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與師父好好的告個別,然后啟程前往冥界做殷小樓的壓寨夫人,換回太平盛世,落個救世主的美名。卻沒料想他們突然闖入,說我褻瀆了師尊,便匆匆將我逐出了天修。
轉瞬什么都沒有了,我不覺得難過,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師父,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也不知道二位真人能不能治好師父,讓他快點醒過來。
漫無目的的游蕩,不知自己到了何方。天不是天,路也不是路,哭累了,便睡著了,夢里也在不爭氣的哭。
“小徒弟?”昏昏沉沉中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卻怎么也睜不開雙眼。
“哎呀,好燙!”一聲驚呼之后,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抱了起來。
“師父……”雙眼開合間,似乎看到了師父的臉,想要伸手去摸摸是不是真的,面前人卻一把將臉撇開了老遠。
“這……該不會是燒糊涂了?。啃⊥降苣?,我這就帶你去尋師父!”
急行稍許,混沌聽聞有人爭吵。
“哪門的毛頭小子!竟敢攔你圣主爺爺!”由于懷抱著我,無法施法入山,便被擋在了門外。
“東海圣主莫怪,弟子只是奉命行事,如今黎師姐已被逐出山門,太淵真人下令嚴禁踏入天修一步,請圣主不要為難弟子!”白衣后生牢牢把守著天修正門,沒有半分相讓的意思。
“你……罷了!灑家沒時間與你糾纏!”東海圣主看著懷中人情況越來越差,索性轉身馭來高大的坐獸離開。
……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睜開雙眼,才發現我躺在一枚巨大的貝殼中央,身邊有個青衣丫頭驚喜喊道:“圣主、夫人,仙子醒過來了!”
接著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兩個許久未見的面龐印在我眼中,焦慮又憐惜。
“沫兒,感覺可好些了?”瑤姬拉過我的手,輕輕攥在手心里。
“嗯,好多了?!蔽也唤獾?“我怎么會在這里?我是生病了嗎?”
“我夫君路過天修,見你昏倒在山門外不遠處,便將你帶了回來?!爆幖那嘁卵绢^手中接過小碗:“是有些暑熱,我已與你煮了些性溫的解暑湯,你昏迷時我已喂了些許,怕你嗆著,這一大半就等著你醒來。”
“謝謝瑤姬姐姐?!苯舆^湯碗,心下滿是感動。好多次不適,都承蒙溫柔似水的瑤姬姐姐照顧。
“小徒弟,你這身子是……”一向直爽的東海圣主想問我什么,卻被瑤姬一個眼色駛停:“龜相已在水晶宮候駕多時,夫君且先去議事,沫兒已經醒了,這兒有我就可以了?!?/p>
待圣主遠去,瑤姬才緩言問道:“天修為何逐了沫兒出來?”
“他們說我……罔顧倫常、褻瀆了師尊,”我望著瑤姬:“可我真的什么也沒做。我只是依著師父的囑咐,對他們隱瞞了師父的情況,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瑤姬那雙玲瓏瞳緊盯著我,仿佛想要將我看個通透。
真的僅此而已嗎?看著瑤姬的表情,我心下也惶恐了,師伯師叔他們說的,會不會是我與師父同床而眠的事?那般大逆不道的事,一直都被我當成是大夢一場罷了。
“還是沫兒有什么難言之隱?若沫兒信得過姐姐,便說來聽聽,也許姐姐能幫幫沫兒。”看著我的表情變化,瑤姬耐心的引著我的話。
“姐姐,你說……夢里發生的事,會是真的嗎?”我小心翼翼的問著。
“夢,有的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有的是自己的所思所想,也有的是可以預知未來。沫兒如此問,可是夢到了什么?”瑤姬很好奇我說的到底是什么夢。
“我……我在夢里……與師父十分親近,我總以為那都是夢而已,可偏偏當我醒來時,卻真的躺在師父懷里……”我驚恐的拉著瑤姬:“姐姐,你說我是不是褻瀆了神尊!?我是不是大逆不道,罔顧倫?!?/p>
瑤姬聽了我的話,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沫兒的意思,是已與師父有了肌膚之親!?”
“我不知道怎么會這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瑤姬口中的肌膚之親我是明白的,她曾與我講過那些事,此時我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崩潰了。
“沫兒莫怕,姐姐不是要責怪沫兒?!爆幖лp拍著我的背道:“那沫兒對師父是什么感覺?或者說,你愛不愛他?”
瑤姬怎么可以這樣問呢!師父就是高高在上的尊者,即便有愛,那也一定是敬愛??!
“沫兒對師父只有無盡的崇敬,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蔽胰鐚嵪喔?。
“傻沫兒!那你師父呢?他有沒有對你說什么?”瑤姬想知道這一切千葉旬又是如何看待。
“我師父……他……師父問過我,有沒有想過要做他的妻子?!边@些事本就想爛在肚子里,可還是敵不過瑤姬關心的詢問。
“我就知道千葉對他這小徒弟別有用心,不過倒是沒想到他那不瘟不火的性子竟還會生米煮成熟飯這一招!”東海圣主突然推門而入,驚的我二人同時緊張兮兮的向他看去。
浩瀚還想說什么,瑤姬趕緊皺眉對他搖頭,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卻仍脫口而出:“怎的?難道那肚子里的娃娃不是千葉的?”
“肚子里的娃娃?”我完全糊涂了,什么娃娃???
“沫兒不知自己已經有了身孕嗎?”瑤姬指了指我的肚子。
“什、什么?。俊蔽殷@訝道:“怎么會!我……難道我與師父真的……”
此刻,有了身孕這件事猶如一道天雷將我劈醒,一切開始變得清晰。
曾幾何時,我在夢中呢喃,唯愿此生只與師父相伴。朦朧中,有人牽起了我的手,承諾此生不換。
他不顧壓力領我回天修,悉心教導孜孜不倦。朝夕相處間,我對他從敬畏變成崇拜,最后暗生情愫。
只有我和師父兩個人的清心殿,常常是我在鬧,他在看。不管我做了多過分的事,師父都不曾真正責備。我知道師父對我無比寵愛,也從未敢貪心奢求再多。
我以為可以就這樣偷偷的愛慕著、仰望著,一輩子。宮長宇的突然闖入,還有和殷小樓的重逢,悄無聲息的改變了這一切。
沒有宮長宇,我便不會被迫要嫁人,沒有答應嫁給殷小樓,我便不會想與師父告別,不與師父告別,那份感情便可藏于心間一生一世。
“我真的……有了身孕?”我問瑤姬,見她點了點頭,悲喜交加,忽而想起事關師父,又急道:“關乎我師父的聲譽,求圣主和夫人一定守口如瓶?!?/p>
“沫兒放心,此事只有我們三人知曉。”瑤姬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說千葉近期為何避而不戰,原來是因為玄冰訣散了功?。 笔ブ魍蝗慌氖值纴?。
“您怎么知道我師父散了功???”我好奇問道。
“這失了身,玄冰訣自然就廢了嘛!”浩瀚不以為然,似乎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師父千年來都一直守身如玉。
“我師父他已經昏睡好多天了,怎么才能讓他醒過來?”既然東海圣主知道這么多,又是師父的好友,他一定知道怎么才能讓師父醒來吧!
“昏睡多日???雖說功力消散時也會消耗大量的體力,卻也不至于讓他昏睡啊!”浩瀚若有所思道:“不過若是碰巧遇上一些使他心力交瘁的事,倒是會使心血逆流,封閉神識?!?/p>
原來是這樣!師父定是因為我說了那些決絕的話,一氣之下才會心血逆流。我都做了些什么?。?/p>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得師父成這個樣子!”我自責不已。
瑤姬看不下去,安慰道:“不怪沫兒,他作為你的師父,這一切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這結果也是他自己的選擇?!爆幖мD頭問浩瀚:“夫君,快想想有什么辦法能讓千葉醒過來!”
東海圣主沉思片刻道:“這天下唯有神族才能夠打通天神體內的血脈,解禁神識。”
“神族……”我跟著喃喃。
“神族后裔,唯有尚住在神域的木澤了?!爆幖娜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