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廟是皇商顧家資助修繕的,不僅占地極大,風景優美,庭樓閣臺布置的也很巧妙,一年一度的花城節,自然少不了人,連這月老廟也是人滿為患,廟里的僧侶進進出出的,游廊里十分的擠。
“書文,你去亭子里喝點水休息會兒吧,你去鴛鴦臺也不一定上的去,人太多了。”突然,走在走廊里的蘇錦閑閑的開口了。
書文撇了撇嘴,小姐分明是不想去鴛鴦臺,又想撇下她,去那后山,七年前,小姐就變得愛跟草藥毒藥待在一塊,一待就是好幾天,有一次,她去送飯,喊了好幾聲,那爐房里都沒人應,隱隱約約的還有煙味熏了出來,嚇壞她了,以為出了什么事,誰知,著急忙慌的進去,才發現,小姐竟然……竟然只是睡著了,爐里還未散去的煙味飄了出去。
“不,奴婢要陪著你,這大下午的,鴛鴦臺人應是都快散了,奴婢陪你過去看看。”
這丫頭,吃軟不吃硬,蘇錦早就領教過了,思此,狡黠的水眸咕嚕咕嚕轉了一圈……
書文見蘇錦這樣看著她,忙退后了一步:“小姐,打住。”
蘇錦不說話了,瞇著眼笑瞇瞇的看著書文,直把她盯得瘆的慌,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小姐一這樣看她,總感覺要算計什么,吐了口濁氣,僵持了片刻,終是退了一步,“小姐,那奴婢去前堂買鴛錦,你盡快去鴛鴦臺啊。”小姐為人雖有時不著調,可以她的能力,不會出事的。
小丫頭信佛的很,不求個姻緣是不罷休了,蘇錦也隨她去,輕輕點了點頭。
繞過了大大小小的庭院,從后院出了小門,走在青石階上,不寬的路徑,兩邊青草,野花,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熱鬧的情景漸漸的散去了,只有清脆的鳥叫聲不時的響起,風依偎著水,水映照著山,溪水在陽光下閃動著細碎的鱗紋,鋪抖綢緞一般,水竄巖石,搖鈴擊磐似得,聲聲作響,清音圓潤,溪流上似乎還有著一艘艘的帆船,一派祥和,不遠看去,這里便是種滿草藥的后山了,一大片綠野,風景如畫,猶如仙境般,突然“砰”的一下,一個小小的脆棗從天而降,砸在了自己的腦門上,蘇錦夙眸微怔。
“哈哈哈,小娘子,你來這后山作甚?”
聽聞得聲音,蘇錦皺著眉頭抬頭看去,只見樹上一個穿著不凡的小孩插著腰,面露猖狂的笑著看向沒什么神情的蘇錦,說的話還帶著絲絲調戲之語。
細細打量,這小孩約莫四五歲,就敢爬到樹上調戲女孩子了,蘇錦表示,比起抓藥,這個小孩,必須得管教一下了。
“小公子爬到樹上不怕摔下來嗎?”
小孩冷哼一聲,直接伸手抓了樹上的一顆脆棗,咔咔的吃了起來,含糊不清的開口:“我已經是……大人了,不用……用你管。”
蘇錦唇角勾笑,撿起地上的脆棗,放在手里搖了搖,“大人可是不會隨便拿東西砸人的哦。”
小孩噘嘴“要你管。”說著,又摘了一顆棗,朝著蘇錦扔了過來。
岸邊
一行人從帆船里走了出來。
“容世子親自來,那批藥自然是要售賣得了,只不過,這價嘛,你也知道……”說話的是一個玉樹臨風,手持柄扇的青年公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棱角分明。
這般的俊俏卻在身邊男人的面容下也暗淡失色了不少,那是一種望塵莫及的孤清,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他背手而立,看不清表情,臨立風中,衣抉翻飛,風姿如玉,仿若天人,美中不足的是,男子的面容白皙,細細打量那是一種幾乎病態的白,沒有絲毫的血色,醫者一看,便知,男子或將不久人世了。“價格好商量,不過這批藥草要在年關前送到容府,顧公子辦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