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營地氣氛像是怒火澆灌的油鍋,而與此同時,狐丘樹林里,卻是一片平靜。
秋季快過去了,漸黃的樹葉為樹林添上一股蕭瑟的意味。一些大型的野獸在此時基本上都已經(jīng)找到的足夠冬眠的食糧,正搭建著自己的窩,準備著即將到來的寒冬。而少了大型野獸廝殺的怒吼,這段時間的樹林是一年中最平靜的時候。
而此時,一道身影卻在樹林里飛竄,踩斷枯枝無數(shù),驚起飛鳥連連。
他是個人,但他矯捷的身影卻是以一種非人類的速度在樹林里穿行。
最終,他在一處斷崖石壁前停下。
他伸手,按在石壁上,魔力從他體內(nèi)瀉出,牽引著游離的元素組成一個固定的序列模塊。
而這個組成的模塊像是一個密碼,觸動了一個隱藏在石壁里的陣法結(jié)構(gòu)。
一陣光線扭曲,原本堅硬的石壁間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狹道。
扭扭曲曲的狹道臺階散亂,板塊碎裂,直連下去,是一個地下室,或者說一個地下洞。
這很明顯是被人鑿出來的,但看起來并不是專業(yè)人員操的手,而是個門外漢隨隨便便用蠻力弄的。
見到狹道出現(xiàn),他便打算抬腳走進去。
突然,風聲乍起,疾風如刃。狂亂的風撕開了沉寂的空氣,卷起地上的落葉和枯枝。
呼嘯的疾風中,一點黑光驟然穿過了數(shù)十米空間,像是快過了空間與時間,沖向他。目標直指心臟!
毫無征兆的,他雙手倒轉(zhuǎn)九十度,扭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握住了那道黑光。
在握住后的下一刻,他猛得一甩手,將黑光包裹著的箭矢甩到百米開外。
只聽嘭的一聲,一個橘紅色的火球就在百米之外炸開了,灼人的氣浪席卷而來,拍在他的平靜的臉上。
待到熱浪平息,塵埃落定,他轉(zhuǎn)身看向自己身后的幾個人,面色平靜。
…………
格澤和王丘玉站在一起,領(lǐng)著身后幾個傭兵,看著前面這個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的人。
“你的魔法造詣?wù)娴暮芨甙。彘L。”王丘玉看著眼前的人和他身邊那個原本被魔法掩蓋起來的狹道,面無表情,說道。
站在狹道旁的男人,挺直著背,身形強健,身上那偏小的衣服緊繃著他的身體,顯得肌肉棱角分明。他臉上那副蒼老的模樣和他強壯的軀體顯出無比強烈的反差感。
聽了王丘玉冷淡的話語,“村長”的臉上一陣血肉蠕動。
不一會兒,這人臉上不再是村長那副蒼老的模樣,而是一副年輕男人的模樣。
他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淡然的微笑。緩慢而富有節(jié)奏地鼓著掌,他用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說道:“真是厲害啊,看來我是被反算計了。”
“那洞里面的就是真的村長吧?”王丘玉平靜的問道,雖是疑問,但他的語氣分外地肯定。
“果然你是明白了一切啊。”沒有回答王丘玉的問話,這個年輕男人自顧自地感嘆道,接著眼里閃著明亮的光,向王丘玉問道:“你是怎么猜到兇手是我的呢?”
王丘玉沒有回答,回答他的,是格澤射出的又一支黑箭。
而面對這一箭,年輕男人這次沒有用手接。而是通過一個剛剛說話時間就凝聚出的光球,將那支黑箭包裹住。
沒過一秒,光球碎了開,點點光芒消散于空中,而那支箭也散去了表面的黑光變成了一支普通的箭,落在地上。
而這也似乎成了一個信號,格澤抽出長劍沖了上去。他身后的幾個傭兵紛紛亮出自己的武器,一起沖上去,輔助格澤戰(zhàn)斗。
然而,這并沒有像王丘玉所想的那樣,變成一場圍剿戰(zhàn)斗。
不過一分鐘,那幾個傭兵紛紛昏迷出局。場上一下子變成了格澤與年輕男人的單打獨斗。
兩人交錯的身影化作一道道殘影,在小小的方圓數(shù)百米樹林范圍內(nèi)閃爍。
他們偶爾一擊魔法打空,都能在周圍的轟出一個直徑數(shù)米的深坑或是劃出一道一米深數(shù)米長的裂痕。
王丘玉只是個普通人,雖然有著前世的戰(zhàn)斗記憶打底,但也只是個普通人。像現(xiàn)在這種他努力看也只能看到兩個人跑跳的身影,連動作都看不清的戰(zhàn)斗,王丘玉自然躲到一邊,他早早地拖著幾個昏過去的傭兵,躲到遠遠的地方,等待著這兩個超常規(guī)的戰(zhàn)斗人員結(jié)束戰(zhàn)斗。
……………
“你打不過我的。”格澤一臉平靜地對年輕男人說道。
他的行動敏捷,一舉一動殺傷力巨大。在與年輕男人戰(zhàn)斗的同時,他還能淡定自如的說話。
事實上,這場戰(zhàn)斗從頭到尾,他都壓著這個年輕男人打。現(xiàn)在,這個男人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而他卻是游刃有余。
而聽了格澤陳述的事實,年輕男人吃力地笑了,說道:“沒想到威名赫赫的‘天父埋葬者’會在這種荒村野嶺,我這種小卒子自然比不上您這種能殺戮過萬教士的強者,但在現(xiàn)在……”
他眼眸中一陣紅光閃爍,口中道:“還沒呢!”
突然,樹林平靜了一刻。
就在王丘玉感覺有些不對勁的時候,那兩個人的戰(zhàn)斗見分曉了。
格澤倒下來,倒在一片空地上。
而那個年輕男人,氣喘吁吁地站在一旁,對著遠遠站著的王丘玉露出了一個艱難的笑容,說道:“現(xiàn)在……我們能好好談?wù)劻税伞!?/p>
………
“去找‘遺物’!”
“一定要找到‘遺物’。那是所有的希望!”
王安笙看著眼前這一面墻,一面潔白的墻上刻著血色的字。
看著這些字,安笙的腦子隱隱能聽到不斷有人在她的耳邊吶喊。
“到底是誰在說話?!”王安笙煩躁地轉(zhuǎn)身四望,但全是一片漆黑,甚至就連她踩著的地方也是漆黑。
除了這一面潔白的墻,似乎這整片空間都是黑的。
“這文字,我不認識啊,但我為什么知道它的意思呢?……”毫無頭緒王安笙看著眼前的這一面墻,嘗試著尋找線索。
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這些字她全沒見過,但她的本能卻又讓她完全看懂了這些字。這讓她感覺很奇怪,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你們說的‘遺物’到底是什么?”王安笙嘗試著,看著周圍,大聲問道。
久久,久久,沒有人回應(yīng)她的問話,只有耳邊循環(huán)反復的那幾句隱約吶喊。
就在王安笙感到很不耐煩的時候,異變出現(xiàn)了。
那面潔白的墻上突然浮現(xiàn)出一段字符:“%&¥&*###*¥%……@¥@+#~……¥……!@”
這段字符與其他的字不同,她并不能看懂。
而就在她感到這是個線索的時候,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遺物’!!!!!!!!!!!!!!!!!!!!!!!!!”
這聲音響得讓王安笙心神出現(xiàn)了剎那的恍惚。
而就是這一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一個藍發(fā)的男人拿著一個錘頭一樣,在一個長長的白色大盒子上敲著什么。
然而這一恍惚,時間太短了,她幾乎都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和那個盒子的模樣。
下一刻,沒等王安笙反應(yīng)過來,那面潔白的墻便轟然倒塌。
夢醒了。
王安笙揉著睡眼從毯子上爬起來,她看了看她周圍的環(huán)境。
經(jīng)過了剛睡醒的一陣迷茫,她很快就想起來了王丘玉之前對她做的事。
“那個混蛋!”咬牙切齒地低罵道,她匆忙跑出了帳篷。然后,她就呆住了。
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去想為什么帳篷門口為什么會守著兩個護衛(wèi),就馬上被她看到的景象驚住了。
他看到上千個村民團團包圍住了瑞恩的木屋,與瑞恩的數(shù)十個護衛(wèi)拉扯著。
整個看過去,就像是一個被密密麻麻的螞蟻包圍住的即將成為螞蟻口糧的昆蟲。人群就是‘螞蟻’,那木屋就是‘昆蟲’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啊?”王安笙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