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梟來來回回跳了無數(shù)遍,全身都像被汗浸過一樣。
覺得練得差不多了后,他便準(zhǔn)備叫葉琬起來收工回教室。
他走到葉琬跟前,發(fā)現(xiàn)他的用來遮太陽的手臂已經(jīng)滑落在身側(cè)了,可能因為姿勢變過,所以T恤的領(lǐng)口有些不對稱地歪著,露出了一邊的鎖骨。
嘖。
左天梟在他身邊蹲下。
離得近了些后,他看到葉琬的眉毛因為刺眼而輕輕皺在了一起,一呼一吸間,不僅胸口有些起伏,嘴巴也微微張開。
不自覺間,左天梟竟然就這么蹲著靜靜地看了眼前人好一會兒。
……還別說,葉琬這嘴長得是真的不錯。不大不小,不厚不薄,下唇中間有一條細(xì)線將唇輕輕分成兩瓣,看起來圓潤極了。
這時要不是鈴聲響了,左天梟都還覺不出腿麻了呢。
葉琬腦袋在地上蹭了蹭,像是被鈴聲吵醒了。
左天梟輕咳一聲,“別蹭了,到時候把沙子都蹭頭發(fā)里去了。”
他這一嗓子出來,葉琬直接被嚇醒了。能看到他原地一哆嗦,出溜了一下后才睜開眼。
“你……”因為剛睡醒,所以葉琬的聲音稍微有些沙啞。他咳了一聲,“咳——上課了?”
“嗯。”左天梟撐著膝蓋站了起來,然后把手遞到半撐著身子的葉琬前面。
葉琬先兩手撐地坐了起來,然后抓住了左天梟的手站起來。
“等會兒啊,我得看看你能跳多高。”說著走到桿子旁,看了眼標(biāo)尺,結(jié)果沒忍住嗤笑一聲:“我看你那架勢還以為你能跳多高呢!……一米六?哈哈哈!你這樣比賽估計拿不到名次吧?”
左天梟見葉琬笑得停不下來了,嘖了一聲,“你還不允許我多練習(xí)練習(xí)爭取進(jìn)步啦?”
“可以可以,我絕對相信你的潛力~”葉琬依舊是笑著說。
——好不容易能逮著個機(jī)會嘲笑左天梟一番,葉琬可不得笑夠本嗎?
“你笑去吧,看我到時候不打你臉。”左天梟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我們學(xué)霸就是有自信啊!”葉琬笑著拍拍左天梟的背,“那我到時候就等你拿冠軍?”
左天梟看著葉琬帶著調(diào)笑的臉,挑了挑眉,“拭目以待。”
“成~”葉琬笑著應(yīng)道,邊回教室邊拍拍自己身上的沙子、土什么的。
*
當(dāng)晚夜自修結(jié)束后,寢室。
葉琬端著牙杯推開廁所的門,發(fā)現(xiàn)左天梟正站在鏡子前洗臉,頭上戴著個騷氣的發(fā)箍,還是那種一個波浪一個波浪的那種。
每次葉琬看到他戴這個就一陣不舒服,“你知道在我眼里直男都是不戴發(fā)箍的嗎?而且還是這種型號的……”
葉琬一出現(xiàn)的時候左天梟就已經(jīng)看到了,所以這會兒他突然說話他倒是沒有被嚇到。
他的毛巾在臉上抹的動作沒停,“是嗎?那沒準(zhǔn)我就是個彎的呢?”
“……”葉琬看著他洗完臉后把毛巾擰干再將盆里的水倒掉,不發(fā)一言。
左天梟勾著嘴角看向他,“干嘛一直不說話?你對著發(fā)箍就這么大意見?這我在學(xué)校超市隨便買的,這么大個地兒就真的么一個款式,我也很無奈的好嗎?”
“……哦。”葉琬失神,其實就只是因為左天梟剛才的那一句玩笑話而已。
沒準(zhǔn)我就是個彎的呢……
這個……還真是沒準(zhǔn)呢……
*
左天梟見他手里拿著牙杯便往旁讓了讓,預(yù)備把整個廁所留給葉琬施展。
結(jié)果葉琬見他一動,便看到了他腿上奇怪的動作。
“等會兒,”葉琬虛攔了他一下,“你這腿……什么情況?被日了?”
“我!……你丫的才被日了呢!”左天梟罵了句后便沒忍住笑了出來,“我這是中午練的!太久沒跳高了,稍微練得有點過頭了。”
“這樣啊,”葉琬點點頭,“不就一米六,你至于嗎?嘖嘖……”
“嘿!你嘴真欠!”左天梟抬手作勢要打他。
葉琬往旁躲了下,把左天梟推了出去。
*
坐在位置上的孫棟昌見左天梟出來了,立馬圍了上去,“誒,左天梟,運(yùn)動會之后的籃球賽你參不參加啊?給個準(zhǔn)信啊,我們好提前打打配合啊。”
孫棟昌作為他們班這個民間籃球隊的一員,可謂是肩負(fù)組建籃球比賽隊伍的重任,自打家里一回來就開始給班里每個人問過去要不要參加籃球賽,而左天梟作為球技最為精湛的優(yōu)質(zhì)球員,自然也是得他來親自說動的。
“不是,運(yùn)動會都還沒開始呢,你這么急干嘛?”左天梟悠悠看了他一眼。
“別人我可不急,但是您我可得好好問問檔期啊,”孫棟昌諂媚一笑,“畢竟您可是籃球名技,我得盡早敲定下來啊~”
“去你丫的!”左天梟聞言推了他一把,“說誰呢?你捋捋舌頭再說話。”
孫棟昌連著笑了陣,“開玩笑嘛……畢竟我們班要真參加籃球賽,大頭都得靠你嘛。”
一旁的周雄聽到后冷笑一聲。
孫棟昌聽到了,頓時臉色一黑準(zhǔn)備轉(zhuǎn)過去開戰(zhàn)。
左天梟倒是沒聽到一般,面不改色地說:“是嘛,抬舉了,那我考慮考慮吧。”
孫棟昌聞言,暫時也懶得和周雄計較,趕緊笑道:“別啊!你想啊,這可是我們高中最后一次正規(guī)的籃球賽啊,不管結(jié)果怎么樣,以后想起來可都是一波回憶殺啊。”
“最后一次”這個前些天剛被左天梟用過的理由這次反過來被用來勸說他自己,不得不說,這感覺還真是有些奇異。
畢竟是最后一次,誰知道以后能不能聚在一塊打次籃球?
“……呃,”左天梟最后掙扎了一下,“那行吧。”
“真的?!”孫棟昌驚喜地抬起了眉梢,“太好了!我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那兩個。”說著,也沒等左天梟回應(yīng),就一溜煙兒地跑出了門。
這架勢,也就只能是去另外幾個寢室找孫杰和袁項兩位了。
左天梟見他轉(zhuǎn)眼就消失了,輕輕笑了下,然后轉(zhuǎn)回了頭。
他看到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周雄,冷冷地掃了一眼他的后腦勺。
那聲冷笑他不是沒聽見,他只是懶得理會。
和周雄越相處就越能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自負(fù)、多疑、心胸狹隘……總之就是不可與之謀。
秉承著“與人和善”準(zhǔn)則的左天梟長久以來也決定放棄對周雄的善意,和葉哥一樣專心地…無視他。
所以他掃了他一眼后便目不轉(zhuǎn)睛地回了自己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