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好以后”安諾雨聽的懂,但這后邊的一句“出去為止”卻莫名讓人感到話里有話。
雷系異能下敏銳的第六感將幾個要點練成一線,安諾雨一冒出這直覺到的念頭就苦住了臉。
“出去是……”看了眼山洞外依舊呼嘯的狂風落沙,“我們是在半山腰上吧……?”
“那邊是懸崖,能到達山頂但是條死路。”赫連察覺了她的動作。
“那從內邊走?”安諾雨指著黑乎乎的溶洞,對坐的人點了點頭。
“我……一個人?”像是頗為滿意她理解能力,赫連加大了些許弧度又點了點頭,只不過安諾雨的指頭跟她本人一樣的蔫了下去。
“為什么啊。”
半疑問半抱怨的說著,心里其實已經既定赫連的想法不會改變。自己病好以后就要去鬼洞試膽了。而與之對視的那人自然是如她所想的不以為意。
“這是試煉,你必須好好鍛煉一下身體和異能才不至于連簡單的逃跑都會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
赫連說的義正詞嚴,安諾雨倒是真不占理。身體是她自己弄傷的,小命又是人家救回來的,雖然這么直白的用逃跑來描述有點刺心,但她確確實實把自己弄成了現在這個狼狽不堪的樣子。
窘迫的撓撓后頸,苦笑著默認。抬眸瞧見對方的視線一如既往的毫無波瀾,安諾雨發覺不管她自己怎么想,對方也只是不受感情左右的在陳述事實罷了。
忽然覺得自己的尷尬根本沒什么意義,安諾雨收起的笑容,然后瞧見對方平平的嘴角,紅潤的唇在無暇的皮膚上如筆墨輕點,兩不相融,卻和諧不已。
就這樣莫名的盯了一會兒,安諾雨眨了下眼,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左右看向自己的身體。
“怎么了?”赫連主動發問。
“我之前的時候身體突然流出了好多的血,到底是從哪里兒來的?”
安諾雨有些慌亂的查看起周身,雖然覺得那里就算有傷也已經愈合上了,但這莫名出現的流血情況聞所未聞,就怕是這個新世界的某種未知疾病。
“只是皮膚滲血,很正常。”
“正常?”安諾雨張大了眼睛看著赫連,心說哪有皮膚都滲血了還算正常的,還好對方的解釋來的很快。
“你的脈絡中有一些破損的分叉,這一部分阻礙了能量流通,所以它就自動破壞掉了。大概這一次之后就不會再發生了,不用擔心。”
赫連是那種不主動搭話基本閉聲不語的人,雖然在日常對話中喜歡簡言扼要,但解釋事情的時候還是能多說幾句的。只是,有些時候都已經多說幾句了還偏偏不舍得再花點時間,搞的解釋了也不一定能聽明白。
“等一下。”安諾雨扶住額頭,頂著發熱的大頭思考,“你知道我出血的原因。”
“你喝過我的血。”
無語的抿唇然后下意識吞咽了一下。赫連之言半語又讓她想起了嘴里的血腥,現在終于是要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請問你這個血到底是怎么回事,能用我能聽懂的說法解釋一下嗎。”
仿佛是后面的條件句難住了對方,只見赫連微鎖的眉頭舒展了下,眼神便思索般發散開來。兩個人一下次沉默了好一會兒。
不是吧……要想這么久嗎,我喝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趁對方沉思,安諾雨一臉生無可戀的含了口清甜的泉水。她對于血味和白骷髏的厭惡絕非針對誰,但有時候身體的反應就是個人意識控制不了的。一回想到滑膩而獨特厚重甜腥,純粹的不適感就會開始翻攪自己的胃部。
盡管這樣的感覺遠不及吞血時那種有著切實痛感的可怕焚燒,但這兩者的記憶反應已經隱隱有了連接的趨勢,只怕再多一點就會成為新的心理陰影。
“是呢……要解釋這一點需要花上一點時間。”赫連緩緩的開口,將目光落在鼓著臉頰的少女身上。
“看你意識這么清醒,那么剛好趁著休息消化一些知識。”
說著說著,赫連將料理書收了起來,神色嚴肅,仿佛要像老師一般開始上課了。大概是被對方嚴肅的氣息感染,安諾雨坐正了身子,倒也有點期待所謂的知識會是什么。
“你所了解的能量是什么?”
不同于單方面傳輸一般的講授,赫連的第一個問題就敲打在學生的思維上。安諾雨愣了一下,兩眼朦朦的不知道問題要點在哪。
“能量?”
赫連從火堆里拿出一根還在燃燒的木塊,語氣淡淡,輕緩冷冽卻被風聲隱去了沙啞。
“火,是一種燃燒的能量。火散發出來的熱度也是一種能量。木頭也有能量,不管是切下來的這段木條還是它原本生長的樹木,他們都有能量,只不過屬性不同。”
安諾雨靜靜的看著火焰,目光依舊迷茫。
將木條放回火堆,赫連捧起了身旁的水杯,舉杯就要入口,卻突然轉而開口。
“你知道人不喝水能堅持幾天嗎?”
“三天……?”
“現在的普通人類能堅持五天左右。”小抿一口,赫連輕閉雙目,“沒有水,人就活不下去,水為生命的維持提供了能量。”
“所以,你是說這周圍的一切都有能量?”安諾雨不確定赫連的意思,說完就見到赫連轉目看向了自己,并不否認。
“只要是物質就有能量,但如果我說并不是物質產生了能量,而是能量創造了物質,你會不會感到奇怪?”
“不會……吧。”安諾雨下意識想要答應,但轉瞬一想,自己還沒能理解赫連所說的話,抱著求學慎思的態度,即刻認真思考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能量無處不在,但不只是身邊的這些物質會有?”
“沒錯。”赫連好似淡笑了一下,伸出手指,忽的在上面出現了一束火焰,“摸摸看。”
安諾雨心里下了一跳,有些驚訝的看向赫連。眼前這一束火光隱隱比普通的火焰更為泛橙,毫無依憑的出現在赫連食指的上方,燃燒的非常穩定。
緩緩的用手在火燭上面探了探,發現感覺到一絲熱度,便狠下心來掃過了火焰的中間部分。
沒有感覺。更為驚詫大膽的抓在上面,手掌卻直接穿透了火苗,仿佛這火焰只是投影一般沒有實體存在。
“這是魔法嗎?”安諾雨的眼睛亮亮的有些激動。
“這樣的說法應該更方便你理解,這個能量術式的名稱很難用我們的語言表達,就暫時概括為魔法吧。”
像是有了這一名詞為依照,赫連不再糾結,直接將后續這類無形的能量統稱為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