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完澡的女巫渾身散發著花果綠野的香味,那是沐浴露洗完在她光滑肌膚上的殘余。這大中午的,李馨雪還是在浴缸里泡了個澡,赤腳輕踩在木地板,單單地批了件白色浴袍,將婀娜的身段凸顯得若隱若現的別致。
她是沐浴完正準備開始中午的盤膝冥想。
就在這時,柔軟大床上鈴聲響起,是她那塊平板電腦有視頻請求發來。
魔網,對方是,ID紅拂。
女巫欣然接受。
那端紅拂女巫正頗有倦意地靠在枕頭上,一看見李馨雪,她就雙眼一亮。
“嘖嘖,馨雪,兩天沒聯系,你的女神氣質又濃郁一分呀……”
“少來!”
李馨雪笑著回道。自從華夏別后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們閨蜜二人聯系雖然沒以前那么頻繁,卻仍保持著兩三天視頻一次的習慣。
“嘖嘖,要我說,哨兵那笨蛋一個月前才反應過來向你告白,是我的話……我可能一到明尼蘇達就把你給……嘻嘻……”紅拂開著姐妹間的私密玩笑。
“張曦婷!”李馨雪喊著紅拂的真名佯怒道,內心卻是頗為甜蜜——
自從八月初那次因入室搶劫未遂斷電乃至觀星告白之后,她跟哨兵就按照麻瓜的方式經歷了幾次頗有氛圍的約會,吃飯看電影,外出野餐,乘船游玩蘇必利爾湖……
“唉,不跟你開玩笑了。”紅拂忽然面色一肅,“共工那事暴露了,隱知社已經派人要來美國處理哨兵,唯一的好消息是巫師協會那邊沒深究我們上次搶劫犯人的事。”
冰鳳臉色大變,心意慌亂的她連忙問道:
“不是說那事過去了嗎?隱知社沒人發現嗎?”
“怎么可能?你們那夜去的酒吧,那個叫‘大帝’的巫師早早把你們曝出來,但他們還不知道你ID,單單是針對共工。”
紅拂逐漸開始詳盡道來:
“其實一開始沒人愿意接這活,主要共工在社里的人際關系也不好,不少巫師都不喜歡他。后來上面領導實在看不下去,覺得哨兵這種對本社公然殺害當眾打臉的羞辱行為,怎么能這樣裝作若無其事地放過去?干脆是把共工寄放在隱知社里的金錢資產全部拿出來做報酬,你還別說,共工私底下估計平時沒少干搜刮麻瓜錢財的壞事,算起來足足有五六百萬美刀的獎勵——抓住或者直接殺死哨兵?!?/p>
“這樣一來,社里的巫師都蠢蠢欲動。最后接單的是‘伏羲’!”
紅拂滿臉嚴肅,說到最后聲音一下抬高,顯然是這個ID的巫師不容小覷。
“他是?”冰鳳既驚疑又有些害怕,她對厲害的巫師實在沒什么概念。
“WZL四階巫師第九!實力極為恐怖的神秘系巫師!”
李馨雪心里一顫,這么說來,哨兵豈不是很危險?
“放心好了,伏羲也只是剛剛接單,哪怕是他隔著大洋這么老遠,要占卜確定哨兵位置也很難做到……他甚至一時半會都不一定能確定你們在美國呢……我也是先給你們報信預警下?!?/p>
紅拂連聲安慰自己的閨蜜,這其實也是實話。
冰鳳沉默不語。
“唉,對了,哨兵人呢,不在家?”直到要掛斷視頻前,紅拂才想起這茬。
“他呀……”男友被問及下落,李馨雪擔憂著微微走神,“去‘劍與玫瑰’開學報到了。”
……
……
伴隨著列車的進站,安娜忐忑不安的緊張心情幾乎攀升至頂峰。
寧夜明倒是心情不錯,看著那古典歐式的列車??吭诿媲?,側面有著一柄銀白短劍放在朵鮮美玫瑰上方的圖案標志。旁邊有麻瓜旅客們對雅致充滿藝術氣質的列車發出驚呼贊同,以為自己并非身處美國,而是在上世紀的德、法國家。
頭戴灰色氈帽的列車員下車向著人群揮手:
“有WZ033的乘客嗎?列車停靠時間很短,馬上要出發了嘍……”
安娜連忙提著行李過去,哨兵就跟在后頭,他注意到列車并沒有像上次特派的那班還按實力分為七節車廂,列車員顯然也不認得他。
兩人將車票遞上,列車員友善地向他們笑笑,接著左顧右盼一番,沒等來任何其他乘客,便看了看手中的表,一分鐘后,關上了車廂的門。
這德魯斯火車站作為最后一站,赫然是只有兩個乘客上車。
但列車上乘客可不少。
考慮到全國大陸這么大范圍,列車干脆是沒設置座位,統統是兩人一間的軟臥。車上充滿著歡笑私語的聲音,沿著過道一路而來,寧夜明稍加觀察,便注意到許多床鋪下的座位甚至有四五個學生面對面坐在一起,明顯是相互認識的親密小團體,有玩塔羅牌的,有在那比劃魔杖的,有拿著本魔法書誦讀的……
這一幕幕讓他回想起了自己上高中的時候,那會擠公交車和同學們聊聊游戲比賽,過過嘴癮不亦樂乎的。不經意間,寧夜明都快忘記自己副教授的身份。
列車大約一個小時不到就要抵達“劍與玫瑰”學院,然而車廂內軟臥下全是有人的座位,哨兵跟在安娜后頭半天沒能找到座位坐下。
有學生注意到剛上車的兩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
女孩臉色微紅,脖子處已有汗水,她緊緊地咬著下嘴唇,馬上要走到車廂盡頭。
最里面那間坐著的只有兩個人,但安娜卻不好意思開口擠一擠,她正準備回頭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空位,哨兵卻是攔住她——
他看不下去了。
“嗨,同學,這里還有別人嗎?能不能讓我們暫坐一會……”
那個戴眼鏡的黑發男生立馬點點頭,對面的小胖子則麻溜地起身坐到同伴的身旁。寧夜明也不管女孩是怎么想的,輕松拿過她的行李就往里走,最后兩個人并排而坐。
兩個男生看外表年紀肯定是新生無疑,那股新鮮熱情勁怎么都掩蓋不?。?/p>
“是學長吧?我們是……”
哨兵面色微微古怪,沒有行李的他看上去確是像是高年級的,但也不吭聲解釋自己其實不是學生,就靜靜地聽完兩個男生介紹完自己,眼鏡男生叫查爾斯,小胖子則名為卓耿,當然都是巫師的代號ID。
“我是哨兵,而這位是……”他示意旁邊在場唯一的女性。
內向女孩眼睛都不敢直視對面,趕忙自己開口:
“安娜,我叫安娜?!?/p>
查爾斯和卓耿可是外向得很,主動詢問起“學長”學校的情況,比如飯菜是否好吃,哪些課程有意思,哪些課又比較難,住的宿舍條件怎么樣……
哨兵臉不紅心不跳地一陣張口胡說,憑借著自己過往的巫師閱歷,將話題扯到魔法本身上,講述了幾個有趣小故事,讓包括安娜在內的三人聽得津津有味。
窗外,是蘇必利爾湖畔的秀美風光。
就這樣,本學期頭一班前往“劍與玫瑰”的列車之上,師生四人間的初識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