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添了新丁是件大喜事,尤其是這件大喜事還與另一件喜事趕在了一起,堪稱雙喜臨門。
元熙帝今日接到了齊王從前線發(fā)回的消息,大安軍隊連連取勝,已經(jīng)將外族趕出領土,索達求和,大軍不日便可班師回朝。
離今年的中秋也沒幾天了,慕馨想著,腹部開始出現(xiàn)疼痛,疼痛的感覺一路向下,不過現(xiàn)在還在慕馨的忍受范圍之內(nèi)。
“快去把接生的婆子叫來!”錦心說著,將慕馨扶到了早已準備好的產(chǎn)房。
滿宮的妃嬪都聞訊來到了景陽宮,依然是每個人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然而心里卻是比更加的希望,慕馨直接難產(chǎn)而死。
慕馨與阮嬪不同,阮嬪膝下雖有皇子,但是不得寵多年,而慕馨是個得寵的高位妃子,本來這就十分打眼了,因為貴嬪位及以上,可以說就只有兩個人得寵,一個是慕馨另一個是洛貴嬪。
若是慕馨平安生下皇子,徹底在皇宮里站穩(wěn)腳跟,慕蕊幾乎不敢想慕馨會是怎樣的得意,因為只要一這樣想,她的心里就會嫉妒得發(fā)瘋。
淑妃說了與阮嬪生育時一樣的說辭,然而這一回離開的人卻是寥寥無幾,也使得慕蕊的留下不那么的突兀。
時間緩緩地流逝,妃嬪們都坐得安靜,連呼吸聲都能夠聽見。
而打破了這種安靜的是太監(jiān)尖銳的聲音,“皇上駕到。”
元熙帝親自來了!
這可以說得上是殊榮了,因為大安認為產(chǎn)房是帶著晦氣的,所以在皇家一直沒有皇帝會等待一個妃子臨盆。
元熙帝沒有看那些跪倒一片的嬪妃宮女,而是直接走向了淑妃問道:“慕妃怎么樣了?”
“想來有那些經(jīng)驗豐富的穩(wěn)婆在,慕妃妹妹一定不會有事的。”淑妃帶著笑意說著,心里卻是更加嫉恨慕馨了。
當年淑妃生大皇子時,都沒有元熙帝親自前來等待的待遇。
不管外面怎么樣,產(chǎn)房里的一切確實是有條不紊的,黃嬤嬤確實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穩(wěn)婆,她告訴了慕馨很多生產(chǎn)的時候要注意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慕馨腹部的疼痛劇烈起來,慕馨聽到有打下手的宮女在說,“慕妃娘娘的羊水破了。”
慕馨感覺到腹部有一股向下的力道,她使勁,卻忍不住慘叫,太疼了。
而產(chǎn)房外,幾乎每個人都聽到了慕馨的叫聲,比阮嬪還凄慘些,畢竟慕馨這是頭一胎。
慕馨的心念一轉,走到元熙帝跟前,眼睛里還含著點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對著元熙帝說道:“皇上,嬪妾擔心二姐姐,就讓嬪妾進去看看二姐姐吧。”
慕蕊往日里很少這樣喚慕馨,因為慕蕊始終不想承認慕馨與她是一家人,于慕蕊而言慕馨就是一個搶走父母關懷的孤女。
元熙帝沒有回答還是淑妃幫腔說道:“說起來慕美人與慕妃妹妹是親姐妹,不如便讓慕美人去看看,有自家姐妹在,想來對慕妃妹妹也是能有不少幫助的。”
元熙帝并不懂婦人生產(chǎn)一類的事情,見淑妃這樣說,便同意了慕美人進去。
“美人主子您進來做什么?這里血腥味重,小心沾了晦氣。”錦蘭恰巧走到產(chǎn)房門前,看著慕蕊說道。
“錦蘭,你這話說得過分,我不過是聽見馨姐姐的聲音,所以特地過來看看有什么可以幫忙的。”慕蕊的臉上還帶著點委屈。
不過錦蘭并沒有讓慕蕊繼續(xù)走進去,而是喚了些人來,叫她們看住慕蕊。
慕蕊的臉色有些變了,冷聲說道:“錦蘭,你什么意思?”
錦蘭向慕蕊行了一禮,帶著些許歉意說道:“對不住了慕美人,我家娘娘吩咐過,不許任何其他的妃嬪進入產(chǎn)房靠近她,尤其是您。”
慕蕊一口氣憋在胸口,好懸沒吐出來,錦蘭說完之后也就不再管慕蕊,而是繼續(xù)去忙活了。
慕蕊的手在袖中握緊,然后耐心地等待起來。
大約是兩個時辰以后,傳來了穩(wěn)婆的聲音。
“生了,生了,慕妃娘娘生下了一位皇子殿下!”接生的穩(wěn)婆興高采烈地說道,“別大意,慕妃娘娘肚子里還有一位公主殿下。”
看著慕蕊的宮女們似乎也都開始放松,慕蕊見此心里暗暗得意將自進入產(chǎn)房以后一直緊握著的手張開了,空氣中開始出現(xiàn)一種似有似無的清香。
“美人主子,您手里是什么?”一個看守著慕蕊的宮女說道,“怎么還有味道?”
宮女的體型偏于豐滿,滿是臉上和善的笑意,慕蕊與她并不熟悉,這個宮女就是玉潤,是慕馨早就安排好的,若是慕蕊要進入產(chǎn)房想做什么的話,就由玉潤看著慕蕊。
“我什么都沒做,你這奴婢好大的膽子,敢冤枉我,是不是冤枉,等奴婢去喚太醫(yī)便知,”玉潤說著,對跟著她看守慕蕊的宮女說道,“留一個去請許太醫(yī),其余跟著我把慕美人架出去。”
“這是怎么了?”淑妃看著被宮女們壓制住的慕蕊說道。
玉潤回答了淑妃,“想來一會兒太醫(yī)來了,就可以知道了。”
元熙帝皺緊了眉頭。
許太醫(yī)很快就來了,慕蕊的手被宮女們抬了起來,露出掌心有一些植物的殘骸。
許太醫(yī)觀察了一會兒,又挑起其中的一小部分,放在鼻尖前輕嗅,。
元熙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問道:“太醫(yī),那是什么?”
“應該毒腥草,”許太醫(yī)說道,“此草通體為紫色,碾碎后有微弱的香氣,且味腥而苦澀,為劇毒。”
“什么?快,將慕美人隔離開來?”淑妃連忙說道。
“淑妃娘娘不必驚慌,此草毒性雖烈,卻只有見血時才會發(fā)作,尋常把玩都是無事的。”許太醫(yī)解釋道。
“慕妃娘娘生產(chǎn)必定見血,慕美人你到底是何居心?”玉潤指著慕蕊說道。
慕蕊有些慌亂了,“嬪妾不知道,對,嬪妾不知道,只是想著這草長得奇異,就隨手摘了下來,沒想著扔就一直拿在了手里,剛剛聽見二姐姐的聲音,一激動就將這草碾碎了。”
“雖說不知,可是慕美人還是險些釀成大禍,”淑妃一開口,就定下了慕蕊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前提,“不如就罰抄幾遍宮規(guī)如何?”
淑妃看向元熙帝說道,說來也巧,元熙帝也正在這時看向淑妃。
淑妃低下了頭。
“那就禁足幾個月,省得連毒草都分辨不出來。”元熙帝直接更改了淑妃的決定,目光落在淑妃身后洛貴嬪身上。
劇毒的草藥不可能隨便地就長在皇宮,而皇宮里對這些花花草草最熟悉的莫過于洛貴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