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院子,此時正上演著一場火熱戲碼。
“喲喲,她自己都承認說錯話了,這可不是我逼她的。既然說錯話,那就得有認錯的態度,可不是一句‘親家母,我說錯了’就能解決的。”張柳氏得意的一揚下巴,氣勢囂張的沖對面軟在地上的婦人斥罵。
地上的婦人抽噎地哭泣著,抬起紅紅的眼睛看著她,“那……親家母究竟要如何處置?”
張柳氏要得的就是這句話兒,她胖手一叉腰沖地上的蘇陳氏狠狠地吐一泡濃痰。
“看見了同?看見了沒?你要能把我吐出的這口濃痰給吸干凈了,咱才能當你那話是放屁。否則,哼,你就等著我休了那只生賠錢貨的賤、人吧!”
悲憤不已的蘇陳氏看著地上的那泡濃痰,氣的全身發青,她不就是氣憤之下說了句實話,說張柳氏不應該管到兒女房間私事上去。哪曾想這張柳氏便開始亂罵一氣。最終還要休自己家閨女……
現在更是囂張到要逼她舔濃痰……想到還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苦命的女兒,三個嗷嗷待哺的外孫女……蘇陳氏吸著氣,忍著惡心一點點的湊向那泡濃痰。
“哎呀,要我說娘啊,這種說錯了話,就吸一口痰就略過不提,娘你也真的太大度了。要我說啊,就應該把那喪門星掃地出門,這成天在我們家克這克那的,有一天咱張家的人氣都被那喪門星給克死去。”牙尖嘴利的張柳氏的大兒媳,一邊翻白眼,一邊說著風涼話,巴不得把屋里的蘇七巧給攆走省事兒。
“你們還想怎么樣?再欺負我娘親和姐姐,我就跟你們拼命。”站在一邊的蘇五郞再也看不下去,他氣憤地沖面前這倆婆娘大聲疾吼。
才十一歲的他,瘦小,干癟,可此時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面孔,還有放射怒焰的眼瞳,無一不說明了說出的話,真的能做到。
張柳氏和周翠竹看著這般氣憤扭曲的娃子,一時間到怔了一下。
到是蘇陳氏知道兒子這樣一吼,恐怕親家母那愛挑事兒的惡婆娘臉上……會更下不了臺面,要真的找個由頭把大女兒休棄回家,女兒怎么辦?
她一拽小五郎,“我吸,我吸,這孩子還小不曉事,望親家母甭和這小娃娃一般見識。”
張柳氏一聽原本就覺得這事兒不能就這樣完了,正想發作時,里屋一直抽旱煙的老張頭終于憋不住出來了,“嚷什么嚷,現在老四家的還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先省省別折騰了,沒看鄰居們還瞅著的么。”
老張頭向來就畏妻如虎,今天也是看事情惡劣的不能不出頭了,這才出來一聲大喝。
這張柳氏一聽老頭子敢和自己對著唱,當場就要發飆,老張頭瞪她一眼,“咱家六女就要訂親,你想讓人說三道四挑理兒,那你就逼著親家母把痰給吸了。沒見識的貨……”
這幾句話,讓張柳氏所有的叫囂,全都咽回了肚子。的確,她家六丫要就要訂親。若是在這會兒傳出自己對兒媳不好的丑聞……只怕男方會退親也不一定。
覺得很是不甘,張柳氏這才呸的一口痰吐到地上軟趴趴的蘇陳氏臉上,“今天不和你們計較,你家那掃帚星我早晚會休回去的。”
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周翠竹一看事情不能再進行了,翻了個白眼,扭著身子罵罵咧咧的往里屋去。
知道今天逃過一難的蘇陳氏,擦掉臉上的口水爬將起來,抬頭,便撞進一雙悲痛的眼睛。
“大姐!”蘇小五看著女子輕聲低喚。
“大囡啊……你可算是醒來……可算是醒來呀……”蘇陳氏看著那站在窗邊,風一吹就能倒下的女子,眼淚嘩嘩的往外,哭泣著攆到了屋里!
蘇七巧怔怔的看著面前的一切,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
她第一反應,就是再次穿越。
有了第一次穿越經驗的她,這一次很是沉默的靜待著這一切發生。
喉嚨很痛,一觸、碰還有一圈勒痕,似乎這具身體的前身是出了啥孽障的事去了,這才有了她這借體還魂。
不過,令她氣憤的是窗外發生的一切,從紛亂的爭吵聲中,她得知那是自己的母親被婆婆為難。
當蘇陳氏被逼的要去舔痰時,她這具身、、體從內到外都氣憤的很。
這還是人能做的事情么?同樣是為母的人,卻非要逼的對方舔濃痰。
好在的,公公還算明理,這舔痰的事兒最終沒發生。但此事,也讓蘇七巧內心有了計較。
聽蘇陳氏和蘇小五前后不一的叨叨了一番,加上前身斷續的記憶,蘇七巧對于這一世的自己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一世的名字,居然和她前二世的名字是一樣的,都叫蘇七巧。
只不過,這一世的蘇七巧很可憐。
娃娃親嫁給張家,下聘的那天據說張家失了火。
迎門的這天,又據說張家死了頭豬。
雖然嫁的男人張朝明是個打獵種田的好把式,可對她卻一直是不冷不熱。
就算生了三個孩子,卻全是女娃娃,在這個以男人為尊的年代,生三個女娃娃的處境也就可想而知。
前段時間,因為張朝明上山打獵受了傷,是以婆婆張柳氏有著諸多埋怨。這不,因為前二天大、嫂最愛的一條狗養死了,張家全家上下,便說她是掃暈星。
就在昨天晚上具體發生過什么事情,蘇七巧不清楚只記得因為大姑子傳了啥話來,然后大、嫂和婆婆就夾攻她,罵她。最后前身受不了氣,上吊。好在的,被大女兒發現的早,一陣哭喊才把她放了下來。
生母蘇陳氏因為心疼女兒,多嘴說了那張氏婆媳倆,就因為此,被逼的下跪舔吃濃痰……
“大囡啊,都是娘親沒用哩,但凡是有點用的,也不能讓你遭這罪吶……”
聽著蘇陳氏不斷的嚎哭,蘇七巧只覺得心煩的緊。一來頸項真的很痛,二來這具身、、體似乎被淘空了。
雖然年紀不過十九歲,可多年營養不足,身心又飽受摧殘,這身、、體,早就被拖累的不行。
“娘啊,別哭了,這些事情等我好些自有主見。”嘶鳴著破啞的嗓音低斥出聲,這一來,到也成功把蘇陳氏給吼住了。
她抽噎著看著女兒,最終點點頭,“女兒吶,你一定記住,不能讓你婆婆逮住由頭休回來啊。休棄的女人,哪里能有出路。再說了,你要被休了,那三妞可咋整呢?”
正說著呢,外面就傳來小女孩弱弱的聲音。
一個男人雙手不空的抱著個孩子一腐一腐的走了進來,蘇陳氏一看來人,趕緊起身招呼。
“大女婿呢,難為你這腿不利索,還得帶著孩子。都怨大囡這會兒身子不利索呀,來,讓婆抱一個。”
蘇七巧默默的打量著這個……自己的夫君,準確的說,應該是前身的夫君。這男人,在看見她時,表情淡然,看不出別的情緒。
不過,男人的面相,到也看著挺周正憨厚的。想來,也不是那大奸大惡之人。
只不過,在看見男人時,蘇七巧的內心,卻沒來由的涌起一股很是厭惡的情緒!
好象,這具原身,對于面前這個男人……很是抵觸啊!
蘇陳氏呆了一會兒便辭行歸去,把空間留給蘇七巧夫婦倆人。
看著床上嗷嗷待哺的倆個孩子,蘇七巧很是頭痛,這一穿越而來就有了三個娃娃,還有個不知名的丈夫,日子咋過?
且,這身份對男人似乎很抵觸,對那三個孩子……貌似也沒有滋生出強烈的母愛來。
就在她呆呆的想心思理不清頭緒時——
“媳婦,我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只要過了這段風頭,便會放你離開。這三個孩子的事情,也希望你如我們之前所說的那樣,暫時把她們當成親生的。至于我娘和大、嫂那邊,過段時間我會和她們說的。你這段日子不要再鬧,我會放你離開的。”張朝明嘆了口氣,沖蘇七巧吐出了這樣一番話來。
“啊?”“什么?”蘇七巧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怎么感、覺他說的話好詭譎的?
“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張朝明也傻眼,面前這個女人只是被人掐了喉嚨,怎么會變的失憶了一樣?
“那個,有些事情我好象受了刺、激,不怎么想的起來。你能不能把我們之前的事情……再說一遍!”蘇七巧巨汗,對于前身的事情了解的太少真不是好事啊。
更重要的,好象,她和面前這男人的婚姻,也存在著相當大的問題。
“我們……”張朝明再次疑惑的看一眼蘇七巧,這才開口。
聽完張朝明所述的過去后,蘇七巧徹底的無語了。
鬧半天,她這身、、體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老天爺,不帶這么搞人的啊。而原身和面前這個叫張朝明的男人,也只不過是假夫妻。
至于說那所謂的三個孩子,則是張朝明在外面收養的。一地雙雙是他那苦命好友的女兒。另外一個,則是他發善心撿來的。
當然,之所以會對內說這三個孩子是蘇七巧的娃,原因是她們之前一直住在鄰縣的黃水村打獵。
也就是三天前,夫婦倆人才帶著孩子回家。回來后婆媳不和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昨天晚上好象因為前身的戀人回歸,所以倆人悄悄地見了次面。
再后來,就變成了蘇七巧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事情。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到目前為止仍然是迷。
別說蘇七巧才穿來不知道,張朝明更是不知道,據他支吾的說法,好象他和前身之間,一直有一個不成文的約定——倆人假扮夫妻。她幫他掩飾那三個孩子,而他,則會在時機成熟時,給她一紙休書,放她自由離去以便成全她和相戀之人的夢!
好狗血啊!!
有太多的問題想問這男人,為什么會同意這么荒唐的要求,還婚嫁三年不同房,你就不是正常的男人了?沒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