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錦率領大順軍左五營三千人馬順著谷司成的方向一路前行，一直走到消息斷掉的那一個岔道口子。
岔道分兩個方向，賀錦等在岔道口前，兩批探查的斥候這時也已經跑了回來。
右手邊回來的斥候抱拳稟報道：“前方不遠有一處山谷，地方人家都叫那為離人谷。”
“穿過這道離人谷，后邊便是離人城。不過這城墻架在山谷當中，小的也沒敢上前再探。”
“離人城？”賀錦心中尋思著，這大明地方之中也沒聽說有過這等怪異的名字？怎么可能有人把城池喚作離人城？
“那城池多大？”
斥候聞言，抬著下巴細致想了想，“天黑，從外面看不到里頭的情況，不過這山谷狹窄，若是并行而過也只能容得十馬而行，這離人城城墻架設在這山谷當中，想必其城池也不會很大。”
賀錦對此倒是不認同，很多城池都有子城亦或是甕城，山谷狹窄，指不定透過那道城門便是另一副世界。
右邊斥候說著，左邊岔口的斥候也趕了回來。
“稟將軍，左邊地勢平坦，一路平原過去十五六里便能看見一座由低矮城墻圍起來的小鎮。”
“小鎮名為紅方鎮，因為臨近夜里，小鎮大門緊閉，城郭上巡視的士兵也不在少數。”
兩者一比，右邊岔道口的離人谷易守難攻，若是在山谷底下遇伏，那后果將不堪設想，再加上離人城城墻架設山谷當中，更是堅如磐石，穩如天塹。
我要是谷司成，手里頭只有五千的偏軍營，斷然不可能去攻打離人城。
反而會轉頭去攻打地勢平坦，左右無掩護，再加上城郭低矮的紅方鎮。
不過，讓賀錦疑慮的是，聽斥候的敘述，這紅方鎮不大，里頭怎么可能藏著足以把谷司成偏軍營吞下的明軍？
此刻正直天黑，谷司成的偏軍營大概率是前往了紅方鎮。賀錦下令，部隊開拔前往紅方鎮十里處駐扎，待天色漸亮，再做打算。
一夜無話，天色逐漸朦朧透亮。
黃巖起了個大早，在門前伸個懶腰的功夫便看到張須陀也出了門。
兩人對視了一眼，相互迎了上來。
“行啊黃鎮長，起得夠早的啊？”張須陀要是個隨和的人，恐怕這時候就得攬著黃巖的肩膀，一同前往飯館了。
這樣也挺好，起碼黃巖現在沒覺得有多少尷尬，反而輕松地回了張須陀一句，“沒辦法啊，你們方城主催得緊，這屯田計劃要是再不下達，恐怕你下一秒就要拔刀取了我的命咯。”
說著，黃巖聲情并茂，無奈的攤了攤手。
“城主？！”張須陀很好奇黃巖為什么會給主公取這么個名號。
在張須陀的印象里，要么將軍，要么大人。至于那些什么王侯，那也得是皇親國戚才有資格。
這城主是什么稱號，張須陀還真沒聽說過。
黃巖翻了翻白眼，“你們能有這等兵力，領地怎么說也得是個縣城了吧，叫個城主也說得過去。”
張須陀還是不知，黃巖干脆又道：“就是縣長，比我這鎮長高一級的。”
“縣令，縣令總歸知道了吧？！”黃巖無奈解釋道。
“你是說我家主公只是縣令？”張須陀驚訝道。
“怎么？有你這么驚訝的嗎？嘴巴都能夠吞下一個雞蛋了。”
“沒有，就我手下這青龍營，我家主公還有三個，你要說只是個縣令，我還真不信。”
“還有三個？！！！”
這回輪到黃巖的嘴巴能夠吞得下雞蛋了，就青龍營這兵力？銀白軍還有三個？！
因為之前張須陀來收保護費的時候青龍旗還沒升格成青龍營，所帶的兵士也沒有多少。
昨日張須陀率領青龍營兩千騎兵過來，黃巖還以為這就是方然最為精銳的兵力了。
可自己真是沒有想到，這樣的軍隊還有三個營。
黃巖這還沒有驚訝完，張須陀的下一句話差點讓他驚掉下巴。
“像你這樣交了保護費的小鎮，也還有五個。”張須陀拍了拍其肩膀，那笑著的面容就好似在安慰黃巖。
“放心，你不是一個人。”
黃巖想哭的心都有了，這算是什么？自己被打劫了，還被劫匪安慰著自己不是一個人？
兩人閑聊間，也步入了紅方鎮的飯館。當然，直至現在，這飯館還是歸于紅方鎮公家所有。
不過飯館店面不大，能夠在這里進餐的人也是極少。
青龍營和西山營的將士只得在火頭軍搭起的飯棚子里，委屈地將就一下。
兩人正吃著，關心呂方傷勢的黃巖開口問道：“那個，呂方的情況怎么樣了？”
張須陀搖搖頭，“這才過去一晚，哨兵也沒那么快把消息傳給我。”
黃巖心道也是，又低著頭饅頭就稀飯，只是這不知呂方傷勢恢復得如何，這飯吃得黃巖心里也不踏實。
張須陀見他如此，臉上勾勒出一張寬慰的笑容，“有吳神醫在，那呂將軍不會有事的。”
“這吳神醫是何人？”老聽說張須陀提起這吳神醫，黃巖這心里不免也來了好奇心。
“我怎么知道？”張須陀嘴里嚼著饅頭，冷不丁回答道。
“我來的時候就看到他了，只聽得主公叫他吳又可。”
“吳又可？”一聽這名字，黃巖還真不認識。可不像華佗，扁鵲，張仲景一樣名聲大得非同凡響，婦孺皆知。
“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神醫，我也想見見。”黃巖眼珠打了一個轉，心說好不容易穿越過來了，好歹也看看這古代的神醫究竟長得什么樣。
華佗，扁鵲看不著，這吳又可總歸不是什么難事吧？
“你就免了吧，我倒還想見他一面呢，可不也還沒見著的嘛？”張須陀往嘴里灌了一口熱粥，嗆聲道。
“連你都沒見著？那他這派頭可夠足的。”黃巖忍不住稱贊道，想見吳又可的心思又加重了幾分。
“派頭足是啥？”張須陀像個好奇寶寶一樣，雖說跟方然久了，也能聽得懂他嘴里說出來的是些什么意思。
只不過這黃巖所說的，很多都是張須陀在方然那里沒聽過的。
“就是架子大，跟你說了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