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晴好,慕馨懶懶散散地看著話本演義。
“主子,阮孺人來了。”玉潤通報說。
阮孺人,她來做什么?阮孺人對自己的敵意不是很深嗎?是來冷嘲熱諷的嗎?慕馨感覺很奇怪,但還是讓阮孺人進了棲云閣。
“慕妹妹,姐姐比你早入府幾年,就托大叫你一聲妹妹,”阮孺人誠摯地說,“之前姐姐多有出言不遜,還望慕妹妹海涵。”
說著阮孺人還要行跪拜禮,這讓慕馨更加奇怪了,連忙將阮孺人扶起來,“阮姐姐說的這是什么話?妹妹什么時候責怪過姐姐?”
“紅羅,把我給妹妹賠罪的東西拿來。”阮孺人說道。
慕馨這才注意到,跟在阮孺人身后的宮女,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
“這是姐姐閑來無事時做的糕點。”阮孺人說著將食盒放在案幾上,食盒有三層,第一層是芙蓉糕,第二層是火茸酥餅,第三層是椰蓉糯米糍。
糕點做工比食盒還要精致,好看,看起來也很好吃。
“慕妹妹,可愿賞光嘗嘗?”阮孺人問道。
“盛情難卻,妹妹就不客氣了。”慕馨說著,就拿起了一塊糕點,和看起來一樣,真的很好吃。
“阮姐姐你自己不吃嗎?”慕馨問道。
“這是給妹妹賠罪的東西,姐姐就不吃了。”阮孺人笑著說,心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說道:“妹妹可知道府中要來新人了?”
“這我倒是不知。”慕馨誠實地說道。
“宮里的選秀結束了,皇上又給了太子兩個美人。”阮孺人說道。
“選秀結束了?聽說這次選秀是為了選齊王妃,齊王妃的人選可定下了?”慕馨好奇地問道,她原本就是想朝著齊王妃這個位置去的。
阮孺人臉色一陣不好,“是個走運的鄉下丫頭,好像是叫做祝嫻。”
慕馨一愣,祝嫻成了齊王妃?慕馨有些驚訝,又問道:“阮姐姐可知道入太子府的美人的姓名?”
“一個叫衛靜,一個叫葉清影。”阮孺人說道,“聽說是明日入府,好像都是一個是承徽頭銜,一個是侍妾頭銜。”
衛靜、葉清影?這也太巧了?慕馨驚愕,不過慕馨還是有點高興的,太子府里,除了太子她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總覺得有些孤單。
今日是十五,太子歇在太子妃處。
“父皇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太子嘆著氣說。
正常來說,對太子而言,這是一件好事。一旦景平帝退位,或是就這么去了,太子都是最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
但是齊王一黨的朝臣一直對太子不滿,而皇后為了讓齊王能獲得妻族的助力,才像景平帝提出今年加開選秀選齊王妃,不過景平帝卻是沒有讓皇后如愿,現在的齊王妃祝嫻的家世普通。
今夜烏云遮月,慕馨一人在棲云閣安歇。
次日,太子府比往日熱鬧些。
太子妃妾的等級順序是太子妃、側妃、孺人、承徽、昭訓、侍妾,以及一些沒名分的通房,今日入府的衛承徽和葉侍妾雖然位份較低,但太子妃還是需要擺上幾桌,招待賓客,慶祝太子新得了美人。
今日拔得頭籌的是衛承徽。
群芳院是太子侍妾們居住的地方,侍妾位份的女人們,是不能輕易出群芳院的。
群芳院里,葉侍妾聽到今日衛承徽侍寢的消息,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隔日,衛承徽去關雎殿里給太子妃請安。
“給太子妃娘娘請安。”衛承徽說道。
前文提到過,太子后院里側妃與孺人的位置都是滿的,承徽和昭訓的位置之前都沒有人,侍妾們輕易不能離開群芳院,所以算下來,衛承徽是關雎殿里位份最低的妃妾。
這個認知讓衛承徽十分不滿,衛承徽的家中也算是有權有勢,所以對于太子府的后院早有了解。
太子妃是馮相之女,馮氏是京中有名的大家族,這個衛承徽比不了,安側妃是梁國公府的庶女,雖說是庶女,但梁國公府就這么一個女兒,這個衛承徽也比不了。
衛承徽把目光放在慕馨身上,慕馨的家室背景衛承徽也知道個大概,所以衛承徽格外不平,一個四品官之女,為何能位居她之上?
阮孺人看了眼衛承徽又看了眼慕馨,說道:“衛承徽瞅著慕妹妹都入迷了。”
“我與衛承徽在選秀時曾經住在一處。”慕馨解釋道。
“那倒是巧了。”很少言語的安側妃說道。
雖然太子膝下如今有兩個孩子,但是都不滿六歲,所以并沒有孩子來關雎殿請安。
看到熟悉的人,慕馨是有幾分高興的,不過還是有點可惜,她與衛靜的關系一般。
“在儲秀宮時,慕側妃和葉侍妾關系更好一些。”衛承徽忽然這樣說了一句,有點撇清和慕馨關系的意思。
很快,請安就散了,衛承徽看看先走的慕馨,又想想最后走的自己,心里的嫉妒越發加深。
日子就這么平平靜靜的過去,慕馨日常吃著阮孺人的糕點,與阮孺人閑聊,群芳院,葉侍妾始終沒有侍寢。
大約已經是快過年的時候了,慕馨越發覺得身體虛弱無力,而且時常出現腹痛的現象。
慕馨懷疑過自己有孕,阮孺人幫忙請過大夫,大夫答的是慕馨身子無礙,只是平日操勞過度。
不過慕馨一天過得悠閑自在有什么好操勞的,但大夫這番話也讓慕馨以為自己的身體并沒有事,直到年根底下——
慕馨暈倒了。
棲云閣上下一陣手忙腳亂,錦蘭連忙去請大夫,然而不巧的是,皇長孫重病府里的大夫們都在安側妃那兒。
而一向喜愛慕馨的太子,今日在宮中商議政務到很晚,直接在宮中留宿了,不得已錦蘭只能去安側妃那里借一個大夫了。
錦蘭急急忙忙的跑向安側妃的院子,院子里倒是沒幾個人,大夫們都聚集在皇長孫的屋子里討論著皇長孫病情。
安側妃也在這里,神情很是焦慮。
“林大夫,我家主子出了事,可否請您去看看。”錦蘭焦急地說。
林大夫就是阮孺人幫慕馨請的大夫,當時慕馨本想自己去請大夫,但阮孺人熱心的要幫忙。
“這……”林大夫一陣遲疑,是可能成為未來皇儲的皇長孫的救治機會重要,還是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失寵的太子寵妾的治療重要,是個人都能想明白吧?
“這不合規矩,”林大夫小聲對錦蘭說道,“安側妃娘娘對皇長孫的病情十分重視。”
聽到這話,錦蘭立刻對安側妃道:“側妃娘娘,我家主子已經昏迷了,可否借一位太醫去給我家主子診脈?”
“自然可以,不過要等衍兒病情好轉以后。”安側妃回答道。
皇長孫病得那么重,鬼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好起來?太子府所有的大夫都在安側妃這里,怎么就不能分給自家主子一個?錦蘭越想越氣,對安側妃道:“側妃娘娘,想來這么多的醫師在,定能將皇長孫殿下救好,可我家主子若是沒有醫師相助怕是要喪命。”
“萬一你請走的那位醫師,就是能救衍兒命的那位怎么辦?”安側妃神色不善,轉身對茯苓說道,“把她攆出去。”
錦蘭被安側妃院里的下人們給趕了出去,天空中飄起了幾片雪花,錦蘭咬咬牙,只能期待著王府醫館里剩下的學徒們技藝高深了。
到了醫館,天色已經晚了,醫館里,好像連學徒都沒有了。
錦蘭正準備著豁出去,去安側妃那里搶一個大夫,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姑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