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恨吶!偶像天王祁單,哪怕是在現場耍大牌也好,至少這樣他們真人秀節目還是可以蹭一蹭熱度。杜光為了力求真實,根本就沒有寫劇本,但也正是因為沒有劇本,所以他根本就約束不了祁單,祁單做的事情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圍之內,他就什么都說不了了,他配合了,只是不敬業而已!杜光想著到時候自己應該怎么吧祁單剪進第一期的節目里去,但是現在,比起考慮這個問題,他最應該考慮的事情是,如何杜絕祁單繼續不敬業下去,而這件事就必須和高裴商量。
“我當時給您們東皇的人說了,邀請祁單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一個噱頭,但是你現在看看,他基本上什么都不干,這也算是一種消極怠工了吧?第一期也就算了,第二期他要還是這樣,我可能就要重新考慮一下合約到底要不要繼續了。我找祁單來,為的是創造出一個價值來,達到共贏,而不是相互拖累,他要是繼續這樣的話,營銷號到時候就會說他不敬業了。”
杜光幾乎是半威脅地說出這么一句話,高裴也知道,杜光說的也不是什么假話,如果祁單繼續消極下去的話,他是真的會這么做。高裴突然想到了高層的人催他趕緊讓祁單續約的事情,放下心一橫:“杜光導演,祁單那個人的性子不是那么容易掰過來的,等第一期節目出來之后,您就買點營銷號,全網黑他,就算是為這個節目預預熱,也讓那個臭小子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會順著他,到時候我自然有辦法讓他乖乖做綜藝!”
聽到高裴說的話,杜光有點驚訝,緊接著就想到了祁單似乎今年合約就要到期了,據說業內歌壇的龍頭老大悅華秋實娛樂公司想要著手搶祁單,也難怪東皇娛樂會開始著急了。杜光臉上帶著笑意,比起一個護犢子的經紀人,能配合他來搞宣傳的經紀人既然是更好了。
另一邊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被人算計的祁單正在用小號刷微博,卓麓也正在和祁單刷著一模一樣的東西。
官博上正在詢問著那些臉譜是誰畫的,卓麓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回復,說都是官勉畫的。雖然卓麓不在現場,可是她也有自己的一套推斷方法——祁單畫畫很是不錯,還學過一段時間的水墨畫,手上的力道控制得很好,不可能畫畫歪歪扭扭的線條來,也不可能畫個眼影左右那么不對稱,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些臉譜都是官勉畫的。再往下拉拉,評論里很多都是說這些絕對不可能是祁單畫出來的,還舉例說明,去年萬圣節祁單的小丑妝,前年演唱會上祁單的煙熏妝,以及前段時間特別流行的桃花妝,祁單都上手畫過,不僅僅是在自己的臉上,還在高裴的臉上畫過,認真研究過之后,都認為祁單畫得左右絕對對稱,那年祁單的化妝技術還上了熱搜。
不過也有祁單和遲姝童的CP粉認為,遲姝童臉上的妝是祁單畫的,那故意描粗的眉毛是為了掩蓋遲姝童的美貌,緊接著就有一堆人在下面說都分手五年了CP粉還是那么不要臉,一有機會就拉關系,還有人認為這是女方請水軍做的,官博一時之間就成了戰場,不過為首的一條還是堅持祁單一張都沒畫。卓麓的嘴角出現了一抹微笑,彈丸雖然有時候真的特別討厭,他們也不是特別了解自己的偶像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但是,他們至少知道祁單身上,到底有多少天賦,多少技能,知道有什么作品是出自他的手筆。這些年,祁單也曾把自己寫好的但不想唱的歌賣給其他歌手,每一次都能準確無誤被彈丸知道,因為祁單身上的風格實在是太明顯了,只要是粉了祁單超過三年的人,總是能準確無誤地在茫茫作品、人海中,一下子找到屬于他的痕跡。
在戲臺子前面,祁單的耳朵聽著臺上唱的歌,偶爾施舍一下自己的眼神,看著臺上的人,不得不說,影帝就是影帝,謝枝梧出演一個品行不太行的窮書生也演得惟妙惟肖的,只是唱腔上還是缺少了一點味道,畢竟是演員,不能再唱腔上多做要求了。而另一邊,遲姝童的表演祁單也說不上來什么,他就看不懂演技這種東西,也沒有覺得感同身受。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低下頭了,不過,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米提娜的演技有點辣眼睛。
官博下面的評論置頂的那條微博,說的是這三張臉譜都不是他畫的,當下他就忍不住笑了出來。祁單笑起來很好看,看起來很陽光,本身也是老得慢的那種人,此時笑起來在陽光之下就好像是一個大學生一樣,只是他走的路線是朋克的,不經常露出這樣的笑容,一般都是邪魅一笑。攝影機當下立刻抓拍到了這個笑容,然后杜光立刻決定要好好剪輯這個笑容,比如說他剛才看到了祁單似乎看了遲姝童一眼……做綜藝節目就是要沒有節操,有節操的話這檔節目是絕對火不了的,更不要說在當下這種娛樂至上的時代了。
錄完這么一段戲之后,網上開始沸沸揚揚地開始討論起來了。
官博這一次只是剪出來了一小段表演而已,然后開始詢問出演這三個角色的人分別是誰,這就是一種宣傳了,宣傳嘉賓,順便宣傳節目,剛才在官博活躍的彈丸還沒有離開,當下就開始猜測著這三個人到底是誰。米提娜的特征實在是太突出了,所以一下子就被人發現了是誰,而遲姝童和謝枝梧則是沒有多少人能猜得到,主要是因為臉上的妝容實在是太不平常了,就那眼影來說,京劇里任務的眼皮通常都是涂上那么一層厚重的黑色,就好像是煙熏妝一般,再加上唱腔和平時唱歌的聲音也算不上像,當下根本沒有人能通過臉和聲音來認出這么兩個人,全都是看著身形來猜測到底是誰。這個時候,也有彈丸在下面抱怨著,怎么就不是祁單來演戲呢,如果是祁單畫煙熏的話,他們一定一下子就能發現。畢竟那個家伙,經常畫煙熏妝。
努力地猜測了一番之后,不管是謝枝梧還是遲姝童,都沒能從成功地被人認出來。謝枝梧不喜歡在臉上涂東西,除了必要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素顏,而且他的素顏能打,就好像是出演這一次《三維崩壞》,他也是素顏出鏡的,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謝枝梧咖位太高,并沒有覺得他一個堂堂國內最年輕的影帝會屈尊參加一個真人秀的綜藝節目,而且還是做固定嘉賓;遲姝童作為國民初戀,出名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她是祁單的初戀,最重要的是她那張臉,清新淡雅,非常適合化淡妝,可以說,遲姝童根本就沒有化過濃妝,也沒有人會想的到,節目組居然這么大膽,把祁單和遲姝童放在一塊了。
這么一場結束之后,祁單、官勉和米提娜都積了一份,而謝枝梧和遲姝童則是被扣去了一分。但是,比起他們的積分,網上的人顯然更加關注的是祁單和遲姝童居然會出現在一檔節目里面。
一厘米的陽光:不用說了,這款節目絕對是爆款,就沖著七尺CP彈丸就好好好看,監督他們到底有沒有發展戀情【哈哈】
火星生活:有沒有搞錯,用了五年的時間才擺脫某個臭不要臉往上貼的女人,現在又要往上貼了:)
遲遲的愛啊:回復@火星生活婊子一張臭嘴就只知道噴糞,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積德?遲遲的資源甩你們祁單幾條街,她用得著貼上去嗎?叫你們那姓祁的離遲遲遠一點。
姝童我妹子:回復@火星生活祁單粉絲,飯圈毒藥。
……又是掐成了一片,祁單捂了捂自己的腦袋。他記起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的時候,他也是一愣,然后毫不猶豫地發出一條微博,說是自己不夠好,根本就沒有辦法給遲姝童能夠和她相匹配的東西,所以最后選擇了分手。當時的粉絲是怎么說的來著?哦,一個兩個都說自己不要太癡情了,對方根本就是把他的一片深情當做是狗屎來對待,網上都是在罵遲姝童綠茶來著,所以現在他也學聰明了,對于網上熱切討論的事情,他會求得高裴同意之后,再發表意見。祁單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好好的發型瞬間就毀了,好在第一期節目已經錄制完畢了,祁單的頭發就算是亂了也沒關系。看著這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高裴突然想起來,當年祁單剛成名不久,有一次上街就穿了黑色的寬背心和白色的短褲來著,不修邊幅,頭發亂糟糟的,當時被媒體拍到了,本以為會黑一波,結果他硬憑著顏值和身材過了關,還被網友說是頹廢美。他上下掃了一眼祁單,現在如果還穿著以前那個樣子的話,估計是不行了,這幾年祁單的身子虧得厲害,骨瘦如柴也就算了,偏偏膚質也跟著變差了,和從前一點都不能比,畢竟也是快要奔三的人了。
“請留步。”就在節目組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從后面走來一個穿著青灰色大褂的人,這是之前和杜光商量關于這件事的,也是這戶人家的大管事,杜光當下立刻說道:“還有什么事情嗎?”雖然對方提供的東西算不上多,但是畢竟是六凌院的主人,這意味著他們在S市處在食物鏈的頂端,杜光在娛樂圈再怎么有地位,怎么能比得過商圈的大佬呢?
管事也不是要留他們做什么的,他只是給了杜光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然后就走到了祁單的身邊:“請問您有空嗎?我們家的小主人想要見你一面。他是您的粉絲。”祁單看了看高裴一眼,高裴眨著眼,意思就是讓他去,祁單就點了點頭,跟著管事的去了。
六凌院真的算得上是一個非常適合養老的地方,風景好,這種回廊水榭,走在廊道上的時候,祁單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到了古代一般,他的眼睛也不敢隨便看,怕觸犯了人家的禁忌。跟著管事大概就走了七分鐘,祁單就到了一座木制的小閣樓里,管事就站在門口,讓他走了上去。
一個走的時候,思維特別容易發散到不該發散的地方去,比如說,現在祁單正在幻想著自己是一只中世紀的鬼魂,然后在這古老的建筑中晃蕩著,他網上走著,就看了一個門,門口站著兩個身子看起來很是健壯的男人,應該是隨身伺候的保鏢,他往那屋子里面望了一眼,就看見了一個和他似的,骨瘦如柴的年輕男人,對方坐在輪椅上,操縱著輪椅轉過身來,臉上掛著特別陽光的笑容,朝著他喊了一句:“偶像!”看來,這就是他的小粉絲了,一個和他一樣身子骨算不上好,但是看起來比他陽光上百倍的男人。
啊,年輕真好。
門口的保鏢讓了一個位置出來,祁單走了進去,他的小粉絲就看著外面開始盛開的迎春花說:“偶像啊,春天快來了。”祁單看著那迎春花,剛才他路過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腳底下居然有花,當下看著那花,附和了一句:“是啊,S市的春天真的快要來了。”
“所以啊,即便是臘梅凋謝了,不是還有迎春花嗎?一年四季,永遠不需要擔心要賞花的時候,沒有花。”
祁單仔細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這個人,他的臉上掛著笑,淺淺的,看起來非常好看,只是皮膚看起來非常的白,那是一種病態的白,常年見不到陽光的人身上都帶著這種白,他的四肢看起來很弱,好像沒有什么力氣,大概是坐在輪椅上太久了,要么就是一直都是躺在床上。一句話,這是一個生了一場大病的人,而且還病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