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兩個月里,錢貴人生下了兩個公主,葉采女生下了一位皇子,沈嬪算計著把葉采女所生的五皇子歸到自己名下,暫時還沒有空去找錢貴人與慕馨的麻煩。
這一段時間可是喜事頻傳,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慕馨也漸漸地將不愉快裝在了心底。
馮皇后解除了禁足,嬪妃們又恢復了每日的請安,不過馮皇后并沒有收回宮權,所以每日鳳鳴宮請安時,必定會對慕馨與淑妃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說上一頓。
在平常的一天里,元熙帝在鳳鳴宮,問馮皇后:“朕已登基了幾年?”
“回皇上已經(jīng)快要五年了。”馮皇后回答道。
“已經(jīng)快要五年了,”元熙帝嘆息著重復道,“前朝加官進爵的不少,不過后宮中朕好像從未對任何一個妃嬪進行晉封。”
馮皇后心中警鈴大作,連忙說道:“服侍皇上已經(jīng)是臣妾等后宮姐妹的榮幸,皇上,您快收回這個念頭。”
可是馮皇后并沒有聽進去馮皇后的話,而是思考了一陣,走向了鳳鳴宮的書房提筆寫下了一份名單。
“皇后看著如何?”元熙帝問馮皇后。
馮皇后定睛一看,說道:“淑妃妹妹這些年無功無過,若是要晉封恐怕不能服眾,慕妃妹妹雖生育有功,但是太過年輕,葉采女妹妹雖然生育有功但一下就提到了主位怕是會有人不滿……”
馮皇后說著,注意到了元熙帝看著她的神色,不自覺地停住了嘴。
元熙帝笑了一下問道,“皇后可說完了?”
馮皇后心里咯噔一下,剛才太過于急切,忘記了元熙帝可是個說一不二的皇帝,就算她說了也沒用,反而會招來元熙帝的不滿。
元熙帝看著馮皇后,說道:“皇后既然說完了,那么就把這份名單交給內(nèi)務府,吩咐內(nèi)務府按規(guī)制趕制宮裝吉服,朕希望這些事情能在年前解決。”
元熙帝說著依然沖著馮皇后微笑,只是說完后轉身離開了鳳鳴宮。
馮皇后坐在椅子上,陰沉著臉吩咐檀香去執(zhí)行這件事了。
不過次日鳳鳴宮請安一如往常,馮皇后絲毫沒有提起半點有關于元熙帝要大封六宮的事。
慕馨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兩個孩子身上,沒有注意到內(nèi)務府在加班加點的趕制著吉服,而淑妃則因為大皇子又一次生病,也同樣沒有注意到。
馮皇后端坐在鳳鳴宮里,心里卻是萬分的不情愿嬪妃們晉位這件事,尤其是對淑妃與慕馨,她們兩個現(xiàn)在已是妃位,要是再進一步,是不是會生出野心想要她的后位?
還有馮惜靈那個賤人,憑什么可以借著她的勢晉位,她不許也不愿。
還有葉采女那個鄉(xiāng)紳之女,生下了皇子就想母憑子貴?想都別想!
……
馮皇后幾乎把所有那份名單上的妃嬪在心里罵了個遍,而這時候,檀香也回來了,對馮皇后說道:“皇后娘娘,事情已經(jīng)辦完了。”
轉眼日頭就轉到了西邊。
景陽宮里,慕馨在逗兩個孩子。
仍然是玉潤步履匆匆地走來,對著慕馨說道:“娘娘,慕美人不在華陽宮了。”
究竟是什么守衛(wèi)才能看不住一個柔弱的妃嬪?究竟是什么能讓她那個便宜妹妹從華陽宮里逃走?電光火石間,慕馨在心里想到。
面上卻是不顯,而是有條不紊地下令,“吩咐東西六宮的宮人們,搜尋慕蕊。”
而長信宮里,淑妃也同樣如此下令,只是淑妃比慕馨多了一點心眼,還叫人去看了看鳳鳴宮的動靜,在淑妃看來,馮皇后已經(jīng)解除了禁足,下一步就該是想辦法奪回宮權了。
前去鳳鳴宮查看的茯苓先于帶著宮人們搜索慕蕊的九香回來,“娘娘,鳳鳴宮那里,沒什么動靜。”
淑妃凝神思索,馮皇后莫不是關傻了做戲都不做足全套,笑了一聲道:“好歹本宮與慕妃也是同為姐妹,去把這件事告訴慕妃。”
當慕馨得知慕蕊逃脫可能只是個騙局時,心中卻是另又思量,便對前來傳話的九香說道:“回去告訴你們娘娘,本宮認為這是我等管理后宮應盡之責,還請你們娘娘與本宮一道繼續(xù)搜查。”
九香將話給淑妃帶了過去,又說道:“慕妃娘娘莫不是想?”
“將計就計。”淑妃說完,也將九香派出去尋找慕蕊了。
等到日落西山的時候,馮皇后才一副被震驚了的模樣派了檀香與沉香去將淑妃與慕馨帶到鳳鳴宮里,詢問:“這宮里是怎么了?怎么隨便一個小宮女就想進鳳鳴宮,還神情嚴肅的。”
“是這樣的本應禁足在華陽宮的慕美人不見了,臣妾與淑妃姐姐心情實在急切,就發(fā)動了所有的宮人來找尋。”
聽到慕馨話語聲,鳳鳴宮主殿的簾子后傳來一陣少女清脆的聲音,“姐姐,你找我?”
慕蕊從簾子后走出。
慕馨與淑妃對視了一眼,淑妃厲聲說道:“慕美人,既然已被禁足,怎可擅自走出華陽宮,你莫不是在藐視宮規(guī)!”
慕蕊眨了眨眼,說道:“是皇后娘娘喚嬪妾來的,不然嬪妾怎敢離開?”
“荒謬,”慕馨看著慕蕊說道,“你的禁足是皇上親口下令的,皇后娘娘怎么會罔顧皇上的意思喚你出來,再說,就算如此,華陽宮的宮人怎么一個知道你來鳳鳴宮的都沒有?”
聽到慕馨提起元熙帝,馮皇后的神色冷了一瞬,然后又道:“確實是本宮喚慕美人來的,至于為什么沒有人知道,恐怕是那些宮人玩忽職守。”
至于那些宮人為什么玩忽職守,馮皇后一定會甩鍋到她與淑妃身上,慕馨想著。
元熙帝卻是悄無聲息地走入了鳳鳴宮,還說道:“也確實是罔顧了朕的命令。”
在場所有人一起下跪,而馮皇后還頗顯迷糊的問了一句,“皇上?”
“不過想來皇后被禁足的日子太過長久,也應該是無心犯了這個錯誤,”元熙帝將這件事輕輕放下,而后又對淑妃與慕馨說道:“你們二人做得很好。”
“至于你,”元熙帝看著慕蕊說道,“是怎么有本事在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的情況下來到鳳鳴宮的?”
當然是馮皇后幫得忙,若不是馮皇后說了有辦法打壓一下慕馨的氣焰,她怎么會無緣無故的離開華陽宮?
慕蕊這樣想著,卻在開口的那一剎那看到了元熙帝的眼神,那是一種無所謂的冷漠眼神,仿佛無論她說什么罪名都已經(jīng)被定好,不會再被更改。
慕蕊硬著頭皮說道,“是皇后娘娘請嬪妾來的。”
“可是慕美人,你為什么要打扮成宮女模樣?”淑妃看著慕蕊身上的衣飾說道。
“嬪妾,嬪妾沒有衣裳了。”慕蕊固執(zhí)地狡辯著。
“蕊妹妹,”慕馨忽然嘆氣說道,“你能不能和我說一句實話,你到底是為什么溜出華陽宮,還故意躲在鳳鳴宮?”
慕馨的話中已經(jīng)是把馮皇后放在了一個受害者的位置,而僅剩的一個惡人,便是慕蕊。
“慕馨!你少冤枉我!也少裝好人!”慕蕊大喊道。
其實慕馨本來是打算主要針對馮皇后的,可是元熙帝之前說的那句話,徹底的讓慕馨打消了這個念頭,元熙帝在維護馮皇后,盡管慕馨并不清楚為什么,但是不妨礙慕馨知道馮皇后,最近也是動不了了。
怪不得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這是淑妃的想法,馮皇后不僅大大方方承認了是自己叫走慕蕊,還裝模作樣地想責怪慕馨與她。
而就在慕馨與淑妃思考時,元熙帝已經(jīng)說出了對慕蕊的處置,貶為采女。
慕蕊一愣,而后一邊慶幸著沒有繼續(xù)被禁足,又連忙跪下說道:“皇上,是皇后娘娘讓嬪妾來的,不關嬪妾的事!”
大約現(xiàn)在在鳳鳴宮的這些人里,只有慕蕊沒看出來,元熙帝在護著馮皇后,還在試圖拉馮皇后下水。
元熙帝看了看慕蕊,然后說道:“且不論這件事,就說剛才,你叫慕妃什么?”
“嬪妾、嬪妾,只是一時情急!”慕蕊連忙說道。
“一時情急就可以以下犯上?”元熙帝面色陰冷,“快滾回華陽宮去!”
叫人攆走了慕蕊,元熙帝才帶著笑意對慕蕊與淑妃說道:“看來朕為你們二人晉位的旨意沒有下錯。”
“晉位?”淑妃與慕馨同時問道。
馮皇后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元熙帝笑容未變,對慕馨與淑妃說道:“你們還不清楚嗎?想來是因為正式的旨意未下,所以皇后才沒有告訴你們,以免人心浮動。”
慕馨與淑妃行過謝恩的禮儀,元熙帝卻是有對馮皇后說道:“朕已經(jīng)叫禮部擬旨了,皇后也不必總惦記著給愛妃們一個驚喜。”
慕馨與淑妃告退離開了鳳鳴宮,也不知道那里的后續(xù),只是在走出去鳳鳴宮好一段距離才停下來,淑妃先說道:“看來馮惜月本來是準備借此弄掉你我這一次晉封的機會。”
“只可惜沒有成功,”慕馨冷聲說道,“淑妃姐姐可知道為什么皇上那么護著她?”
淑妃皺了皺眉頭,說道:“最近未聽聞馮家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或是功績。”
“那到底是為什么?”慕馨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