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夜，你最近身邊有人感覺不對勁嗎？”

單心遠如常的眼神下藏著犀利，像是隨口一問。

常夜掩蓋住慌亂神色，怔了下，故意雙眼瞪大，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納悶道：

“我身邊的熟人，不會吧，我是個宅男，社交圈很窄的。”

“那你留意下，剛剛只是我們的猜測。”

似是沒有看穿常夜的慌亂，單心遠神色如常，對眾人道：

“還是老規矩，先抽血檢測吧。”

“啊，今天分明沒動手，也要檢測啊，這個月都被扎多少針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阮夏無奈垂下頭，抱怨道。

沒動手？那另外的失控者也跑掉了，嗯，聽杜小侯剛剛的話，這位前同事名字叫汪偉。

將心中的胡思亂想都壓住，常夜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跟隨阮夏坐進后排，他問道：

“另個失控者也跑掉了嗎？”

坐進主駕駛位置，慢慢打著方向盤將車從兩輛車中開出來，單心遠先抱怨了句：

“阮夏，明明那么多空車位不停，非要擠在兩輛車中間。”

“哼，這也顯得我車技高明。”

“你這明明是【汽車感應】的緣故。”

“那你也學這個技能啊。”阮夏雙手插在懷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被她這句話懟的沒話說，單心遠陷入了沉默。

將車好不容易開出停車位后，他調整了下后視鏡，看向常夜道：

“嗯，汪偉也跑掉了，所以這段時間你晚上最好別出門。”

“你們這么多人，怎么讓他們跑掉了呢？”常夜詫異不已道。

“正面對上他自然插翅難跑，可這家伙有點奇怪，每次都能避開我們的盲點。”

說到這，他長嘆口氣，輕聲道：

“要是隊里有神秘系的超凡者就好了。”

神秘系很少見，常夜在技能集里，只看到幾個技能，有詛咒，有預言，和引導類。

不過可惜的是，低等級的技能都沒有。

車子四平八穩的開著，哪怕是深夜，路上沒有其他車輛，單心遠的車速都不過40。

阮夏涂著紅油指甲的手掌掩住嘴巴，小聲打了個哈欠。

杜小侯上車后就躺在副駕駛座位中，進入閉目養神狀態。

“老大，失控者就一定是壞的嗎？”

車子內陷入安靜，常夜終究是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

“為什么這么問？”單心遠目不斜視開著車道。

“畢竟我是混亂系，失控的幾率比較大，想問下最壞的結果。”常夜正著神色道。

“你知道為什么要稱呼他們‘失控者’嗎？”

“會畸變，不可控？”常夜想了下，回答道。

“這話夜沒錯，但他們不可控的原因，是畸變后，殺戮已經扎入他們心中，人類在他們眼中是生存下去的養料，不管他們想不想，一旦失控，他們早就不是他們了。”

說到這，他頓了頓，打開轉向燈，轉過一道彎后，緩緩道：

“所以常夜，如果有一天你失控了，我們不會留手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單心遠沒敢看后視鏡中，少年臉上的表情。

這樣么。

常夜垂下腦袋，現在根本沒有心思考慮自己，腦海里浮現清純少女甜美的微笑。

如果失控者貓人真的是左秋水，自己能下得了手嗎？

他在內心中問著自己。

車子速度慢慢變緩，經過緩沖帶后，徹底停了下來。

才發現已經到隊里了，常夜的心中也有了答案，他下不了手。

大晚上的，可能是掛著精神病院的名頭，灰白的建筑大樓看上去像不可名狀的怪物。

幾人采完血后，結果最快也要明天，杜小侯繼續值班，留在了隊里。

大半夜的，營江市這個小城市不好打車，單心遠開車送兩人回去。

將車駛出大門，單心遠忍不住吐槽了句：

“隊里什么時候換檢測儀啊，每次還要隔這么久才能知道結果。”

阮夏打了個哈欠，接過話茬道：

“看隊長咸魚的樣子，估計懶得弄吧。”

一路無話。

將常夜送到老小區門口時，單心遠搖下車窗，指了指身上的襯衫道：

“下次別忘記換戰服啊，這樣太不優雅了。”

常夜張嘴，本來想說一組的人都沒穿啊，但又沒那個心情，只是點了點頭。

“我感覺小夜有什么瞞著我們呢。”

看著少年略微頹喪的背影，阮夏美眸中閃過一絲擔憂。

“也許吧，他想說的時候，會主動告訴我們的。”

將車窗搖上，單心遠淡淡道。

凌晨的小區靜悄悄的。

常夜緩緩邁步，覺得現在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掏出鑰匙將門打開，關上門時，看了眼對面402的門牌號，然后悄悄將門帶上。

癱坐在沙發中，他呆呆凝視著虛空，腦袋一片空白。

“嗡~”

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起，將他拉回現實，疑惑這么晚怎么還有來電，掏出來一看，來電的赫然是左秋水。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常夜怔住了，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小夜，這么晚什么事啊？我看你打了好幾個電話。”

電話那端，左秋水的語氣跟往常一樣，沒有什么異常。

“嗯沒事了，本來有些事想問下你，現在已經解決了。”常夜裝作沒事一樣道。

“真沒事了？”左秋水感到有些奇怪道。

“沒事了，對了，你剛剛是在看電影是吧。”常夜問。

“嗯，才出影院，看到來電提醒立馬給你回過來了，電影不怎么樣，我覺得是爛片，就是一味的堆番茄醬，江王芳覺得挺過癮。”

聊起電影，左秋水嘰嘰喳喳說了好幾句。

‘哦，我去確定過了，電影院臨時被通知停業，沒有人過來。’

想起單心遠這句話，常夜沒有什么心思聽了，淡淡道：

“那你回來注意安全。”

將電話掛斷后，常夜的心徹底冷下來，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面對左秋水。

簡單沖洗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他怎么也睡不著。

左秋水是超凡者，又失控了，這都是什么時候的事。

是穿越前的事，還是穿越后的事？

腦海里不停回想著穿越后的回憶，常夜發現，自己好像還有個細節遺漏掉了，還蠻重要的，但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今夜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