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自是不會出面,守株待兔的等在外面,等著墨家人前來,之后又命人拿了幾個麻袋,一瞧間墨家人上來,棍子悶頭上去一打,人倒地,麻袋一裝直接踢著滾走,等到了四層時,麻袋里面叫聲連連。
戚元蹲著,笑道:“是嫌不透氣么?沒辦法,這麻袋質量不好,下次我注意!”
一個麻袋里面連踢帶打的罵道:“你是哪家的孫子!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戚元呵呵道:“知道知道,不知道還不綁你呢。”隨后話鋒一轉,好不狗腿的違心道:“我說你們傻啊,人家讓你們來你們就來,怎么辦,這是我主子吩咐的,不敢違背啊,你們就在這里好好將就著吧。”
說完戚元笑瞇瞇的走開。
被綁的幾人都是有靈力的,雖說現在無法掙脫麻袋,但過不了幾刻鐘也就出來了。
戚元聽見上面有吵鬧的聲音,興勢沖沖的對著樓下大喊:“來人啊!這里殺人啦!救命啊!殺人啦!”
樓下全部往上看來,戚元縮縮腦袋,滿面笑意,樓下喧鬧一片,不過一會,五層就被包圍了,全部指指點點的。
戚元上了五層,只見之前的女子嬌滴滴的哭泣著,墨淮一見戚元忙趁人不注意走到他身邊,悄聲詢問:“怎么回事?你弄的?”
戚元嘖一聲:“沒,我哪有那本事?你給我錢找人?這是自作孽不可活,活該!”
墨淮皺眉看著幾個垂畫帶柳的姑娘,一想也是。
五層吵鬧一片,有幾個沖動的直接大喊:“這說的是周家人!我還當周家是什么名門呢!教出來的人也不過如此!”
“呸!周家就不配當高階家族!等會巡衛來了,看他們怎么交代!”
“這說的是周家的周玖?”
周玖臉上一片青一片紅,惱怒之極,一掌拍下柱子,只聽哐當一聲,樓上懸掛的竹燈落地。
墨淮默不作聲的看著這場面,周玖盯向墨淮,冷聲指道:“是你做的對不對!”
墨淮不明所以的抬頭,也有脾氣,怒斥道:“自己行為不端,還來怪罪別人?”
周玖正欲動手,四層被麻袋綁住的幾人也掙脫了,直接幾道靈光一閃直沖周玖,邊打嘴里還邊罵:“你算個什么東西!還敢對我們動手!”
周玖連連退讓,跟著他的幾個少年也面露驚恐,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周玖不再客氣,運靈直接開打,墨淮被戚元拉住無法動手,只見墨家幾人直接上前,刀光劍影,唰唰唰,幾下,五層的扶手就從空中墜下,眾人忙忙退讓。
戚元看向墨淮道:“看我眼色你再動手。”隨后,戚元面向無辜眾人,朗聲道:“周公子可能神志不清,為了免傷眾人,我們動手大家不介意吧?”
眾人忙搖手道:“不介意不介意!”
墨淮見勢,看著已經大怒的周玖,執劍開打,絲毫不見弱勢。
戚元假意勸道:“我說周家的,你們動手也要分清場合嘛!這地方清雅,你這樣舞刀弄槍的,合適嗎?”周玖大怒,揚劍就來,墨淮一擋,戚元繼續道:“大家看,這人真是軟硬不吃啊!”
有人大聲道:“高階巡衛來了!”
戚元往下看一眼,趕忙上前做出無意撞到周玖劍上,臂間鮮血噴涌,立刻倒地,弄得渾身是血,喊道:“殺人啦——”
眾人更是慌亂,連忙逃躲。
墨淮到戚元身邊,連忙問道:“你有沒有事啊!”
巡衛看情況不對,飛身越到上面,冷聲鎮場:“都安靜!”
眾人不敢放肆,忙靜下來,一聲不吭,只有周玖大口喘氣,劍上還帶著血痕。
周玖一見形勢不對,也知道惹出事了,趕緊放劍跪下來怔住了。
巡衛遙視四周,高聲道:“將惹事之人全部帶走!”
就這樣,一行人散散落落的被關押了。
本身墨淮是不用被帶走的,但一看戚元的樣子,還是沉下心,也不管丟不丟人,執意跟了上來,其他幾個墨家人一見,勸都勸不住,趕緊跑回墨家通風報信了。
牢里,墨淮道:“多謝了。”
戚元:“還挺聰明的,我什么都沒說就都知道了?”
墨淮哼一聲:“你也太魯莽了!事先不跟我打個招呼?早知道我卸了那家伙兩個胳膊,看他還動不動歪心思!”
戚元哈哈笑道:“我要跟你說了,你早都和人家打起來了,到時候全是我們的錯,哪像現在,他們被動我們主動。”
墨淮笑道:“也是。對了,你不用擔心,墨家一會就會來人,你跟我一起走。”
等了一下午,并沒有人接,所有人都在這里繼續關著,直到晚間,有小廝過來傳信道:“這次涉及多個家族,已經鬧到靈宮去了,長老們讓您別急。”
深夜,墨淮先走了,墨家長老全權保釋,本來事情不大,只是幾大高階家族互不相讓,這才難處理。
墨淮要帶戚元一起走,但卻做不到,戚元勸道:“沒事,我有人保。”
墨淮不相信,戚元無奈下偷偷將玉佩拿出,墨淮滿臉不可思議,這才離開。
戚元蹲在臟兮兮的牢房里,渾身不適,身體中的熱流又開始涌動,大腦嗡嗡的,渾身疲軟,一時又開始難受起來。
阿軻見到戚元的第一面便是如此。
阿軻已經從屬于靈都,跟隨扁鵲,夜晚,橘右京知道戚元出事后,找到了扁鵲,畢竟橘右京身份不好出面救人,扁鵲也對此事不清楚,于是便命阿軻前來。
看著眼前少年抱頭痛苦的模樣,阿軻心中好奇,直到少年抬頭露出了眉間紫印,這才詫異的吸氣退后。
魔都血印怎么會在此人身上!
阿軻心中有了一個猜想,但卻始終告訴自己不可能。
這么多年了,找了這么久,怎么會呢……
緩慢上前,心中交織著復雜情感,用手將少年后背衣服顫抖撕開,只見確有一道傷痕,阿軻緩慢閉眼流出清淚。
戚元正是難受,也無暇顧及,只是吃力的盯著眼前女子。
阿軻氣息蘊亂的靠上前,一手握住戚元,看著戚元痛苦的神情,心中不忍,指尖流光轉逝,不斷的向戚元傳輸靈力,但血印的阻擋不僅沒有幫到戚元,反而令她靈力逆流。
阿軻半跪在地,手腕處紅色絲線不斷蔓延,格外妖異。
這是束縛,她既已是靈都人,簽訂血契,日后便不可用魔都靈力,現在卻為了幫助面前少年迫不得已強制用靈,所以才會觸發咒印。
牢外有巡衛前來,阿軻屏氣,對巡衛道:“將……將他安全帶走,送到城后的蘭院。”
說完,阿軻迅速離開,感覺口齒間鮮血涌出,腥甜味刺激了她的大腦。
這個孩子就是當年龐氏家族的幸存者!
也是自己這么久以來苦苦尋找之人。
她沒有做好準備去面對,當年血洗龐家罪大惡極,自己罪孽深重,又有何臉面去面對龐氏遺孤。
手腕處的紅絲線已經蜿蜒到脖頸處,阿軻倒在地上,眼神朦朧,只見一個人影悠悠而來。
扁鵲蹲下身,惋惜道:“不是說了不要用魔都靈力么?”
扁鵲是有能力幫阿軻的,但他只是慢慢站起身,紳士道:“自己承擔代價吧。但是呢,我還是可以好心幫你一把,送你回房如何?”
扁鵲將阿軻帶回她的房間,正準備離開,卻聽阿軻切齒道:“你把我放在你身邊,就不怕有一天我殺了你?”
扁鵲禮貌微笑:“拭目以待。”
阿軻抬頭,凝視道:“牢里的那個少年……”
扁鵲也不在意,解釋:“戚元么?他是橘右京帶回來的。對了,你需要和橘右京見一面,過幾日我會帶你去見他。”
扁鵲離開后,阿軻低頭抱膝,月光撒在她削薄的身姿上,冰冷而寒涼。
阿軻心中默默確定,如果有一天……有一天那個少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便告訴他,絕不隱瞞,要殺要剮隨意,反正自己也活夠了,若不是撐著那份希望,早早便在魔都了結了。
另一邊,橘右京一直在等待戚元,院外的腳步聲令橘右京站起身,一看,戚元已經昏迷。
將人接過后送回屋子,橘右京打了盆清水給戚元大概擦拭一下,之后雙指覆上戚元手腕,用微弱的靈力感受后,發現這是封印作祟。
戚元必須要解除封印了,隨著年歲變化,封印也在慢慢頹勢,若是尋常封印早早就突破了,只是這血印十分難解,今日外出也是去尋了些古跡觀研,否則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橘右京沉下心來,將戚元安置好后自己也回去休息,但躺在床上,腦中卻一直在想解除封印的步驟。
一夜難熬……
戚元醒來是中午時分,看著自己煥然一新的樣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橘右京弄的。
戚元洗漱一番,燒了滾燙的熱水,將茶壺倒滿,然后帶進橘右京房內,橘右京手邊一堆靈石和書卷,戚元勸道:“大早上忙成這做什么?”隨后將小桌上的東西收拾開來。
橘右京淡淡道:“不早了,我做了米羮,嘗嘗?”
戚元見了鬼似的盯著橘右京,仿佛橘右京是假人,然后看眼桌上的碗,默不作聲的嘗了兩口……嗯,沒熟。
但還是含笑道:“不錯,你自己吃了沒有?”
橘右京邊忙手下的事情邊說:“沒空。”
戚元放心了,道:“那我再去配些小菜。”也不等橘右京叫他,趕忙出去。
到了廚房,干干凈凈的樣子,戚元將米羮又煮了煮,這半生不熟的吃下去是要成仙么?幸虧橘右京還沒嘗,否則絕對知道自己剛才的夸贊有多么違心了。
戚元找了根黃瓜切片,隨意拌上汁子一攪,感覺不夠,于是又弄了點花生米,等米羮熟了,將所有東西端過去,兩人這才動食。
橘右京嫻雅的放下筷子,問道:“現在一共難受了幾次呢?”
“三四次吧?沒記,反正過一陣就好了。”
橘右京算了算,感覺時間能跟的上,也不再多問,倒是戚元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出事了?”
“五個高階家族去靈宮鬧,我這邊得到消息后,派人去查了查,發現你也涉及其中。”
“哦。”
“看來你在哪里都能掀起風云呢。”
話雖然有些諷刺,但從橘右京平淡無波的口中說出好像也就沒有什么了,就像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戚元毫無悔意,笑道:“我這不是幫幫你徒弟么。”
橘右京手指微微一頓,片刻后,才反應過來戚元說的是誰,隨后輕聲道:“你倒是有心,下次切記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再去幫忙,算了……總歸你有我的玉佩,在靈都拿著它也沒人敢招惹你。”
戚元尷尬一笑,心中暗想,橘右京這是在關心自己么?
橘右京將手擦拭干凈,懶懶的靠在枕上,手指隨意的翻動著書卷,戚元有時感覺,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也很好。
橘右京抬眼,看向呆住的戚元,身體靠前,伸手將戚元的嘴角擦干凈,淡然道:“沒人跟你搶,慢慢來。”
戚元臉一紅,低頭不語。
橘右京將手中靈石捏碎,光芒照射,道:“這些靈石你一一去感受一下,如果體內有何變化,收集起來,明日告訴我。”
戚元:“哦,是要幫我解除封印?這些看著像是魔都靈石。”
橘右京點點頭,戚元應聲將東西收拾起來,也不再打擾橘右京,在外面一個一個去感受,然而根本沒有橘右京說的那種變化。
失望下,墨淮給的手鏈在空中亮著,戚元灰心的將面前靈石一踢,但就是這一踢,卻發現自己剛才突然有了一股氣流在體內運轉。
戚元趕忙蹲到那一堆靈石面前,找著剛才的感覺,終于,摸索著發現一枚靈石能讓他有一種輕盈之感,這種體會前所未有。
有了激動的心情,戚元也不再馬虎,一個個試,直到夜晚,安靜就緒,只有三枚靈石與自己有共通之意,戚元感覺這天晚上自己睡了一個好覺,他夢見自己一覺醒來會了所有靈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