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陽光透過層層繁密的枝葉在書頁投射下斑駁的樹影,春風攜帶著著清淡通幽的桂花香在子蕓的周身起舞打旋,濃濃的的困意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在兮海城郊的面向兮海方向的一座高山上有著一片連綿不斷的桂樹林,而在這桂林之中隱藏著一座道觀。論規模它能與兮海城內任何一座道觀比肩,論歷史也幾乎可以算是最為久遠的一座。
而此時,道觀那那刷著的紅漆早已變得泛白由紅磚所砌成的院墻內,一株有著數百年甚至數千年歷史的老桂樹下,擺放著一張老式的竹制躺椅。子蕓正依靠在這躺椅上,一頭如絲綢般的長發被收攏放在左肩上,借著斑駁的樹影阻擋那有些刺眼的陽光,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那本厚厚的書籍。書的封皮是一種特殊的防水式紙張,整體呈現著一種淡淡的紫紅色,遍布著繁復美麗的紫羅蘭紋路。書名《JaneEyre》被牢牢的印燙在書面上,整體呈現著淡淡的金色。
從小,在從國文的課外閱讀本上知道這一本書之后,子蕓就刻意去圖書館買來然后一遍又一遍的翻開看。明明早就已經看過不知道多少遍,今日再拿起來卻依舊不會顯得厭煩。
子蕓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或許是因為同是孤兒的身份?或許……是因為別的什么。對比起書中的簡愛來說,同是孤兒的子蕓真的是非常的幸福,她有著一個有總是童心滿滿不肯服老的師傅,還有著一位調皮搗蛋總愛跟在她的身邊“師姐、師姐”叫個不停的小師妹。雖然在這片年代久遠甚至已經有些破舊的道觀中長大,但是子蕓童年時期該有的樂趣卻是一樣都不少,甚至還有一些更加不同有趣的體驗。
那這本書之中,究竟是什么吸引了自己?是書中簡愛那展現出的追求自由與尊嚴的勇氣還是她那堅持自我的精神?可是這些東西她明明一樣都不缺。
在思考狀態下的子蕓,長長的眼睫毛在微微的不斷抖動。看著書中那幾乎擠滿整頁的字眼,她有點想不明白當初小時候的自己究竟是有著什么的耐心才能看下去。
“哎喲,我的師姐你怎么又在看這本書了。從小看到大,你難道還沒膩歪嘛?我都快膩歪了。”
師妹那滿滿的都是元氣的聲音突兀的打破她的思考,將手中那本簡愛合起放到一盤的石桌上,子蕓也不氣惱只是有些責怪的說。
“蘇蘇你這丫頭,不去好好的磨練師傅那日傳你的那一套劍法,怎么反倒管起你師姐我的事情了?就不怕師傅他老人家回來之后又責罰你?”
“嘻嘻,師姐你怎么不叫我小名了?”
白蘇蘇明顯沒有將子蕓的那番話放在心上,反倒關心起常人根本不會在意起的地方來。
“怎么,你是真的想要改名白小鴿么?”
雖然早就已經對白蘇蘇那跳躍式的思維免疫,對于自家師妹這答非所問的模樣子蕓還是有些頭疼。
“改名?怎么可能,我只是有些驚訝而已。話說師姐、師姐,你今天早晚究竟在教室看些什么啊?我們與沐兮瑤他們應該不會產生什么交集吧?”
“我沒有看什么,只是湊巧看到他們有一些好奇而已。”
面對白蘇蘇的詢問,子蕓目光有些閃躲不敢睜眼去看師妹,口中下意識的解釋。
“真的?我怎么覺的師姐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
白蘇蘇打量著自家師姐那倚靠在躺椅上似乎淡定自若的樣子,越發覺得這其中隱藏著什么秘密。
“難道……師姐你喜歡上那個沐司荀了?”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對于白蘇蘇這胡亂猜測的模樣,子蕓俏眉一橫有些生氣道。
“既然小鴿你有閑心來想這些有的沒的,那么師傅教你的劍法一定已經練會了吧?”
“啊?沒有啊,我才練了幾招呢。”
白蘇蘇顯然有些茫然看著師姐那般模樣,莫名的有一股子冷意從心頭冉冉升起。
“哦?那師姐我來替師傅教導下剩下幾招好了。”
子蕓慢條斯理的起身,用一根藍色的絲帶將長發挽做高馬尾然后右腳直接一踏身子微微傾斜向白蘇蘇俯沖而來。
見到這番場景,白蘇蘇的反射弧就算再長那還會反應不過來究竟發什么。眼瞅著師姐右手中已經握住那柄師傅交與她的碧云劍正向她刺來,慌亂之中她只能朝地上一滾險而又險的躲過師姐的這一招。
“哇!師姐你這是要謀殺啊!”
從地上爬起,白蘇蘇那身鵝黃色的衣裙已經沾滿了塵土。心疼的理了理自己剛換上的衣裳,白蘇蘇趕緊也拿著絲帶將自己的長發匆匆綁成簡潔的馬尾,以防止等會打斗的時候干擾到自己。萬一被師姐不小心削掉幾縷,那白蘇蘇覺得自己肯定得哭死。
將身子一側躲開師姐劈來的長劍,白蘇蘇拿起自己放在一旁樹底下的劍反向擊開師姐的碧云劍,然后就是一招她早就不知道演練了多少遍的劍招起手向子蕓攻去。同時嘴上還不停嘴的說道。
“哇!師姐你可要小心了,師妹我對這一招可是很有自信的。”
“哼!”
站在一旁冷眼看著自家師妹準備好之后子蕓冷哼一聲,沒有花費太多的精力在與白蘇蘇的斗嘴上,而是有些凝重的看著白蘇蘇那已經快作化成一道銀色流光向自己襲來的劍招。想了想她也動用同樣招式,碧云劍在手中化作一道更快更準的銀色流光向著白蘇蘇掠去。
下一刻,這處幽靜的道觀后院兩道流光不斷的相撞分離,短短數十秒之內數十次的碰撞所形成的勁氣引得那株古老的桂樹樹葉不斷的颯颯作響,這還是因為只是比試,兩人都只是單純的動用劍招而使用體內先天真氣的緣故。
大約摸是一分鐘后,兩道銀白色的流光分離與小院兩處,子蕓收起碧云劍衣裳不見絲毫凌亂,拿起放在石桌上的書,又靠在了躺椅上。對比起子蕓,白蘇蘇就要凄慘了不少,一身鵝黃色的衣裙沾滿了塵土,額頭上還有幾根發絲凌亂的垂落。
“不說就不說嘛……rua!!!”
白蘇蘇癟癟嘴,瞪了一眼靠在躺椅上風輕云淡的子蕓,又做了一番鬼臉然后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她得好好洗個澡……實在是太臟了。至于子蕓師姐的事,她是不會放棄,只要有一定時間白蘇蘇自信她就一定能查出真相。
實在不行…………她完全可以去直接問沐司荀嘛……白蘇蘇自信滿滿,完全不知道她其實猜錯了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