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璣,到底是怎么回事?”應璇鈺看著夜映璣這副樣子,心中除了震驚還有一抹心疼,這還是那個天真爛漫,心思單純的夜映璣嗎?
“啪——”又一聲鞭子聲響起,“應璇鈺,回答我的問題。”
“六年前我沒去找你,是因為客棧里的人都死完了,我想去找你,可是我找不到,這么多年只要我有機會下山,就一定會去打探你的消息,我找了你很久了?!?/p>
“說謊!”夜映璣猛地丟下他的鞭子,靠近應璇鈺,一腳蹬在椅子上,擒住他的下巴,命令他看著自己。
夜映璣瞇了瞇眼,“你跟你師父在血域堂殺人的時候怎么沒有看到我?”
“你……”應璇鈺看著夜映璣的面目,漸漸明白了什么,“你在血域堂?”
夜映璣冷哼一聲,沒有回答他的話,狠狠地把他的臉摔到一旁,“我當你忘了我呢!”
“怎么會……”應璇鈺忙道,“當年血域堂一事,我是參與了,可我并不知你在那里,若我知道,我一定會救你出來?!?/p>
“應璇鈺,你可真會說好聽話,”夜映璣掩面笑笑,笑聲在黑夜中笑得那么凄涼和絕望,“可惜,沒有如果了。”
夜映璣撩開她的手臂,一排排小蟲子在她白皙的胳膊上爬來爬去,看上去極為慎人。
應璇鈺不可置信地問道,“這是……蠱蟲?”
夜映璣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回答。
應璇鈺的眸子中顯出一抹厲色,身上的氣壓油然降低,散發出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氣場。
“是誰?”冷冷的聲音回蕩在破廟里,似乎要挽回什么。
夜映璣沉默了片刻,轉身直視這應璇鈺的雙眼,臉上不帶一點波瀾,緩緩開口,“我爹。”
“怎么會是……你的父親?”
應璇鈺極為震驚,他從不知夜映璣竟然找到了她的父親,更不知她的父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竟然拿自己的新生骨肉來養蠱。
夜映璣隨地坐下來,雙臂環繞著腿,仰視著應璇鈺,“我爹是血域堂堂主,五年前把我帶走的人就是他。”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至于你說的客棧里的人全部都死光了,估計也是我爹干的?!?/p>
“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來找我,在我快要灰心的時候,玄清派聯合蘭如軒攻上了血域堂。我趁亂跑了出來,卻見到玄清派朱掌門親手給了我的父親一掌,而他的身邊,站著你?!?/p>
夜映璣停了下來,似乎難以忍受那一刻的絕望。
她等了好久的人啊,終于來了,卻不是為了她而來,而是為了殺她多年未見的父親,真是滑稽,真是可笑。
她小小的一只,站在戰場上,看著自己的父親緩緩倒下,終于爆發出了絕望的吶喊,她沖了上去,許是她臉上被濺到的血太多,模糊了她的面容,應璇鈺沒有認出她,反而因她的忽然出現給了她一劍。
鋒利的劍身刺透夜映璣的肚子,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死亡將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絕望。
夜映璣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應璇鈺,說了又用什么用呢?還是不說了吧,時間能磨平一切。
“這蠱是我自愿中的,我父親受了重傷,必須需要有人獻身養蠱,用他的血治病,而我,欠他的太多了。”
夜映璣抱緊了自己,把頭埋在膝蓋里,忍著不讓自己哭泣。
應璇鈺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他不知道原來他在玄清派過著平和的日子時,夜映璣居然在承受著這樣的痛苦,他不知道,這樣的經歷讓夜映璣變成了怎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