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舷戰(zhàn)是用己方船舷靠近敵方船舷,由士兵跳幫進行格斗的海戰(zhàn)方法。是最早的一種海戰(zhàn)戰(zhàn)法,偶爾還需要借用繩索、鐵鉤或者小船,但到巫師這,就變得異常簡單。
那黑帆船大約距離“瓦爾號”百米左右距離,先前船首一拳硬鋼火箭炮彈的男人,竟然是在船身另頭加速起跑,借助黑帆船的寬度,向著阿魯他們奔越而來。
猶如跨欄的運動員,只不過一躍百米!
船長望著那半空中像蠻荒戰(zhàn)士的健壯身影,瞳孔一縮。雖然他尚不清楚這名魔化流巫師具體是幾階實力,但阿魯絕對不想對方上他的船!
他將腰間短刀拔出,普通無奇甚至有些生銹,這是柄叫做“執(zhí)法官”的四階煉金武器。
它執(zhí)掌的是“瓦爾號”的法律規(guī)則。
隨著刀的朝天高舉,仿佛有一道道無形的命令發(fā)布出去,“瓦爾號”船上的繩索瞬間是活了過來,猶如一條條毒蛇鞭子,狠狠地朝著男人飛笞而去。
然而當戰(zhàn)士發(fā)起縱躍沖鋒時,除非暴斃身亡,否則再沒有什么能把他攔下!
男人被繩索砸到渾然不覺疼痛,電光火石之間,爆發(fā)出的力量與速度更為驚人。那些有自主意識的繩索本想將其捆綁,卻是在觸碰只兇猛的泥鰍般,根本就做不到纏繞。
更不用說造成傷害。
敵人重重落在甲板上,要是普通的船只,他這一下深蹲式的重踩,怕是要直接將木頭甲板砸出個洞來。
不用阿魯在發(fā)號施令,大副、二副和水手長就舉著拳頭一擁而上。常年在海域作戰(zhàn)的他們,同樣是擅長近身作戰(zhàn)的通用系巫師,魔化流的數(shù)值水準全部在四階平均之上。炮手和水手兩人則避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防備黑帆船可能的其他進攻。
但意想不到的是,對方船頭的巫師竟然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隔岸觀火在看著好戲,仍由男人在“瓦爾號”上作戰(zhàn)。
他居然是要以一敵三?!
狂妄!
“瓦爾號”這邊的三名進攻巫師頓時感覺己方被輕視,如野獸激怒般,使出全力,從正面、左右兩側三個不同的方向,分別是一記直拳,攜著如海洋般狂怒浪濤的威勢!
他們魔化的三項數(shù)值中全是力量最高,已達45點以上。
這是什么概念?
就算是同階以防御著稱的巨人生物,也不敢輕易接下。
足以讓生靈粉身碎骨的聯(lián)合一擊。
但那個男人就這么輕易地瓦解接招:他的左右手竟然是硬生生地握著兩側的直拳,而正中來自大副的全力一擊則順其自然地擊中男人的腰腹。
男人甚至身形晃都沒晃,他對著大副露出魔鬼般嘲諷的笑容。
大副自己就感覺像是麻瓜普通人擊打在墻壁之上,強大的反震之力將他手骨弄得劇痛無比。然而他還來不及驚愕震撼,男人就挺胸向前,伸出腦袋——
他居然是以自己頭顱作武器!
猶如鐵錘甩出,敲釘子般地狠狠砸中大副,后者立馬是伴隨著嘴里吐血身形向后飛出,眼看被擊飛得就要掉落海域內,被船長用雙手牢牢接住。
與此同時,二副與水手長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對方抓住,牢牢動彈不得,猶如兩個小孩子被大人玩弄似的。男人瞥向兩人,嘲諷之色愈發(fā)濃郁,大概是覺得沒意思,竟然是左右手一把將兩名四階巫師甩飛出去,憑借著他變態(tài)至極的力量,瞬間將倒在甲板上的兩人摔成重傷!
船長頭一回面色沉重皺起眉頭,他要是現(xiàn)在還認不清對方的實力,那么這么多年的巫師生涯都白活了——
男人竟然是五階實力!而且起碼是平均水準之上!
傷害船員們這幾下看似輕松至極的動作背后,是他的魔化力量水準起碼比大副他們高出十幾點之上,要不然不可能達成這么碾壓一方毫無還手之力的殺傷效果!
怎么會惹上這種級別的團隊?
幾秒瞬間,船長思考得呼吸都變急促起來。因為這次四大海域的難度收益分布就公開在魔網上,所以加勒比海這次的團隊絕大部分是四階為主。偶爾個別是由五階和四階混雜組合的團隊,已經算是穩(wěn)穩(wěn)地區(qū)前五的實力。
地區(qū)前五團隊來找自己麻煩,阿魯冷哼一聲,他們可不是軟柿子,全是四階巫師的“瓦爾號”,本身定下的目標排名就是沖擊加勒比海團隊前五。
眼下,雖然大副、二副和水手長三人皆傷勢不輕,但他并不怎么擔憂害怕,最多只能說是有所忌憚。因為對方再怎么強,如今也站在他的船上——
站在這艘四階傳說品質的“瓦爾號”上。
“執(zhí)法官”再次高舉。
那幾根先前試圖擊落男人的繩索,這會又攜著它的同伴們撲卷而來。整艘船仿佛是從懵懂中清醒過來,向著敢輕視踐踏它的敵人發(fā)出怒火。
滿天的繩索,從各個方向無死角地如針刺般直插這名五階巫師,然而后者根本不躲不避,任由它們襲來。繩索們剛想洞穿男人的身體,結果就像碰到鋼筋水泥般的厚實墻壁,寸厘不進,只能攻勢一轉,變成它們本身最主要的功能:
捆綁,纏繞,逼人窒息。
男人的四肢、脖頸甚至于腰胯都被繩索牢牢一層層地如鋼圈鎖住,并且愈發(fā)緊密。
可他絲毫不懼怕,臉上那股濃濃的諷刺嘲笑意味揮散不去,他第一次開口說話:
“你,覺得,可以,困住,我嗎?!”
粗獷狂野的聲音隨著字詞停頓,一步步抬高,到最后以演化為野獸咆哮般的巨響。同一時刻,那原本已足以將任何生靈扼住呼吸,窒息而死的繩索卻是隱約傳來輕微的撕鳴聲。
似乎有什么東西正被扯斷。
男人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驚人地壯大,他額頭的青筋暴起顯得既猙獰又兇狠。最后當他已像個小巨人般壯實一圈后,最外圍捆綁的繩索已有些許被扯斷掙脫,掉落在地上猶如蛇褪去的死皮躺在甲板上一動不動。
船長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難看,他立馬趁著繩索尚且沒有全被掙脫傷殘,就用“執(zhí)法官”命令繩索們歸回原位。但即便如此,繩索仍有不少日花草般凋零隕落,阿魯?shù)男膸缀跏窃诘窝?,這些繩索本身就是“瓦爾號”的一部分,它們損失,就是對“瓦爾號”本身的磨損傷害!
男人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扭頭盯著船長,露出魔鬼的笑容道:
“船不錯,但可惜,人不行?!?/p>
阿魯?shù)哪樕呀浤荜幊恋梅路鹨纬鏊畞?,但一個直覺念頭莫名而生:
“你認識我?”
船長隱約嗅探到空氣中陰謀的味道。
早早被人盯上了?
對面這個強大的男人挑了挑眉,大概是先前看似輕松的一番作戰(zhàn)實際也消耗了他不少魔力,便帶著一絲興致開口道:
“還挺聰明,既然是聰明人,那我們也不妨直說。我知道,你們是個海域巫師團隊,而我們的來歷,你們也沒猜錯,正是骷髏會。”
果然如此,船長阿魯甚至看見對面的黑帆船上剛掛起的旗子上,那個標志——
一個慘白的骷髏頭標志,上面撰寫著“322”的阿拉伯數(shù)字字樣。
跟世界上其他秘密社團同樣,正是南美骷髏會的典型標志圖案!
“如果你們考慮將這艘船,以及魔網ID賬戶下的80%資產轉給我們,”男人說話故意有所停頓,生怕阿魯他們聽不清,“我們現(xiàn)在能放你們一條生路,或許還能給你們機會,讓你們侍奉效力我們骷髏會?!?/p>
始終握著火箭炮的炮手,聽到這話立馬把炮口對準了男人:
“五階巫師很了不起?別忘了你還站在‘瓦爾號上,就覺得自己能吃定我們了嗎?”
話雖如此,但炮手微微顫抖的聲音顯然在掩飾著恐慌與不自信。
男人轉過頭看他一眼,跟白癡沒區(qū)別。
這條船上,地上仍重傷倒地不起的大副,大口喘氣嘴角流血的二副和水手長……以一敵三的驚人戰(zhàn)績,已無不在說明這一點——
像“瓦爾號”這種無組織無勢力依附的團隊,在骷髏會真正的團隊面前,那最多只能算是制作小麻煩的爬蟲螻蟻!
但阿魯仍舊是舉起了“執(zhí)法官”,這回他是正面朝向敵人,只因為他就是這艘船的船長,這支團隊的領袖!
作為四階武器的“執(zhí)法官”,他尚有一刀。
畢竟曾經的阿魯也是沖鋒在最前面的魔化巫師。
哪怕是現(xiàn)在化身指揮,這柄刀,配著這艘“瓦爾號”,還有萬般魔法攻勢。
然而令所有人不敢相信的一幕發(fā)生:
正要親自動手的阿魯,甚至沒能揮出第一刀,就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胸口一個極小的創(chuàng)洞,被柄尖細的利器從背后一擊刺穿。
血,緩緩溢出,比他想象的還要冰冷。
阿魯認出那是柄非常眼熟的,暗殺短劍。
船長轉過頭,發(fā)現(xiàn)背后赫然是滿臉平靜從未開過口的水手!短劍來自背后,來自自己人!
“為什么?”
身體上的傷痛遠遠不及心里上遭受的背叛打擊,然而水手卻無比的平靜,他漠然的樣子,絲毫不在乎已經狀態(tài)糟糕的同伴們的驚怒目光:
“因為,船長,你太討人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