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陪在白樺身邊，挑選著原石。
面對一大堆各色各樣，等待他們挑選的原石，他們，早就忘了先前的小矛盾。
石頭太多了，都挑花了眼。
宋世和白樺，之前都沒有接觸過賭石。
自然而然，他們不知道挑石技巧。
他們不會挑，也不強求，不想臨時抱佛腳，花心思去研究。
就求個樂呵，何必裝成老手為難自己。
所以他們放飛了自我，隨心意來選。
“這塊石頭不錯，形狀奇特，在家擺個怪石盆景。”
是的，石頭。
在他們眼里，面前的，不是什么翡翠原石，而是石頭。
他們的挑選標準，就是喜不喜歡，好不好看，有沒有眼緣。
簡單粗暴直接。
不是什么好方法，但很適合對鑒定原石，兩眼一抓黑的他們。
“嘿，門外漢。”
一個尖銳的聲音響在耳邊。
“還以為是在挑大白菜呢，這塊，那塊的。”
“你在說什么，敢再說一遍不。”宋世聲音低沉，在爆發的邊緣。
眼眸黝黑，像是在醞釀著風暴，一旦失控，就要摧毀任何在他眼中的事物。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小貓咪？
就算是奶聲奶氣的小貓咪，也有他們的脾氣。
他從來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別人稱他為翩翩君子，都是假象，不是他仁愛，不過是因為他不用動手。
平常，不長眼的人，不要他說什么，就有人自動幫他收拾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敢當面挑釁自己的人了。
也許是被宋世的氣勢所壓，那冷嘲熱諷的人，縮了縮頭，不敢再說一句話。
白樺扯了扯宋世的衣擺。
“放心，我不會把他怎么樣的。”宋世摸了一把白樺的頭，安慰她道。
他以為白樺被他生氣的樣子嚇到了，女人心軟，總不希望看到沖突。
“不是，”白樺嫣然一笑，“很酷！”
宋世覺得心一暖。
不枉他愿意疼她，寵她。
挑挑揀揀，宋世選了三塊中等大小的石頭。
一塊棱角鋒利，看著就覺得扎手，
一塊像抽象畫里的東西，隨意地長，說不上是什么樣子，反正是怪，
最后一塊，長得也不正常。
像是個骷髏頭。
總之，宋世的挑選標準，就是奇形怪狀，越奇怪越好。
白樺選來選去，也就選了兩塊石頭，
小的那塊，她的兩個拳頭的大小，像是從哪塊大石頭上切割下來的廢料。
白樺她，確實是從下等料中扒拉出來的，她也看出來這塊石頭，很大可能是邊角料，
不貴，也就200塊而已。
另外一塊，足足有七八十公斤重，請了別人幫忙，才把這大石頭搬到開石的機器旁邊。
白樺的挑選標準，就是看得順眼，無拘大小，無拘形狀，她看著喜歡就好。
熟練的解石師傅把白樺選的那塊大石頭，三下五除二，拿著機器大刀闊斧將大石頭分成幾塊。
旁邊一片噓聲。
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石頭。
“客人，您還要繼續解嗎？”
解石師傅看了白樺一眼，看她面色正常，沒有怒氣，心下一松。
雖然沒有道理，可總有些客人，賭垮了，總想找人出氣，作為開石的人，經常被遷怒。
當場不發怒，私下找麻煩的也有人在。
罵兩句倒是沒有什么，怕就怕在壞了名聲，得了個倒霉鬼的稱號，以后還有哪個客人會讓他來開石？
要知道，在賭石這一行，或多或少，都相信飄飄緲緲運氣之說。
“繼續，放開了手切。”
白樺渾不在意地擺擺手。
不過是塊石頭，她是來玩玩的，就她那樣胡亂的選法，能中，是要走了大運才行。
切開，白花花的一片，都是石頭，是她的意料之中。
白樺話音一落，石屑亂濺，幾塊被切開的石頭，連續數塊，切完，都是沒有東西。
最后一塊，也是切開中，最小的一塊。
一刀下去，淺淺的綠意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哎，漲了，漲了。”
解石師傅棄了機器，拿起小電鋸，小心地把邊沿突出的石頭切除。
不一會兒，石塊又再瘦了身，成了西瓜大小。
白樺一臉期待地盯著解石工手中的石塊，
“我手氣就是好，隨便選的，居然有希望出玉。”
“嗯。”
宋世輕輕拍了拍白樺的背，好笑地看著她。
得意忘形。
“真厲害。”
白樺揚起臉，燦然一笑。
宋世也回之一笑。
真像，像他小時候養的一條小狗。
每次得到他的夸獎的時候，那雙小小的，圓圓的眼睛，就會發出耀眼的光，就像現在白樺眼中的光一樣。
燦爛，驕傲。
“那是。”白樺撇了一眼宋世
腳下的三塊怪石，“你的也有可能出玉的”
既然他這么認為我眼光好了，我勉為其難，也夸夸他的石頭好了。
“不開。”
宋世搖了搖頭，對上了白樺疑惑的目光。
“我選的石頭不開，給你做盆景。”
白樺臉微微泛紅。
被撩到了！
“油嘴滑舌。”
心里美滋滋，嘴上不老實。
“哇――”
有驚嘆聲傳來。
“看著像冰種。”
“運氣真好。”
“賺了，真是冰種，翻了幾十倍。”
“開出來，怕是不小。”
白樺看向她的石頭，現在，露出了三個手指大小的一片玉色。
解石師傅用水沖了一下，玉色潤潤的。
解石師傅已經棄了電鋸，拿著一塊砂紙，沿著玉色的邊沿，小心翼翼地打磨。
“小姐，你有意向出售嗎？我愿意出五萬，買你這塊原石。”
旁邊有人搭腔，“別看現在好，也可能會是一層油皮，待會不一定會有東西開出來。”
“我出七萬，現在賣給我了，你馬上就能拿錢，風險就和你無關了。”
“我出八萬五千。”
“老五，真小氣，”說話的人明顯和上一個出價的人熟悉，“我直接出十萬，誠意價，小姑娘，賣給我。”
“我不賣。”白樺不理出價的人，示意解石師傅繼續打磨。
解石師傅在人們提出第一個價錢的時候，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得到客人的示意，馬上繼續他的打磨工作。
“這位小姐……”
有不死心的人繼續糾纏。
“不賣，別問了。”不等那人說完，白樺直接堅決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