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肚子疼~”突的,酒杯碎了一地殘渣,蘇錦驟疼,已經彎了腰,容云嚇了一跳,忙過去將人扶在懷里,微闔著眼的蘇錦悄悄瞅了一眼急切的男人,心笑,還挺上道,“嘶,疼死她了,這么大力氣——”蘇錦約莫著自己被放在了船屋里的床榻上,容云鎮定的聲音響起:“去最近的莊子上落宿。”
“是,世子。”林逸沉重的腳步聲緩緩的離去。
男人一直盯著她,蘇錦有些掛不住臉面,悠悠醒了過來,見容云目光清淡的看著她,不爭氣的咽了咽唾沫,悄聲解釋道:“謝世子體恤。”
“到莊子上給你找個府醫,看看。”容云坐在她床頭,開口。
蘇錦倒不怕府醫揭露自己啥的,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和容云培養感情,浪費時間的事,蘇錦懶得做,玉白如蔥指的手悄悄伸了出去,拉住了容云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睛像蒙了一層霧似的,面色泛紅,只聽:“這只是女兒家每月都有的事情,半夜三更的,世子還是不要麻煩別人了,不礙事的。”她撒這個謊可沒有絲毫的不安,這容云總不至于查她月事去。
這話一出,容云身子震了一下,耳根子悄悄泛紅,片刻,聲音響起,“以后忌酒,王府里女人家是不容許喝酒的。”
蘇錦原本看他慌張了一下,還挺高興的,可瞬間一本正經教訓她的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順覺無趣,榆木疙瘩,這樣下去,何時才能拿下他的心啊,煩。
床上躺著的女人羞羞答答的,容云神情莫測,可突然地,她竟然背過了身子,嘟喃的聲音傳了過來“世子,我頭疼,先睡會兒,你自便。”容云咻的皺眉,也突然的煩了,皇帝這是賜了一個什么女人給他,反復無常,陰晴不定的,一甩袖,轉身出去了。
兩人到了莊子上,蘇錦感覺自己晃悠悠的進了門,被放上了榻,“醒了吧,起來。”
容云有些喘氣,面色隱隱泛紅,很顯然,容云抱著蘇錦走了半天夜路,胳膊微微發麻,氣息不穩,蘇錦這才悠悠轉醒,看著她的模樣,心里微微鄙夷了一下,面色卻一片茫然的看了屋子幾眼,“到了?”
容云淡淡點了點頭,喉結翻滾,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涼茶,放下,“還難受嗎?”他總覺得,這個未婚妻像是裝的。
“不了不了。”蘇錦快速搖了搖頭。
容云:‘恩,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回京城。’
說完,就要離去,蘇錦一著急,光腳下了榻,攔住了門,容云微蹙眉,不說話,蘇錦拽了拽衣角,低聲道:“我初來你這里,一個人,害怕。”
她什么意思?容云稍稍退后了幾步,道:“莊子上戒備森嚴,你無需害怕。”
死木頭,蘇錦心下怒罵,臉上卻不動聲色,“我還未嫁入你府,一路跟世子上來,定是被人看了去,你若現在出去了,背后指不定有多少人戳我脊梁骨呢。”
容云顯然沒想到她會這么說,稍稍有些驚詫,眼里卻帶了絲喑沉的氣息打量著她,一個女人,進了容府,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來,既然,皇家愿意這樣做,容府自當奉陪到底,不虞越來越重,蘇錦心道,壞了,這男人不好女色,可突然,頭頂一片黑籠籠的氣息將她的頭頂掩住,陰鷙的聲音響起:“做好你的世子妃即可。”說完,頭頂突然一陣溫潤,他緩緩抽身,淺淺的痕跡瞬間蕩然無存。
蘇錦不禁對自己的容貌產生了懷疑,可讓她欣慰的是,容云沒有出去,徑自躺在了窗邊的軟塌上,她睡著的時候,瞅了一眼男人窩在小小的軟塌上的身影,挺單薄的,這個男人,對自己沒有很大的懷疑,嫁給他,不失為自己的一條后路,望著頭頂的紗帳,她有些失眠,不是她想要留下容云,而是在禹城的時候,自己身邊的刺客并不少,在蘇府,容府,她不必擔憂刺客來襲,可是,荒郊野外的莊子上,她害怕,她想活著。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失眠的蘇錦突然發現軟塌上的男人翻了一個身子,她起身,拿了一張薄被,走過去蓋在了他的身上,透著月色,蘇錦終于真正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一張俊逸非凡的臉孔,兩道劍眉斜插入鬢,鼻梁高挺,薄唇緊閉,黑亮的長發披散在兩肩,端正的輪廓隱含儒者特有的溫文爾雅,卻又透著三分的邪氣與冰冷,不過,他的臉色略顯蒼白,卻平添幾分滄桑感,讓人望去便覺如清冷謫仙。
這樣有顏值的男人,蘇錦總算覺得嫁給他不虧了,如蔥般皙白的手輕輕撫上容云的面孔,嘴里嘟喃道:“我對你好,你也要對我好喔。”
說完,蘇錦便一歪頭,躺在了他的身邊,輕輕睡過去了,不可察覺的,男人大手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