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陸懷言靜靜地站在自己的學(xué)子宿舍門外。
今年十八歲的陸懷言相貌俊朗,渾身散發(fā)著一股鐵骨錚錚的沙場氣概。
他著一身銀甲,腰間佩短環(huán)刀,右手倒提著一把亮銀重槍,槍尖懾人,散發(fā)著冷月般微寒的光。
刀名切月,為鋒銳之極;
槍名游屠,為征戰(zhàn)之選。
刀槍俱是靈兵上品。
陸懷言來自大夏軍中世家,家中某位更是武安君殿這等龐然大物中的大人物,他所用的靈兵自然不會差。
在陸懷言身后,一位英氣非凡的少女正擔(dān)憂的看著他。
少女長發(fā)披肩,穿一襲湖水綠的裙子,皮膚呈漸小麥色,卻一點(diǎn)兒也不影響她整個人的嬌美動人。
陸懷言背對著她,開口道:
“秋梨,不用擔(dān)心,為兄怎說也是真?zhèn)鞯谌叛壅麄€稷下學(xué)宮的學(xué)子,還真找不出來幾個能淘汰下我的人。”
原來這姑娘竟是在南方朱雀臺上,被楚寒煙淘汰了的陸秋梨。
她睜大一雙英氣的眸子,嗔怪道:
“二哥你快別得瑟了!學(xué)宮大比五年一次,每年都臥虎藏龍。你這樣不小心,會像我一樣吃大虧的!”
陸懷言輕笑著搖了搖頭,回過身來,寵溺地用空閑著的左手給了自己親愛的妹妹一記摸頭殺。
他輕撫著陸秋梨的頭頂,爽朗的道:
“二哥才不是你這樣的小笨蛋。”
陸秋梨感受著在自己頭頂上亂摸的大手,有些不滿,聽到陸懷言這句話,更是生氣起來:
“二~哥~!!”
她氣呼呼地嬌哼道。
陸懷言笑的更加開懷。
他轉(zhuǎn)身,走向了自己的戰(zhàn)臺,右手游屠槍的槍尖被他肆意地拖在地下,一路上火星四濺。
他用左臂往身后招了招手,背對著自己的妹妹道:
“大哥曾經(jīng)獲得過的榮耀,我必將繼承!”
堅定有力,吐字清晰。
銀甲的少年漸漸遠(yuǎn)去。
陸秋梨呆呆的看著他的身影。
她當(dāng)然知道,他們的大哥曾經(jīng)獲得了什么榮耀。
五年之前,學(xué)宮第一!
………………………………………
西方白虎臺。
寧月長老少有地露出肅重的神情。
她輕輕開口,卻有音浪將她的話語一陣一陣的傳遍臺下:
“諸位學(xué)子,能走到這一步,你們都是我學(xué)宮的裴然之才。現(xiàn)在,是我們西方白虎臺所屬場地最后一輪選拔。”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又繼續(xù)道:
“本輪選拔,將選出最后九人,與其他三臺場地所選學(xué)子,一起入選學(xué)宮前三十六名精英弟子。本輪選拔,為擂臺戰(zhàn),于西方白虎臺上置有九個小擂臺。堅持到最后的九位學(xué)子,即為勝利者。同一位擂主不可被連續(xù)挑戰(zhàn)兩次。”
寧月長老環(huán)視一圈,清冷道:
“都明白了嗎?”
眾學(xué)子稱是。
“那么我宣布,選拔開始!”
群情洶涌。
但很尷尬的是,沒有一個人主動上擂臺。
即使大家都躍躍欲試。
誰也不是傻子:
越先上擂臺,成為擂主,就意味著需要守擂的次數(shù)越多,耗費(fèi)的力量就越大,入選的機(jī)會就越小。
反倒不如在后面,奪取漁翁之利。
是以群情洶洶然,而無一人上擂。
實(shí)在是尷尬至極。
寧月長老冷眼看著一幫畏首不前的學(xué)子。
她表情冷漠。
于是大家感到更加尷尬。
可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肯主動上擂的。
都打到了這一步,誰不想輕輕松松地搏一個三十六強(qiáng)的位次?
突然,有一銀甲少年拖槍而來。
他無視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筆直地向著擂臺走去。
學(xué)子們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為了打破這種尷尬,大家都給他讓開道來,很是“歡欣鼓舞”地讓他一步步登上擂臺。
終于有個傻子肯上擂了。
真不容易啊。
他們想著。
那么……
接下來就好好地教育一下小朋友,槍打出頭鳥的道理!
果然。
有一人迫不及待地也登上擂臺。
陸懷言冷峻地看著他的對手,渾身繚繞著煞氣。
來自軍中世家的陸懷言,修煉的武技本就是刀槍征伐之術(shù),煞氣尤重,慘烈無雙。
他的笑,似乎只對陸秋梨綻放。
嗯?
下面的人為什么都看著我?
他奇怪地想道。
不管了。
他凝視著眼前自上臺后就一直說話的對手,有些不耐。
還不動手?
在這里嘰嘰歪歪的說什么啊。
(陸二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句都沒聽進(jìn)去)
他終于忍不住了,提起那柄游屠槍,向前一個突刺。
槍尖指額。
一個普通的直刺。
但就是這么一個簡簡單單的直刺,卻讓陸懷言的對手覺得躲無可躲。
這一槍太快。
這一槍太穩(wěn)。
這一槍太狠。
這根本就是必中的一槍!
陸懷言的對手,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陸懷言的槍尖逐步靠近自己的額頭,沒有半分辦法。
他試圖用身法躲避,可不管他想往哪個方向閃躲,那枚槍尖都會如影隨行地跟上來,指向他的額頭。
他終于放棄了。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像是要坦然地受死于槍下。
但陸懷言并沒有殺他。
這畢竟是在稷下學(xué)宮內(nèi),而且陸懷言也并不嗜殺。
陸懷言于剎那間調(diào)動槍尖,改刺為抽,一下子,游屠槍那粗大的槍尖就像扇巴掌那樣抽在了那人的嘴角。
那人被直接扇飛。
陸懷言收槍,面無表情。
之所以最后決定用游屠槍抽那人一下,全是因?yàn)槟侨颂沉恕?/p>
而且,雖然陸懷言沒有注意到他之前說的話的內(nèi)容,但他分明感覺到,這一定不是什么好話。
因?yàn)榕_下的人都用進(jìn)動物園看熊貓般的目光看著他。
這讓陸懷言很難受。
難受爆了。
而且最難受的是————
為什么……
為什么這群人還在盯著我看啊?!!
陸懷言表面淡定面無表情,內(nèi)心慌的一批。
臺下所有人都被他的武力所威懾,誰也不敢去啃這塊明顯很難啃的骨頭。
怎么辦呢?
繼續(xù)看著唄……
嗯。
反正剛剛不也是看著嗎!?
這個“傻子”太猛,我們等下一個。
于是大家繼續(xù)“觀看”著陸懷言。
陸懷言:…………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