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多雨,淅淅瀝瀝的雨從天而降,來的有些猝不及防。
蘇立暖早上著急出門并沒有帶傘,滯留在一個屋檐底下。
往來行色匆匆的人,沒有回頭,似乎都在往一個方向趕去。
雨勢稍減,但是依舊大雨滂沱,蘇立暖的鞋子都已經被打濕,黏黏膩膩的很難受。
宋昱城發來消息,“在哪?”
“在避雨。”蘇立暖回復道。
“我去接你,地址發來。”
生活其實就是飽餐與被愛,但得來不易,且行且珍惜。
宋昱城在十多分鐘后就趕到了。
她坐到了后座,因為前座有人了。
江寧回過頭,“立暖,你怎么在這里啊?”
“避雨。”
宋昱城也回過頭,“有沒有被淋濕?”
“沒有。”
蘇立暖的聲音聽著有些清冷,宋昱城還以為她因為江寧而生氣了。
于是便解釋道,“我是去接你的,路上剛好碰到江寧在避雨,她認出了我的車,我便載她一程。”
一句話說明了原由,蘇立暖原本就不是因為這件事生氣,只是不喜歡下雨天,而且鞋子粘膩有些難受而已。
但是聽到他的解釋,蘇立暖還是舒展了眉毛。
只是在江寧聽來,就有些難受了。
宋昱城這么一說,就把她說成是蹭車的了。
呵,蘇立暖原來這么善妒,就只是坐在了副駕駛座上而已,就冷著臉讓宋昱城解釋這么多。
跟個小女生一樣,一點都配不上宋昱城。
蘇立暖見車子先停在了學校門口,有些壓抑,難道江寧這個暑假都沒有回家嗎?
“宋老師,立暖,我先走了,再見。”
江寧神色有些不自然,一扭身,便下了車。
江寧一下車,宋昱城便回過頭,“坐到前面來。”
蘇立暖坐著不動,“我不想動了,就坐在后面吧。”
“她攔我車,我也不知道她會直接坐到前面。”宋昱城以為她還在鬧別扭,耐心地解釋道。
“我沒有生氣。”蘇立暖有些哭笑不得,她看起來像是那么容易生氣的人嗎。
窗外的雨忽大忽小,雨珠被狂風一巴掌拍到車窗上發出聲響,把昏昏欲睡的蘇立暖嚇了一跳。
許是因為剛剛被淋了,蘇立暖感到身子有些冷,搓了搓手。
小動作還是被宋昱城看到了,問道,“冷嗎?”
蘇立暖點了點頭,與此同時抬眸去看他的后腦勺,她好奇他是不是背后長了一雙眼睛。
“你看看后面的袋子里是不是有一條外套?”
“是哦。”
“拿出來穿上。”宋昱城從后視鏡瞥了她一眼。
“你的車上怎么都備著這些東西?”蘇立暖誠心地發問。
“都是為你準備的。”宋昱城說起這些話來也是面不改色,自帶著高貴冷艷。
蘇立暖嘁了一聲,把外套披到了身上,寬寬厚厚的外套立即為她阻隔了冷意侵體。
轉眼就要回到小區了,蘇立暖忽然開口,聲音小小的,“宋昱城。”
“嗯?”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兩個人特別不搭,就像是兩個圈子的人。”終于她還是把這句話問了出來,一直把這個問題放在心里很久了。
一個是溫文爾雅的大學教授,一個是游走于網絡的美妝博主。
職業不搭,性格不同,有時候兩個人待在一起連共同話題都沒有。
她抱緊了身上的外套,來汲取溫暖,等著宋昱城的回答。
先是靜了一會兒,宋昱城才說道,“我不覺得,如果我覺得我們兩個人不搭,一開始我都不會搭理你。”
“你本來一開始就不搭理我。”蘇立暖小聲說道。
“誰說的?”
……
原以為自上次之后,蘇立暖還會隔很久才能看到江寧,但是沒過幾天她就出現在她家門口。
從她搬家到這里來,江寧就沒來過幾次。
突然出現,倒是把蘇立暖驚到了。
但是兩個人坐著也是相顧無言。
“你媽媽身體好點了嗎?”蘇立暖問道。
江寧愣了一下,說道,“也就那樣吧,一直在吃藥拖著。”
兩個人隨便扯了些近況之后,江寧這才忽然記起來什么一般。
她拿出了一小罐東西,“這是我們班那個生物課代表給的,上次同學聚會你又沒去,她給了我們小組那幾個每人一瓶,是有助于睡眠的。”
蘇立暖接了過來,看著瓶身上那些英文字母,問道,“她現在是在做什么工作啊?”
“在做進口藥品的生意,現在都已經結婚了,這瓶藥我也一直在吃,真的有助于睡眠。”說完她也拿出自己的那一罐打開,果然只剩下小半瓶了。
蘇立暖笑了笑,這個生物課代表高中的時候和她關系倒是不錯的,記得那時候她就喜歡吃一些保健品,還各種安利給大家。
不過她不太能懂江寧突然來訪為了瓶藥是幾個意思。
當看到宋昱城敲門進來的時候,江寧那忽然發亮的眼眸,蘇立暖就知道她的意圖了,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昱城進來的時候明顯也是意外屋內還有人。
江寧站了起來打招呼,“宋老師好。”
江寧扎著一個馬尾辮,中長裙外面還套著一個西服外套,看起來既青春活力又干練無比。
“你好。”
許是江寧最近的出場率有點太高了,宋昱城也感到有些奇怪,所以表情也是帶著幾分困惑。
不過江寧倒是沒有久留,和宋昱城討論了一些學業上的事情之后也自覺無趣。
便離開了。
臨走之前,蘇立暖搶先開口,“這里很難搭車,你可以先在軟件上約一下車再慢慢走下去。”
原本還看著宋昱城欲言又止的江寧,神色僵硬了下來,沒再出一語。
她走后,蘇立暖故意瞪了樹宋昱城一眼。
宋昱城則一臉無辜地擺擺手,見蘇立暖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宋昱城走上前拉著她的小手,左右搖晃,像是撒嬌一般。
見他這樣,蘇立暖伸出手來,踮起腳尖揉了揉他的腦袋。
等到晚上的時候,蘇立暖發了微信去問了那位送藥的高中課代表。
那位課代表很快就回了消息,“暖暖你收到了嗎?我讓江寧帶給你的,誰讓你一直都不來參加同學聚會。”
“這個藥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真的有助于睡眠,其實也不是藥,就是一種保健品而已。”
“想著給你們這些較好的老同學都帶一瓶,下次一定要一起聚聚啊。”
和她道過謝之后,又絮叨了一會兒。
蘇立暖當晚就吃了一粒,果然一夜無夢睡到了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