷聲對秀女們說:“奴婢第一天介紹的規矩少了一點,今日在這里加上,若有人存心在這里使壞,那就一律發配到浣衣局去。”
“至于你們兩個人,都先領五個大板。”問冬說道。
“問冬姑姑,我是受害者……”
“問冬姑姑,我什么都沒做……”
問冬冷哼一聲,“這不是因為今日之事,你們二人之前就關系不睦,大打出手過,當沒人知道嗎?”
就在前幾天,夜深人靜的時候,祝嫻和衛靜像往常一樣吵了起來,許是因為衛靜的話語太過刺耳,祝嫻忍不住扇了衛靜一耳光,兩人動起手來,慕馨和葉清影不得不拉家,葉清影還挨了一巴掌,折騰到很晚,隔天早上她們都畫了很重的妝才壓下黑眼圈、巴掌印一類的東西。
衛靜和祝嫻都不言語了,問冬轉過頭來,對慕馨和葉清影說:“你倆知情不報,打十個手板。”
葉清影的身形一顫,很快就恢復如常,和慕馨一起,低聲應下了問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