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動江湖的鐵山甲,一身十三太保橫聯功夫,刀槍不入,縱橫江湖十多年,從無敗績,他無法擊敗的敵手也沒法殺死他,所以他能不敗。就這樣一個鐵人無意間招惹了這幫屠夫。道最后他被殺了整整三天才斷氣,聽說他死的時候,已經沒有人能看出這個人曾經是一個人。但這些人還算不剩青龍會的對手。
橫跨十三省的殺手組織,血衣和我們青龍會起了沖突,龍頭發出龍息令,青龍會十二分堂,一百八十分舵全力出動,一夜,踏平‘血衣’六十八座堂口,將他們從江湖上徹底除名,血衣的老大帶領他的近衛高手逃到漠北,最后還不是被老五老六他們千里追殺,砍了腦袋。”
“這些人雖然實力不俗,但和我們青龍會不再同一級別。這些殺手有來自名門正派的棄徒,更有來自蠻荒部落的野人,他們的武功也不見得多么可怕,可在殺人的道路上鮮有人能像他們一樣走的這樣深遠。殺人被他們已經開發成一門藝術。而在這其中最負盛名的就是“相思”!”
陳凌風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大哥你說的可是這個‘相思’?”
宋遠凰道:“正是這個組合。據說創立這個組合的人是個為情所困的世家女子,被一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某個大劍客始亂終棄,哪知此女子竟與其家族徹底決裂,遠走江湖,更在江湖上遍尋名師。此女雖二十歲才開始學武,也不知她天縱奇才,還是心如磐石之故,竟然在學劍一途一日千里,在學劍十余年后竟然手刃拋棄她的那人。”
陳凌風感嘆道:“此女的意志與氣魄,即使相比堂堂男兒又差的了多少?”說時眼中竟不自覺流露出敬佩之情。
宋遠凰道:“情之一字,刻骨銘心,她雖手刃其人,奈何心中仍對其念念不忘,竟將其頭顱使用密宗的一種秘術保存了下來,不腐不壞。整日對其訴說思念,心事,煩惱,其情戚戚,其愛切切。”
聽到這里陳凌風的臉色也變了。
宋遠凰眼望著遠處接著道:“后來,兩年之后,江湖上就突然出現了一個殺手組織,組織里大多為女性,武功專走陰柔,狠厲一路,不止武功,身體,美色,才藝,情感無一不是他們的殺人手段,而且他們只接殺人的生意。”
說到這里他忽然會轉過頭望了望陳凌風:“我們青龍會還和他們爆發過沖突,沖突不到一個月,青龍會的金龍衛級別時尚的高手就死了二十三個。”
陳凌風臉色大變:“一群女流之輩竟有這樣的手段?”
宋遠凰笑道:“如果你能了解這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你就知道這并不是僥幸,也不是不可能?即使她們的對手是處在武林之巔的青龍會。”
陳凌風沉思道:“大哥你說的武器莫非是...人?”
宋遠凰道:“可以這么說,不過確切的說,是人的情感,在人的情感面前是沒有任何事是不能做到的!而很多時候,許多大事的成就或者轉折,都伴隨著這種激烈的情感,也許是沖動,也許是憤怒,也許是慈悲。而這其中最可怕,也最讓人難以控制的恐怕就是男女之愛。”
“所以當你那場沖突,龍頭才會力壓十二煞,以沒有任何賠償的條件和“相思”握手言和。當然,龍頭私下應該和“相思”的首領有不淺的關系,所以當年才會頂住各方面壓力和他們盡釋前嫌。”
陳凌風嘿聲道:“說到底,上頭的命令倒比我們這些馬前卒的命之前重要的多了。”
宋遠凰淡淡道:“這個道理你早就應該知道了吧,不過握手言和應該也不止是龍頭自己的意思,很可能和組織背后的勢力有關。”
陳凌風臉色變了:“組織背后難道還有什么人?我一直以為龍頭就是江湖上最有權勢的人!”
宋遠凰道:“你想也沒錯,只不過,嘿嘿,青龍會只是一座冰上浮在海面上的部分,龍頭也只是這明面上的頭號人物,但這冰上下究竟有多少勢力,牽涉到什么人,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所以這次發生在四月堂的事,絕沒有表面上這么簡單!”
陳凌風忽然握緊了拳頭,雙手的筋骨爆發出噼啪的爆響。
宋遠凰忽然笑了:“你也不用介意,其實說起來,你還要感謝“相思”替你除掉了你七月分堂的前堂主呢!”
陳凌風臉色這次大變:“‘神鬼一刀’洛長青竟然是他們殺的?演武大會上,不是說老洛堂主在閩南感染了瘴氣,最后不治身亡的嗎?”
宋遠凰無奈的搖了搖頭:“組織宣布的事,你聽聽就好,以后什么事都要用自己的眼睛用心去觀察,用自己的雙耳認真去打探,用自己的頭腦反復去思考!即使是自己親眼看到的事,也要先停下來想一想為什么會發生那樣的事。很多事看起來很復雜,其實想一想如果那件事發生了,會對誰最有利,就不難發現些什么!”
“洛堂主的死也這樣白白過去了?”
宋遠凰神色忽然變得很奇怪:“沒有!只不過殺他的人在殺他之前,自己已經服下了無藥可救的毒酒!不過讓我奇怪的事,洛堂主的師叔乃江湖上使毒的大行家,千毒神君,而他當時服下的毒酒中摻雜的并非無色無味之毒。”
“會不會是‘相思’設下的陷阱,之后調換了洛堂主飲酒。”
“不會,當時,組織里醫術最好的‘回天’一共去了四人,此事并無疑點。”
陳凌風不解道:“難道說,洛堂主已經發現了是毒酒,可還是喝了下去?”
宋遠凰嘆息道:“我當時雖然最不愿相信這結論,但除此之外,并無其他合理解釋。一個以殺人為生的人,雖然他具有一般人無法想象的殺人能力,可長年累月的殺戮,也讓他的生命漸漸變得麻木。這時候,一個溫柔款款,善解人意的美麗女子,突然出現,讓這個人本來已麻木的生命重新變得鮮活。可很快他發現那女子要殺他,可哪知道,天意弄人,女子本來是來殺他的,卻最終愛上了他。雖然她不想讓他死,可組織的意志無法違背,于是她用了最拙劣的毒藥炮制了毒酒,然后自己先喝下無藥可救的毒酒,然后才能接著演下去拿最后的一幕戲,很快這個人發現了那毒酒,可他同時發現了女子已經飲下毒酒,即將香消玉殞,于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什么翻云覆雨,權傾天下,都不如紅顏一笑,傾國傾城,生不能同眠,死與汝共枕。端起那杯毒酒,請你慢慢走,我馬上就來!”
陳凌風聽完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本來隨意擺放的手現在竟已緊緊的握緊了自己的兵刃,握緊的骨節白的發青。
“果然,又是女人!如果...真相就是這樣的話,洛堂主自己死的心甘情愿,倒也無話可說.但我心里總覺得此事有太多怪異,況且,一旦想到他們殺人的不擇手段,如果這也是他們的一種手段,如果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甚至那女人本來就一決心為這件刺殺任務犧牲,如果她并不愛洛大哥,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個心思極其縝密的人早已安排好的!”
宋遠凰本來一直都很淡定,聽到這里,忽然他的眼神變得很奇怪,臉上的肌肉也已繃緊,臉色已發白。
“聽你這么說的話,如果真的有人操縱這件事,這江湖上還真有人能辦到,而這人現在就是‘相思’的右護法。”
兩人靜靜的不出聲,半晌,陳凌風沮喪道:“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只有策劃的人自己知道了,不過如果真的是那人策劃的話,這人真的相當可怕。”
接著又喃喃道:“也許,有一天,遇到他的話,我倒要好好看看這個人到底什么三頭六臂的厲害人物!怪不得龍頭力排眾議就這么算了。”
忽然他又露出譏誚的表情:“你說,人這種生物,有時候為了幾個錢,連命都不要,可有時候為了愛人之情,兄弟之義,卻又把錢和命都不放在眼里,你說人到底算什么樣的東西?”
宋遠凰道:“也許,龍頭早就知道了情感這種武器的可怕,而這就是龍頭能成為龍頭的原因。所以龍頭是龍頭,只有一個人,十二煞是十二煞,卻有十二個人,而人太多的時候,總是會很擠的!”
陳凌風忽然碰碰宋遠凰的胳膊,促狹道:“大哥,你不會嫌小弟我站在你身邊太擠吧?”
宋遠凰無奈的搖了搖頭:“即使覺得擠,被擠走的也是我吧!”
陳凌風哈哈大笑,聲振屋瓦。
窗外的月頭昏暗,剛過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