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騰挪,陳凌風已經在大廳頂上,望著遠去的獵犬,他大喊道:“快跟上啊!大哥!”
宋遠凰猶豫了一秒,喃喃道:“或許去了也是白去。”
校場里,青龍會幫眾早已跟隨著剩下那條獵狗,緊追著前面那一條獵狗,一路狂奔而去。
下一刻宋遠凰施展身法,陳凌風緊隨其后,兩個人閃電般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耳邊的風在狂吼,閃電一道一道映著眾人的臉,前面幾十丈的地方獵犬奔跑的身影若隱
若現。空氣沉悶的像要凝出水來,奔馳中的眾人漸漸覺得胸口微煩。陳凌風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大哥,等下前面逮到點子,你可千萬別和我搶。我他媽倒要看看是哪一路牛鬼蛇神敢來太歲頭上動土。”
宋遠凰眼睛突然現出奇怪的神色:“凌風,江湖上能靠猴子和狗這些玩意吃飯的人不少,但有誰能操縱猴子和狗到這種地步?聽陳七的意思,這一狗一猴這場戲精彩的跟人演可差不了多少,有什么人能有這種絕活能把猴子訓的同人一般?”
陳凌風腳下不停,嘴上更快:“江湖上可沒個百八十萬人,三教九流,三百六十行,各行各業哪個不是多的數不過來,賣藝耍猴的那可真多了去了。”
兩人翻過一個大坡,坡勢陡然降低:“就說我知道能上的了臺面的吧,青蓮幫,文聯館,丐幫等幫派,彩戲師連繩,爺爺等人人,太多太多了。”
宋遠凰奇道:“哦?爺爺是?”
陳凌風反應過來大罵道:“他媽的這老烏龜,仗著自己半截身子埋進了黃土,給自己取個缺德的名字,江湖上沒人知道他這號人的真名,但見到這老王八蛋卻沒有別的辦法,就這一招就不知道占了多少人的便宜,你說這老烏龜缺德不缺德。”
宋遠凰聽完也不禁莞爾,他在青龍會位高權重,青龍會大小事務一半以上都經其手下發到各個分堂分舵去執行,平日忙起來,常常廢寢忘食,哪里會聽得江湖上這些奇聞異事:“這人倒也是個奇人,卻不知這人年齡有多大。”
陳凌風嗔道:“這老小子,嘿呦,四十年前就一頭白發蒼蒼,如今四十年過去,還是那副土包子樣。”
宋遠凰沉吟片刻道:“剛剛你說的這些人,通知我麾下二月堂的麻雀組,讓他們把這些人從二月二十日到三月二日這段時間的每天的行蹤,見過什么人,去過什么地方所有消息全部挖出來。”
陳凌風道:“大哥你手下的這幫人最近可有的忙活了。”
宋遠凰又道:“你可聽說過江湖上有些最近新崛起的殺手組織?”
陳凌風道:“那些個小打小鬧的玩意,說起來我都笑的肚子疼,還不是專門坑蒙拐騙那些有錢腦子又秀逗的蠢豬的錢,真要讓他們殺人,估計連拿刀都會手軟,更別說讓他們去殺人了。”
宋遠凰道:“有一個新崛起的殺手組織,最近可以稱得上異軍突起,據我所知,這個組織已經從青龍會的嘴里搶走了好幾筆大買賣。”
陳凌風奇道:“竟有這種事?老五老六他們沒有帶人找到他們老家來個一翻兩瞪眼,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宋遠凰微微搖了搖頭:“你知道,組織的原則是,一旦和其他幫派和組織起了沖突,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輕舉妄動。”
陳凌風譏誚道:“當然,一旦有什么行動,也到了把人趕盡殺絕的時候了。”
他忽然盯住宋遠凰問道:“大哥,你真的覺得木雨塵給組織定下這樣的手段是對的?”
宋遠凰苦笑的:“凌風,什么事對,什么是錯,你大概忘記了他手下那九幽羅剎和落紅燈兩個殺手組合了吧。”
陳凌風胸膛起伏,顯然動了真怒:“龍頭在我們加入組織的時候,早就定下了規矩,十二煞平起平坐,相互協作,對于龍頭定下的規矩我們十一個人哪個敢輕易觸犯。只有這姓木的一來我們青龍會,就把一切規矩都打破了,弄到到處雞飛狗跳,到現在他又培植了好幾個美其名曰為了完成組織委托生意的屬于他自己的私人組合,他媽的也不知道江湖上那些人怎么了,到姓木的手里各個都成了軟耳根子的賴皮玩意,各種黑道巨星,綠林巨擘連自己的生意也不要了,個頂個的都成了他的走狗。到現在這些鳥人連我們十二煞也不放在眼里了。真他媽的。”
宋遠凰也略帶無奈的說道:“這才方能顯示木老大的手段和魄力啊。更何況九幽羅剎和落紅燈指示木老大明面上的勢力,背后到底有多少能人高手跟著他,還是未知之數。”
陳凌風忽然道:“大哥,我們十一個人里也就你能和姓木的一決高下了。”
宋遠凰苦笑一聲:“你太抬舉你大哥我了。”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忽然前面狂奔的兩只獵犬不再繼續追蹤,兩只狗圍著一座江邊的茅草屋狂吠起來,繞著圈,想要撲上去,又折回來。
緊跟著兩條獵狗的眾人紛紛停下身法,成半圓狀包圍了這一座衰敗,破舊的茅草屋。
陳凌風沖天而起,幾個起落穩穩的落在屋子的正前方。兩手抱胸交叉在身前,懶洋洋的喊了一句:“里面的朋友聽好了!你無常爺爺到了!還不速速現身!”
茅草屋后就是一條小河,大片的蘆葦將茅草屋也包裹在其中。
過了好一會,沒有絲毫動靜。
宋遠凰忽然越眾而出,向著茅草屋走了過去。
陳凌風從他的步伐上看出,他絲毫沒有警戒和戒備。
“吱呀”木門打開,宋遠凰當先走了進去。
其他人都將自己攜帶的兵刃抽了出來。
陳凌風也緊隨其后,閃進茅草屋。
屋后也有一扇門,打開那扇門,由幾塊浮木搭建成的一座小小碼頭浮現在兩人眼前。浮木隨著河水上下微微起伏,面前的河水如同一條蜿蜒的巨蛇緩緩流動,發出悄悄的水聲。
陳凌風道:“怪不得大哥你在出發前就說,也許去了也是白去。大哥你好像在出發前就已經知道這結果了?”
宋遠凰苦笑道:“猜測而已,能想到用狗和猴子吸引人的注意力,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尸首悄無聲息的盜走,更何況挑上我們青龍會做對手,這種心思和手段的人怎么可能在這一個小小的事情上面出紕漏。”
陳凌風失望道:“看來我們這趟算是白來了。”
宋遠凰道:“也不盡然!”
“怎么講?”
“至少我們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處在什么樣的水平,是心血來潮還是預謀已久。”
宋遠凰忽然望著遠處河水的源頭,用一種奇怪的語氣,甚至連陳凌風都清不清楚的聲音低語道:“也許你說的不錯,老師,青龍會并不是無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