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瑞恩的營地也變得熱鬧了起來。
今天將搜索狐丘森林,而王丘玉也是參與其中。
事實上,他現在已經大體明白了這貌似平靜下的暗潮涌動,只是有一點很關鍵的問題還沒弄清楚。
不過,他也不擔心,從現在這微妙的局勢看,無論是誰,都想盡快打破僵局。很快,又會有試探性的浪花在暗流之上掀起。
不多時間,營地里的人都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準備出發。不過奇怪的是,瑞恩那五十人左右的護衛團竟然只有十余人會參與搜尋。而另外的人全都留守營地,看那樣子,似乎是在保護貨物。
王丘玉這一隊,便是護衛團中被派出去的一隊。
站在營地旁的一處制高點,整了整身上的裝備,王丘玉看看營地,看向那藏得很隱蔽的貨物馬車隊。
那隊馬隊規模并不小,看樣子裝了七八個大馬車,馬車車窗上都被封死了,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由于瑞恩整個營盤很大,以及整個營地的布局有點意思,這支馬隊在整個營地里并不起眼,但在有些人的眼里,這些奇奇怪怪的馬車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在昨天下午練作戰手勢的時候,王丘玉是有打聽過的,瑞恩來狐丘鎮的本意是在這邊儲存他從城里弄的貨物,等待下一次的價格波動再拋售出去。只是他的商隊在走到一半的時候,聽說了狐丘這邊的事,打算幫幫忙,于是一路雇傭傭兵,一路加速趕過來。
“這里面究竟藏的是什么貨物呢?真是讓人好奇啊。”王丘玉心里如此想到。
“嘿,兄弟!”一聲友好的問候打亂了他的思緒,王丘玉轉身一看,果然,是一臉笑嘻嘻模樣的格澤。
“你東西都準備好了?”王丘玉寫了張紙條,問道。
“當然,我可是個成熟的傭兵,昨天跟你聊完了,我就回去準備東西了”格澤拍了拍自己腰側別的皮包,弄出金屬碰撞的聲音,笑著回應道。
“我還以為你昨天喝高了,一會去就睡了呢。”王丘玉笑了笑。
格澤頓時瞪大了眼睛,咋呼道:“我哪里喝高了,我昨天明明很清醒!”
“很清醒?很清醒的話,你還跟我這個一面之緣的家伙講那么多?腦子灌酒了吧。”王丘玉調侃著,雖然表達只能靠紙,但意思還是帶到了。
“我…我那叫坦誠,我那是把你當朋友,推心置腹,”格澤赤紅著臉,粗著脖子反駁道,“你還說我腦子進酒了,別跟我說你現在還沒感覺瑞恩有問題。”
提到瑞恩,兩個人都不由得一愣,一下子,都沉默了下來。
清晨六點,晨光熹微。
營地的人還在準備,而站在制高點的樹林的兩個人,沉默地看著對方,都有點謹慎,都有點不安。
樹林清幽,唯有晨鳥輕鳴。而兩人的緊張卻打擾了此地的安寧。一切都在沉默中滋長。
“我說,”開口的是格澤,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試圖轉移話題,“你剛剛在看什么?”
“那隊裝貨的馬車隊。”王丘玉這么回答,他想知道些什么。
果然,在他這么回答后,格澤皺起了眉頭,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你覺得有什么問題嗎,那個馬車隊?”
“不知道,只是感覺有問題。”王丘玉遞了張紙條。他們跳過了瑞恩的話題,但回到了同一個懷疑點上。冥冥中,兩人達成了默契。
“不是感覺,是一定!”格澤在確定了丘玉的反應后,舒了口氣,隨后面色嚴肅的回答道。
“怎么說?”王丘玉挑了挑眉,遞張紙條,這么問道。他知道,內容來了。
“瑞恩明面上回來的目的還記得嗎?”格澤沒有先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把城里的貨物運回來儲藏。”
“沒錯,但問題來了。”格澤的視線越過王丘玉,冷冷地看著那隊馬車隊,嘴上說著,“瑞恩來狐丘的路上,趕上下雨天,我確認過的,他那馬車隊的車轍很淺,而到了狐丘鎮,他說為了防止那個兇手破壞,他也沒卸貨,一直都沒有人看見,他那里面裝了什么東西。可是…”
說到這,他頓了頓口氣,眼里閃爍著詭異的光,大有深意地看了眼王丘玉,說道:
“當前幾天下雨的時候,我發現那隊馬車的車輪幾乎會下陷五公分左右,這還是在營地這種較硬的土地上,可想而知,在這幾天傭兵都去各個村里搜尋的時候,肯定有一些挺重的,而且需要七八個大馬車裝的‘貨物’被裝進了馬車里……”
聽了格澤模糊曖昧的言辭,王丘玉沒有馬上寫紙條,而是低頭沉吟了會兒,然后才抬起頭,用同樣模糊的文字回應道:“你能確定嗎?”
格澤看了看,搖搖頭,然后凝視著王丘玉漆黑的眼瞳,深沉地說道:“我不確定,這只是一些小細節,只是一種合理推測后判斷出的可能性。這不太好確定。不過,有些東西本就不需要確定,因為當有足夠的線索去確定的時候,可能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王丘玉沉默了會兒,悶著臉,寫道:“你打算……”
此時,一個人影突然向兩人跑過來,王丘玉一看,是他護衛隊第五隊的一個成員。
只見他滿頭大汗,喘著氣,向王丘玉喊道:“,我在營地找你找了半天,你怎么跑到這來了?快回營地吧,奧古特隊長還要給你分配任務的。”
王丘玉愣了愣,尷尬地笑了笑,對格澤揮揮手表示歉意,然后向這個護衛點點頭,表示明白。
護衛像是松了口氣,說道:“那你跟我走吧,隊長等你很久了。”
之后,王丘玉便跟著這個護衛跑回了營地。
在制高點上,格澤俯視著營地,看著回到營地和奧古特交流的王丘玉,思考著。沒有人在附近,他慢慢放下了原本在王丘玉面前擺出的深沉樣子,露出一副冷淡的模樣。
看著營地里折騰著的人們,格澤眼里滿是陰霾,他喃喃道:“看你表現了,奇怪的局外人……”
說罷,他轉身,臉色一變,再次變成那個陽光溫和、有正義感的格澤,慢慢地,走回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