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琬不知道左天梟昨晚是不是生氣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在生氣。
他磨磨蹭蹭洗漱好后看到左天梟依舊坐在位置上沒動，一般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出門了，因為他動作很快，所以今天有點奇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出于某些莫名的歉意和心虛，葉琬沒有直接出門，而是走過去問了一句。
“你在干嘛？”
左天梟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拿過準備好的書包背上站了起來，“沒，走吧。你動作真慢。”
葉琬一臉詫異地看著左天梟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你等我啊？”
“不然呢？”
“……哦。”
葉琬差點就把“為什么”三個字問出口了，直覺告訴他絕對不能問出這三個字，不然左天梟極有可能會原地氣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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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葉琬第一次和左天梟一起吃早飯。
男生洗漱的速度本來就差很多，而且也不跟女生一樣非得兩個三個坐在一起吃，所以他們寢室里的幾個都是自己收拾好了就直接出門，還沒有誰等誰一起吃早飯的情況。
因此，葉琬此時和左天梟并肩走在去食堂的路上，稍稍有一點小不適應。
“你吃什么？”左天梟問道。
葉琬掃了一眼面前的一大排各式的早餐，“坐著吃？”
“不然呢？”
葉琬果斷閉了嘴。
他再看了幾眼后道：“我吃餛飩。”
“那你買好了先去找個位置，我待會過去找你。”左天梟往普通窗口走去，估計是要打飯。
“……嗯。”
不知道為什么，葉琬覺得這種一個人先找位置等另一個人的行為雖然有點怪怪的，效率又低，但是……卻意外地讓他覺得很舒服。就好像……兩個人之間有一種無形的聯系，雖然會有不方便，但卻讓人感到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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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琬低著頭認真吃著碗里的餛飩，餛飩剛剛出的鍋，稍微有點燙，他時不時要“嘶”一下降降溫。
“你吃那么急干嘛？來得及啊。”左天梟看了他一眼。
葉琬的臉因為一直低著所以被熱氣蒸得稍稍有些泛紅，額角還有一兩滴汗珠滲出來，眼珠更是蒸出了不少水汽，看起來水汪汪的更大了。
“沒，就是有點燙。”葉琬把餛飩吹了吹放進嘴里。
“嗯。”
*
左天梟吃的差不多了的時候，突然說道：“我跟你打個賭吧？”
“什么？”
“今天我估計成績差不多就出來了，要是我所有成績的綜合排名是年紀前五，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怎么樣？”左天梟嘴角帶著一抹自信的笑。
“不是……”葉琬把勺子放在碗里，“你怎么突然想起這個了？還有……我為什么要跟你打這個賭？”
葉琬左思右想覺得自己都沒有理由和左天梟打這個賭。
什么鬼？要是他考差了他就算贏？他并沒有想讓他考得不好以及絲毫質疑他實力的想法好嗎？
但是左天梟卻仿佛勝券在握般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話：“憑你不拿我當朋友。”
“……”
靠！苦肉計！
葉琬本來就因為這件事心里對左天梟有點愧疚，沒想到左天梟還這么光明正大地說出來，頓時覺得更加心虛了。
“或者你告訴我你這個傷究竟是怎么來的，我就不打這個賭了。”
左天梟昨晚想了很多，他覺得他要是用什么外力逼迫葉琬和自己說那些他不想說的事估計不會有什么效果，而且還有可能會產生相反的后果。
而且他仔細一想，覺得自己和葉琬的關系確實還沒有密切到可以相互交換秘密的程度，葉琬不肯說也情有可原。
就算他關心葉琬，也不能太急于求成。
所以最后他退而求其次，想先看看葉琬的實力。
其實他一直都對葉琬的學習成績很感興趣，雖然他一直沒認真聽過課，但成績又還說得過去，所以左天梟就想知道如果葉琬認真學的話會到怎樣的程度。
他雖然不知道葉琬為什么表現出一副不認真的樣子，但至少他想知道葉琬有沒有進步的空間，這樣他才能決定要不要幫他。
在左天梟看來，雖然成績作為一個人能力的象征可能太過片面，但成績卻真的能夠成為一個人成功的踏板。如果……葉琬現在是陷在什么東西里了，那么他希望能夠用成績幫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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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琬在左天梟的這句話后陷入了沉默，不過沒過多久他便說了一個左天梟意料之中的回答。
“行吧，賭注是什么？”
左天梟笑了笑，“要是我的成績是年紀前五，你就要在下次期中考前也就是十一月中旬之前的時間里認真學習，我想知道你成績大概在年級里是什么水平。”
葉琬沒想到左天梟繞了這么大一個彎兒就是想知道自己的成績，心里先是窒了一下，然后就有些劇烈地跳了起來。
“……你要知道這個干嘛？我的成績待會兒排名出來了你不就知道了。”
“切！你這不都是瞎考的嗎？我才不看這個。”左天梟戳了戳盤子里的面條，“我說的是要你一個月里認真聽課認真做作業，然后認真考試。”
“……”葉琬垂眸，“然后呢？”
“什么然后？”
“如果我考得好呢？那又能怎么樣？”葉琬直直地看向左天梟。
左天梟被他看得一愣，“什么怎么樣……”
他還從沒在葉琬眼里看到過這種眼神，里面帶著的不是輕蔑，也不是嘲諷，而是不甘、自嘲，以及……淡淡的幾不可見的悲傷。
左天梟咳了一聲，整理了一下思路，“我不知道你處于一個什么樣的環境里……”
葉琬把頭重新低了下去。
“但我知道，不管環境多么艱難，好的成績都是加分項，都能給你意想不到的機遇，你不應該自暴自棄。”
“哪有那么容易……”葉琬低聲說道。
“我不管容易不容易，我就想知道你能不能做到。所以……”左天梟微微探過頭，看著葉琬，“賭注成交？”
葉琬抬頭和他對視著，似乎是想讀懂左天梟究竟在想什么，想干什么。
但是左天梟的目光太過簡單直白，里面……根本就沒有復雜的東西，只有單純的想幫他的渴望。
葉琬默了會兒，然后嘴角漸漸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左天梟：“嗯？”
“……走吧，要遲到了。”葉琬率先起身，拿著碗準備倒掉。
“誒！”左天梟趕緊抄起盤子追了上去，“所以你這是默認了？！”
“……”葉琬沒理他。
“葉哥！那我就當你同意了！”左天梟笑著走到葉琬身邊，“來來來，擊個掌！”
“……你有病吧？幼不幼稚？”葉琬斜了他一眼。
左天梟笑著嘖了一聲，然后直接拽起葉琬的右手，在上面拍了一下。
“Dea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