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寵真好,葉采女想。
欺辱過葉采女的宮女被扔到了慎刑司,偷拿了葉采女錢財的被打了三十大板送去了浣衣局,一直忠心耿耿的宮女終于不再是滿面愁容,那些曾經在葉采女面前冷嘲熱諷的選侍、采女們,一個個都換上了討好的表情。
她相信了,只要去爭取總是會改變的,葉采女想,可是,她還是想不通,為什么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什么苦難也沒有經歷卻會過得比她還好。
視線回到景陽宮。
錦心將青瓷的茶碗放在桌上,然后對慕馨說道:“娘娘,紅杏有些問題。”
紅杏是原屬景陽宮的宮女,最大的特點就是發髻上永遠簪著一朵粉色的絹花。
慕馨也注意到了紅杏這個有點異樣心思的宮女。
紅杏會在慕馨與元熙帝相處時,不識時務地端上一杯茶,侍立在一旁時,一點也不低眉順眼而是將目光放在元熙帝身上,媚眼如絲。
“本宮知道了,你且尋個錯處把她打發出去。”慕馨從果盤中拿起一顆黃杏說道。
慕馨帶著錦蘭逛御花園,快要入夏了,御花園中百花含苞待放,很是燦爛熱鬧。
御花園中,自然少不了可供人暫時休息的亭子,這次,慕馨遇到了洛貴嬪。
洛貴嬪身后跟著兩個宮女,都是低著頭的,只一個站在洛貴嬪身側的見慕馨在,領著后面的宮女,行禮道:“見過慕妃娘娘。”
“洛姐姐也是來賞花的?”慕馨先說道。
“要是姐姐說是特意來等慕妹妹的,慕妹妹也不會信,不是嗎?”洛貴嬪看著亭外的一片花叢說。
“洛姐姐的話,真是有趣。”慕馨說著,走進了涼亭。
慕馨看到,站在洛貴嬪身后的兩個宮女中的一個身體微微顫抖,并且細微地想她移動。
這個宮女想做什么?慕馨正想著,突然間,那宮女死死攥住了慕馨的衣袖,嗚咽著說道:“娘娘救命!”
這個宮女就是秋璇。
自洛貴嬪發現秋璇總是低著頭藏起自己的臉,洛貴嬪就和秋璇杠上了,洛貴嬪命秋璇洗去臉上的妝容。
沒錯,秋璇就是那種故意藏起美貌的女子,秋璇平日低著頭,又用脂粉修飾使得她的容貌看上去比較平常,但是,故意化丑的妝一去,就露出了如花似玉的容顏。
美貌的秋璇就受到了洛貴嬪的虐待,什么禁食、罰跪、打板子,秋璇都嘗了個遍,一開始秋璇還可以忍受,對于主子會因為自己的容貌做出這樣的舉動,秋璇心里早有準備。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秋璇認識到,在這樣下去,她會死的,她會徹底地死去的。
于是,秋璇就想到了向其他人求助的辦法,不過找其他的宮女肯定是不行的,必須是比洛貴嬪身份地位高的人才行。
秋璇第一個找上的就是慕馨。
閑來無事,賞花于御花園,偶遇一宮女,高呼救命,何解?
慕馨是詢問,“你為什么說救命?”
“娘娘救我,”秋璇焦急地說著,“洛貴嬪她想殺我!”
慕馨目光一凜,“洛姐姐,這宮女說得可是真的?人命的玩笑可開不得。”
“慕妹妹還真是愛多管閑事,”洛貴嬪將視線移到慕馨身上,“這是姐姐帶入宮的侍女,怎么處置還輪不到慕妹妹置喙。”
洛貴嬪的目光,讓慕馨產生一種如在凜冬的錯覺。
洛貴嬪是個危險的人,慕馨一瞬間就做出這樣的判斷,為了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宮女與一個危險的人作對,值得嗎?
當然不值得,慕馨沖著秋璇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又對洛貴嬪隨意說了幾句話,慕馨就離開了涼亭,走遠了。
秋璇呆呆地看著慕馨遠去的背影,耳邊響起洛貴嬪的聲音,“你真長本事了。”
慕馨去了御花園其他地方閑逛,碰到了小產時沒修養好,導致身體異常虛弱的水貴嬪。
水貴嬪被宮女扶著走路,身體單薄的仿佛風一吹就會飛走了,還偶爾會想起幾聲咳嗽,慕馨還聽說水貴嬪的眼睛落下了病根,以至于視物有礙。
“水姐姐。”慕馨呼喊道。
“是慕妹妹,”水貴嬪面上帶笑,透出幾分恬淡。
慕馨聽說,后來元熙帝知道了水貴嬪小產的事,與馮皇后大吵了一架,又補償給水貴嬪藥材賞賜,又一直陪著水貴嬪一段時間。
“水姐姐的氣色好多了。”慕馨由衷地說道。
盡管身體虛弱,但是水貴嬪的臉上還是有紅潤的顏色。
“那是,皇上對我家娘娘可好了!”說話的是扶著水貴嬪的宮女,名字叫做扶柳。
水貴嬪面上羞怯,心里卻有幾分得意,見水貴嬪如此,慕馨的心里有些不舒坦,隨意地找了個借口,慕馨就回到了景陽宮。
“娘娘,皇上今日歇在毓秀宮。”玉潤對慕馨說。
毓秀宮,是洛貴嬪所住的地方。
秋璇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她慶幸,今天躲過一劫,可是,元熙帝的后宮佳麗雖然不滿三千,但為數不少,不可能每一天都來毓秀宮。
只靠著這樣的機會,秋璇明白,她是無法擺脫被折磨到死的命運的,她必須做點什么。
元熙帝來到了毓秀宮,天色未暗,元熙帝沒有白日宣淫的特殊愛好,只是靜靜聽著洛貴嬪撫琴。
一曲畢,元熙帝看著洛貴嬪說:“愛妃的琴藝愈發高超了,愛妃的琴聲無論是歡喜還是哀悲都有一種濃烈之感。”
“皇上這樣夸贊臣妾,臣妾可是會信以為真的。”洛貴嬪嬌聲笑著說道。
秋璇照例侍奉著洛貴嬪與元熙帝,見洛貴嬪奏完一曲,秋璇識趣地提了一壺茶,分別填到元熙帝和洛貴嬪地杯中。
元熙帝剛剛喝下一口清茶,就聽見洛貴嬪發出一聲尖叫。
原來是秋璇將熱茶都撒在了洛貴嬪的身上。
“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還不退下,”洛貴嬪對秋璇怒吼著,又對元熙帝輕柔地說,“皇上,臣妾先去換套衣裳。”
秋璇并沒有聽洛貴嬪的退下,現在這個屋子里就剩下了她和元熙帝兩個人。
秋璇一步一步地向元熙帝走去,“奴婢有罪。”秋璇聽到自己小聲說。
剛剛喝下的一口清茶,仿佛成了一團火,在元熙帝身體里游走,面前的女子白皙的脖頸,似乎有極好的觸感。
秋璇感受著元熙帝的手,在她的身體上游移,衣物被一件件褪去,秋璇想起下午時,在她的宮女房里,她看著鏡子里光彩逼人的自己,暗暗發誓,既然她侍奉主子對她的容貌警惕,那么她索性就讓這警惕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