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K門口
“走吧,”唐以哲放開她,他不敢看她的臉,只是握住她的手:“帶你吃點東西。”
安倪點點頭,慢慢恢復到本應有的樣子。仿佛一切的不該有的情難自禁都從未有過。
“老板,”店員看著進來的男女進來先是一驚,然后立馬說道:“mask?”
這是唐以哲每來必點的甜品,雖然現在MASK的分店全國都是,但是,只這一道,只有這家店里有。
“恩,今天我自己來。”唐以哲一笑,轉身進了后廚。
安倪安靜地坐著,醉意席卷,眼前的東西都變得虛幻。只是他的身影卻一直舍不得模糊,她慢慢合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
唐以哲從廚房出來,看到安倪已經歪躺在桌子上,呼吸均勻,只是眉間透著的疲憊,讓他心疼。
突然臉上傳來冰涼的溫度,降低了她的溫度。
安倪看向眼前的人,他手里拿著一杯冰水,另一只手拿著托盤:“mask。”
品味精致,層層香甜,百喂在她口中漫開,只是最后一層,摻著苦澀的味道。
“這么多種味道,抵得上你喝的那么多種酒嗎?”唐以哲專注的看我吃完,面前的冰水被襯得干凈的要命。
“這點苦澀,是什么?”安倪仔細地品著,按理說甜點里突然冒出苦味,有點怪,但是口感上卻好吃的不得了。
“Mask啊,最苦的當然藏在面具的最底層,一層層華麗的外表后,剝開之后,是一顆柔軟到一碰就碎,帶著苦楚的咖啡補丁。”唐以哲說這些話的時候變得突然溫柔。
“你喜歡這里吧?”安倪笑著說,他和溫柔這兩個字掛鉤的時候屈指可數:“你喜歡侍弄這些。”
許是他目睹了他爸爸唐總的經歷,他明明擁有足夠的籌碼,足夠來一場人生的豪賭,但他非要自己去闖,因為輸得起,也隨自己得意。安倪也明白Mask之所是現在的規格,不是因為他做不到,而是這是他的心血栽培的花草,不只不能隨意出價,更不會為了利益而妥協絲毫。
“你不喜歡SEVEN?”他輕聲問。
所以,不是市場化的東西,他做到這種程度,需要多少自持,掌控力何止了得。
“你猜呢?”安倪透著無奈。
“那你就為了錢?”唐以哲看著我,一臉的鄙視。
“當時就這些錢,這塊市場空缺,沒什么人敢趟。”言下之意,錢多后臺硬。
“那你開心嗎?”唐以哲身體后靠,歪著頭。
“你生了孩子,再頑劣,也是你的孩子啊。更何況是我選的。”言下之意,剛開始可能不,后來就也只能繼續了。
“說話拐彎抹角不是你的風格。”唐以哲挑眉。
“我不是喝多了嗎。”言下之意,醉酒的人最大。
許是安倪累了,放縱夠了,許是她真的醉了,她看著他的笑,越來越暈眩,慢慢的,頭沉重的靠在了一旁。
她輕聲嘟囔一句:“舍不得碰MASK,就去禍害唐氏吧,我也不想MASK變了味道。”便睡了過去。
唐以哲一個瞬間醉意全無,她居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她懂他。
他看著肩膀上的女人,她的臉微紅,呼吸均勻。這是他第一次見她毫無防備的樣子。他想起一句話: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他笑了,他知道了,何有江山美人之說,何來紅顏禍水一詞。他望著她的臉,便想許她全部天下。可惜她不要,她不是埃及艷后,靠著美貌俘獲君王的心,她是鐵血女王,站在沙場,君臨天下。
唐以哲抬手喝完那杯水,收起自己所有不該有的情緒。
他將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身上,橫抱起她,走出門。唐以哲把她放進車里,定睛看了她很久終于回過頭,發動車子。
車穩穩的停在停車場里,唐以哲沒忍住,用手指輕輕劃過身邊人的側臉。突然苦澀的笑了。
“喂?唐少?”Tean接起電話詢問著。
“她睡著了,我們在停車場。”唐以哲看著旁邊安詳的睡顏。
“…”那邊停頓了一下:“我馬上下去。”
安靜的等待,對唐以哲來說本不是什么難事,可身邊多了她,就另當別論了。酒香充斥在車廂里,誘惑著唐以哲。
掙扎和不安中,終于等來了Tean和寶兒。他下了車,Tean對他微微點頭。
唐以哲輕抱起安倪,女人的手環住男人的脖頸,頭又向著溫暖的胸膛湊了幾分。
“安姐好像不太喜歡換人呢。”Tean看著此時此景,搖搖頭:“唐少可否送我們安姐到房間。”
唐以哲看著懷里的人,如何說“不”。
唐以哲將安倪放在她的床上,她眼中帶著水霧,微微抬眼。
可是女人看到這里,沒有放開自己的手。
要命。
唐以哲頭痛的想著,你要我明天怎么再見你。要我怎么忘了今天的所有放肆。
她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山有水,有一個人陪著她。他溫柔的看著她,她卻看不清他的面容,她不敢放手。
她被人輕輕的放下,終于看清了他的臉,是這樣冷峻的模樣啊。
下一秒,突然清醒。
安倪放開雙手,場面很尷尬,裝睡?不太現實。醒著?怎么對付接下來的局面?
“今天你我是醉的,沒人會追究喝醉的人做了什么樣的一場夢。”唐以哲慢慢從床上撐起,與她拉開距離,他轉身離開:“好夢,晚安。”
“晚安。”安倪對著門輕聲說。
她費力的下床,洗漱,鏡子里的自己臉色緋紅,眉宇間的疲憊不言而喻,她只想休息了,但是卻睡不安穩。
她如履薄冰,怕一個不留意就陷進去。她覺得天旋地轉,一時間消化不了這些濃烈的感情,理不清這些悲涼,太多東西飛了過來,壓得她覺得窒息,她只能拼命地在沉默著喘息。
“謝謝。”Tean在唐以哲出來的時候,從墻邊直了直腰。
“不必,”唐以哲嘴角一扯:“我有私心。”
轉身,離開。
夢是甜的,也是膩人的。夢里的交織與理智毫無關系,所以它自由,有著無限可能。所以,夢境是虛幻的,又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