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終晚宴
林棖軒見安倪自顧自的做下,稍稍垂眸,便坐到了她的對面。
“你那么聰明,自然猜到幾分,”安倪面上仍是笑著,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沒那么溫柔:“我們之間,本來就是利益交換,既然林老沒興趣,就算了。但買賣不成仁義在,不是嗎?以后若是有什么合作,還是希望能有錢一起賺的。”
“我知道,但是這不是我的主意,”林棖軒看著她,她又變回了Anny,他一點也看不透的樣子:“我也可以幫你們,你和以哲。”
安倪毫不掩飾的露出可惜的表情:“你有什么呢?林家在你沒聽話之前,不會把重要的部分交給你。我們手里有什么,你覺得,我們哪里需要你?”
“我還是林氏的第一繼承人的,”林棖軒靜靜開口:“我猜到你早就知道爺爺找人跟蹤你了,也知道你和以哲現在在查些什么,但我爸和爺爺都不知道,他們還沒發覺。”
聽到這,安倪終于收起了那副媚笑的樣子。
很不錯,林棖軒居然真的握了一些牌,也有一些手段,和她和唐以哲猜的別無二致,他是林家第一個發現變天的人。
安倪身體前傾,挑眉:“你對林老的計劃知道多少?”
“八成。”
安倪心里一驚,林家一直小看了這個乖乖當傀儡的長孫。
“那不知,林少,我們能給你什么,是林家給不了你的。”安倪晃動酒杯,喝下一口紅酒。
林棖軒早就想好了今天的所有可能,直接了當地開口:“林家允了棖安30%的產業,棖安是被家里安排進楊家的,如果爺爺的計劃全部成功,楊家吞掉后,也會交給棖安。但…”
“但你很聰明,”安倪笑著直起身,看著眼前這個溫潤的君子,一點點張開血盆大口:“在我發現了你們跟蹤我之后,整個林家只有你,知道我一定會順藤摸瓜,查到你們的全盤計劃。”
林棖軒沒有接話,靜靜地聽著她招招致命的分析。
“我還是小瞧了我的相親對象,沒想到,那天傷神至此的你,在楊家宴會之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查了家里的底。怕是你父親,爺爺,也一直不知道養在身邊聽話的牧羊犬,居然是頭狼。”安倪的樣子更魅了。
事已至此,林棖軒之間攤牌:“對,而且我賭你和以哲會贏,我不想站錯隊,最后輸的一塌糊涂。以后A市,我們三個分食,不是更好。”
“可是,我的林少,”安倪突然前傾,聲音傳進林棖軒的耳朵:“你這樣,會不會有點賴皮,你站了我的隊,就算我們輸了,你也還是林家長子,該得的分文不少。投誠也要拿出點甜頭不是嗎?”
林棖軒眼神暗淡,雖然早就料想到安倪定會扒他一層皮,但當他真的看到這幅Anny姿態的她,在和他以談判的形式,兩方對峙,分毫不讓的時候,還是有些傷感。他知道,他們之間以后只存在著一種交流方式了,商人和商人的方式。
“我手里林家的計劃不能全盤拖出,但我會先幫你們把NUMBER和唐氏的董事席位撤清,我分文不取。”
“繼續。”
“甚至可以給你們楊氏的軟肋,然后你們滲入進來。吃掉一部分的占額。”
“你要什么?”
“林家全部產業,100%。”林棖軒笑著舉杯。
“連自己親弟弟都不放過,”安倪一臉做作的驚恐,然后瞬間變成陰笑:“讓我有點喜歡呢。”
碰杯,一飲而盡,然后,安倪轉身欲離去。
“等下。”安倪被林棖軒拉住手腕。
“嗯?”
“所以,你和以哲在一起了嗎?因為他和你站在一個隊?他身后有唐氏和盛安?”林棖軒終是沒忍住,他告誡自己,若是提感情,安倪定會嘲笑他。但他沒有控制住自己。
“在你林少心里,我只能為了錢和男人在一起嗎?”早有準備的譏諷語氣。
“不是,只是,那些我也可以給你,我…”
“別抹滅我對你才建立起的好感,無論是權利還是錢,如果我想靠男人,”安倪看向場下的墨燁,笑著轉身:“也不是你這個毛頭小子。”
留下林棖軒一個人呆坐在沙發里,被她盛灼的氣焰壓的漫上恐懼。
這就是Anny,Anny的說話方式。
唐以哲漫不經心的隊服身邊的花花草草,他注視著安倪的神情體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幾分魅惑,幾分撩人。看到安倪起身,一副吃了不少好處的樣子,他笑意更濃:“小姐們,我有些私事,你們不妨去跳幾支舞。”
說罷,便撥開人群,走向她。
安倪看著來人眼波銷魂,未來得及說話,便被人一把攬過。
“唐少,”安倪打趣道:“收斂點好,最近你我可沒少出鏡,我可不想總在花邊新聞的板塊。”
唐以哲攬著她腰身的手非但沒松,反而又緊上了幾分:“看你的樣子,有甜頭可吃?”
安倪貼近唐以哲的耳朵,聲音含著媚色:“當然。”
唐以哲不由一笑。
“跟我們預料的差不多,林棖軒確實不笨,而且也夠手腕。他開出了不錯的加碼,要的東西也合理,只是具體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需要盡快安排碰個頭。”
“我會盡快安排的,另外,”唐以哲拉了個長音,等安倪轉過頭看著他,他忽然換上極具誘惑的神情:“沒喝盡興?找個地方繼續?”
安倪一瞬間就懂了他字里字外的意思,鳳眼微調:“唐少好興致,我豈有不陪之理?”
唐以哲笑著環著她走向門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回頭張望。林棖軒神色黯然,灌了一大杯酒后,走進舞池。
“怎么了?”
“沒事,走吧。”唐以哲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帶著她走出會場。
棖軒,今晚的你讓我看到那天的自己,沒用的,再多的酒精,女人,音樂,也麻痹不了自己的雙眼,也看得見,另一個男人將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