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韓成,我們走。“
海邊。
徐玲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她站在海邊凝望著大海,海風吹拂著她凌亂的頭發。
梅小雪望著徐玲的背影,內心掠過陣陣憐憫與痛心。
“給醫院打電話吧。”
梅小雪說完走向了徐玲。
韓成拿出手機撥通了醫院的電話。
梅小雪與徐玲齊肩站立望向大海。
“這么多年,您還是第一次來看哥哥。”梅小雪望著海面平靜的說道。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了。”徐玲此時表現的非常正常。
“媽,您還不能正視自己是個女人嗎?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和您好好聊聊,因為我很好奇,到底是受過什么樣的創傷,才能讓您把自己武裝的像鐵桶一般。”
“哼。”
“我經常會來這里,因為我經常在夢里見到哥哥,他總是用一種凄涼的眼神看著我,他說他很冷。有時候我甚至想,如果由我陪著哥哥,他是不是就不會覺得那么冷了。”
“那你怎么沒有去陪他呢?”徐玲冷笑一聲。
“我更放心不下您啊!如果我照顧不好您,哥哥會怪我的,我們都會覺得冷的。”
“花言巧語!是你的良心抵不過你的野心吧!”
“您雖然瘋瘋癲癲,但卻能一眼看穿別人的心啊!”
“我不瘋,是你想讓別人覺得我瘋,那我只好瘋給你們看了。”
“為什么?”
“因為你長大了,江海卻老了,我不想讓他的后半生活在遺憾里。”
“您很愛我爸爸。”
“沒有人能比我更愛他。”
“我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懷孕的事的?”
“您終于問我了,不過其實您已經知道答案了吧!”
“我想再聽你說說。”
“是薛姨告訴我的。”
“猜到了,我養了多年的人,現在全都背叛了我。”
“那是因為她們全都心存憐憫,人一旦心存憐憫就很容易被別人利用。”
“從小我就看出你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樣,心狠,能忍!那只風箏是你故意掛上去的吧!”
這時,一陣陣救護車的聲音傳來,在這個平靜的海面顯得格外的刺耳。
“媽,您該回去休息了。”
“你為什么沒有把我懷孕的事情告訴江海?”徐玲接著問道。
“本來我還一直疑惑,您是那么謹慎的一個人,懷孕這么大的事怎么會讓薛姨知道,這下我徹底明白了。您是故意露出破綻的吧!您想通過我們讓我爸知道,讓他傷心,難過,自責,讓他重新再在意您,讓他把目光再次轉回到您的身上,哪怕是埋怨,憎恨!我說的對嗎?”
“我的一個錯誤的決定終究讓自己嘗盡了苦果。我以為男孩子長大了不好駕馭,女孩子終究心軟,會聽話,所以才忽略了你,沒想到,子文,你怎么不帶走你這個妹妹!”徐玲對著大海咆哮著。
這時,醫院的工作人員跑上前來架住了徐玲的胳膊帶她回去。
“那只風箏是你故意掛上去的吧!啊?梅小雪!你說話啊!那只風箏是你故意掛上去的吧!啊?哈哈哈哈。。。”徐玲被架著,邊走邊回頭呼喊著。
梅小雪緊緊握著的拳頭在顫抖,嘴角在抽搐。
韓成第一次看到梅小雪有這么大的反應,他走上前來摟住了梅小雪,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梅小雪回到集團后一直待在辦公室里,內心郁結,她讓韓成幫她處理一切事物,自己則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窗外,一動不動,神情恍惚。
第二天,她沒有來集團,自己獨自一人又去了海邊。
她跪坐在海邊燒著紙錢,也許這樣能讓她的心里稍微好受些。
“哥哥,我只是不想讓你在這個殘酷的世上受罪,可是我現在突然覺得很孤單,我很想去陪著你,但是我又不能把爸爸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遭受痛苦,所以,你不要怪我,你要等著我。。。”
直到中午的時候,韓成帶著秦宇來到了海邊。
“小雪。”
“你來了?”梅小雪沒有起身,也沒有回頭。
“恩。”
“他們都跟你說清楚了吧。”
“恩。”
“那你的意思呢?”
“韓哥,我想跟小雪單獨說會兒話。”秦宇轉頭對韓成說道。
韓成點了點頭,“不要讓大小姐久坐,地上涼。”他說完便回車里了。
秦宇也盤腿而坐。
“為什么幫我?”
“我沒有。”
“恩。”秦宇點了點頭:“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應該謝謝你。”
“合同擬好了會給你送去的,我會讓他們盡快的。”
“謝謝!”
“不客氣。”
“小雪,關于上次我跟你說的話我想跟你澄清一下,我當時雖然心存目的,但我說的是真心話,我沒有欺騙你。”
“我相信,但心存目的的真心話在我這里已經打了折扣。”
“有目的才會有勇氣,我現在心無雜念,有些話反而說不出口了。”秦宇苦笑了一下。
“我們本來就是有緣無分,不必太自責。”
“我知道,我也看的出來,你對韓成有感情。”
“我只是信任他。”
“也許你說的對,不過在我看來你只是自己還沒意識到,旁觀者清嘛!你們之間的默契沒有縫隙,別人是根本插不進去的。”
“說來聽聽,我很想知道旁觀者的眼界。”
“你們之間不用語言的表達,一個眼神就可以相互交流,這是別人做不到的。”
“這除了說明我們之間有默契,有信任,還能說明什么?”
“這就夠了。”
“謝謝,我對感情沒有研究,也不想深入,我來到這個世上注定不是為了這些的。”
“那就讓我一直喜歡你吧!”
“這是你的自由。”
“地上涼,我們走吧!該吃午飯了。”
不久后,韓成正式進入創世公司上班而離開了梅小雪。
雖然后來又有新人代替的韓成的工作,但梅小雪再沒有精力去建立信任,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工作上,梅江海也漸漸放手讓她做更多的事情,自己得閑的時候經常去精神病院與徐玲聊聊天或者靜坐一會兒。
梅小雪也私下問過徐玲愿不愿意重新回到家里,徐玲的回答是不愿意,因為她覺得待在這里,梅江海會經常來陪陪自己,比在家里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