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容云看來的目光帶著絲絲打量,饒有趣味。“好啊。”
“呃——”蘇錦只得趕鴨子上架,帶著人緩緩轉身。
一路走著,府里的丫鬟悄悄打量的目光瞥了過來,蘇錦面色上帶了絲絲紅暈,不過,那都是裝出來的,打心底兒,她對眼前的男人可是防備著呢。
“蘇小姐自小在禹城長大?”夏風拂面,走過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穿過樓廊,容云淡淡的聲音響起。
聞言,蘇錦藏在袖袍里的素手頓了一頓,“我自幼身體不好,被送往禹城的莊子上休養。”
容云輕呵了一聲,沒有了聲音。
蘇錦心思一路提著,快到了錦閣的時候,耳邊男人的聲音又緩緩的傳了過來:“我去禹城辦公事的時候曾在那里丟了一塊御賜的玉佩,還不知能不能找得到了。”
“那世子以后出行可得更加注意了,別再將重要的物件給丟了。”蘇錦踏進屋子,略帶笑意的聲音傳來。
容云眉梢上挑,頗具深意的回了句:“賊子太狡猾了,一時失了手,不過千萬別讓我在抓到她。”說到最后著的聲音都隱隱帶了絲絲的威脅,蘇錦嘴角浮上了一抹冷笑,“世子請坐吧。”
容云一拂衣擺,悠閑的落座,有意無意的打量著面前的閨房,蘇錦吩咐書文去燒了一壺清茶,傳言,容府世子活不過二十四,深受重病折磨,可就她見到容云的幾次,也沒看出他到底病重了沒,除了輕微的咳嗽,其他的,還真沒發現什么。
兩人靜謐的坐著,蘇錦去拿了一本書,坐在窗邊,不時的翻卷聲傳來,容云朝著她看去,眼神淡然而深邃,平靜的猶如一口古井波瀾不驚,只是,太過平靜與荒涼,簾子后面,她就坐在窗邊,玉簪輕挽,簪尖垂細如水珠的小簾,微微晃動就如予以縹緲,上好的絲綢料子隨行動微動,宛如初梅綻放,淡然的身姿,清麗勝仙,雅致溫婉,安靜的就像一個大家閨秀,善變的女人。
“世子,請用茶。”他看得太仔細了些,竟沒發現書文的靠近,緩緩的接過清香的涼茶,抿了一口,蘇錦自然發現了動靜與他的注視,素手提了提,細細看去,書卷的一角褶皺了不少。
她撫了撫頭上的青絲,用那水亮的杏核眼瞥了一眼,陡然間,心猛的跳了一下,他的目光如期而至,正好捕捉到了她的偷窺,還依稀帶著笑意。
蘇錦連忙回頭,面上還隱隱有著紅暈,恩,她是被嚇得。
“你先下去吧。”容云瞅了一眼還候在屋里的書文,輕描淡寫的開口。
世子爺發話,書文自然不敢反駁,可是若這孤男寡女共在一屋被人給傳了出去,小姐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所說世子爺是姑爺了,可是沒進門前傳出這話,終歸是不好的,以后小姐嫁進鎮北王府受歧視可怎么辦?
容云見書文還站著,不動聲,微微蒼白的臉頰咳了個不停,有氣無力的聲音響了起來:“怎么?還不放心?”
書文被他突然的難受給嚇了一跳,傳聞,這位世子爺可是重病在身,要在小姐的屋里出了什么事,那可不得了了,想著想著,書文的臉色就有些泛白了。
“書文,你先退下。”蘇錦沉著的聲音響了起來。
書文不敢反駁,也毫無辦法,躬身彎腰退了下去,順便將門也帶上,自己在門口守著,以防萬一。
書文一走,錦閣里,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得到了,蘇錦繼續翻著卷文,感受著漸漸逼近的腳步聲,冰冷的眸子微凝。
似笑非笑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你這丫鬟倒挺衷心護主的。”
突然,猛地一下,容云還沒說什么,蘇錦砰的一聲從軟榻上站了起來,容云被她的動作著實給楞了一下,不著痕跡的退后了一步。
蘇錦緊緊拽著手里的卷文,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世子身子可好些了?”
容云淡笑:“老毛病,挺好的。”
屋子里又進入了寂靜,蘇錦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面形色匆匆的丫鬟,端著玉盤子,穩穩的向前走著,那里,是大堂的方向,看來,快要開飯了。
“世子,可要去見見父親?快開飯了。”蘇錦打探著說道。
容云輕笑了一聲,擺了擺手,“算了,在這兒坐著挺好的,身子不適,懶得動了。”
聞言,蘇錦眉心跳了跳,這男人,睜著眼睛說瞎話。
蘇錦實在忍受不了這怪異的氛圍,往出走了走,錦閣外圍是有廊的,稱為回廊,但是夏日里外頭陽光毒辣,軟塌這邊有夏日里乘涼的一個地方,占地面積不大,與大堂相連的一個走道,到處都是古色古香,稱為“美人靠”,透過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一片景象,往日里,這邊也只有她一人行走,奈何,容云也走了進來,顯得擁擠了不少,蘇錦想往出走,可容云擋著,她也出不去,無奈之下,只得笑著抬眸,看向面前挨著她的男人:“世子,這方悶熱,我們出去吧。”
容云挑了挑眉,側開了身子,蘇錦看著狹小的縫隙,只覺頭上一排黑線掠過,什么跟什么嘛,這怎么能走得出去,繼續笑,“世子,要不你先出去。”
“你看著挺瘦的啊。”突然,容云似有打量的狐疑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