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詳細的商談,馬爾斯開始制定起了初步的計劃。而這計劃的最終目的自然不僅僅只是離開這里。
或者說,想要沒有任何顧慮的離開這里,那么他們注定將推翻伊夫的‘統治’。而那之后,科墨或許會迎來全新的面貌,至少沒了這幫人渣,這里會太平很多。
是的,他們都這么認為著。
但這顯然無法一蹴而就,所以他們需要進行更為周密的部署。否則,他們無疑將受到比留在這里挖礦更為沉痛的代價。
相比之下,也許安安靜靜地挖礦直到挖完整座礦脈才是最為穩妥和安全的辦法。然而這會讓人感到絕望。除非天黑之前他們就能將這座礦脈挖完。否則,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他們必然會迎來太多的未知。而這些未知當中,幾乎全都充滿了危險。
何況,上帝應該給那些死難在這礦洞里的人們一個交代。所以這些人渣,必須得到報應。
有了計劃剩下的便是行動,但這需要循序漸進。而現在要做的,無疑就是挖礦。
因為他們也并沒有放棄另一個奇跡——或許上帝眷顧,這座礦脈已到盡頭。
而由于在這的人幾乎都是第一次采礦,所以除了不斷挖鑿礦壁之外他們根本不懂任何的方法。
在此之前,其實礦洞的崩塌顯然也和那些礦工對采礦作業的生疏有關。只是對于缺乏經驗的他們來說,他們根本不會想到這一點。
馬爾斯讓修藝和馬倫去確認其他礦工是否愿意加入他們的計劃,但這只能旁敲側擊而不能開門見山。他不想讓那些治安官發現一點的蛛絲馬跡,那將導致他們全盤皆輸。
洛克和一名運輸碎石的中年男子調換了工作,成了一名礦石運輸工。當然,這只是暫時的,他們隨時可以換過來。因為馬爾斯想讓洛克去注意外面的情況。比如,那些治安官什么時候會打盹,伊夫什么時候會來。
至于馬爾斯自己,他顯然也會去做些什么,但現在他似乎還不想說。
洛克覺得馬爾斯是在刻意照顧自己,因為運輸工比挖礦工看起來更有安全感。這讓他感到莫名的羞愧,畢竟自己還比馬爾斯大了一歲。
在礦道挖通,開始正式進入采礦作業的時候那些治安官給了他們一輛小推車,那是用來承載礦石的。而之前運輸碎石泥土的則是幾個簡陋的簸箕而已。
每條礦道基本保持在三人挖礦,兩人來回運輸礦石和廢石,還有一人負責勘察和保持加固。
洛克利用小推車運出去的礦石都先暫時堆放在了洞外一側的角落,想來在達到一定數量之后應該就會被運走。而運輸工具則十有八九就是那輛巡防車了。
洞外的八名治安官全都一副懶懶撒撒的模樣。他們搭起了一個能夠勉強抵御風雪的木棚,然后架著篝火一邊烤肉一邊喝酒。
那看起來簡直愜意極了。每一次洛克運著礦石走出礦洞的時候都會被那一陣誘人的烤肉香味折騰的口水直流。然后在維奇的叫罵聲中推著小推車跌跌撞撞地再度進入礦洞。
快要接近傍晚的時候第三條支道也終于挖通了,此外還挖出了因為崩塌而留在這礦洞之中的最后一具尸體。洛克在第四次運著礦石走出礦洞的時候正巧碰到了這具尸體被抬出洞外,那看起來太瘆人了。因為這具尸體的手腳都被碎石給砸斷了。
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也沒有去告訴馬爾斯。除了將那些治安官當做發泄對象,在心底狠狠地咒罵一會兒之外,他什么都沒做。
第七次運著礦石走出礦洞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大雪也已經止了。看著木棚外架著的那一口正在冒著熱氣的大鐵鍋,洛克不由得長嘆了口氣。
那鍋里傳來的只有淡淡的米香,看來晚飯應該就只是這些了。或許本來是有烤肉的,但那幾個人渣已經在剛才把它給吃了。
而就在這時,洛克忽然聽到了一陣強勁有力的奔跑聲。那是巡防車在飛馳的聲音,這已毋庸置疑。
只一會兒的功夫,洛克果然便看到了那兩頭巨大的獨角蜥蜴以及揮鞭驅使著它們的兩名治安官。巡防車在這個時候到來絕不是來給他們的晚餐加菜的,他們應該是來收取礦石的。
洛克故意放緩了卸下礦石的速度,他想看看伊夫是不是在車里,他也想知道他們來這的目的是否和自己想得一樣。
巡防車上下來的第一個人是一名約莫三十,留著一頭褐色長發的男人。洛克認識他,他是西街麗貝卡夫人的丈夫。好像是叫,艾略特·胡德。
緊接著,又有五名男性陸續從巡防車上走了下來。他們的年紀看起來都在三十左右,洛克雖然不認識卻能夠肯定他們十有八九都是科墨鎮上的人。
由此看來這六個人無疑和他們的命運一樣,是被那些人渣強行征挑來的勞動力了。
待得這六人全部下車之后,洛克便是看到伊夫大搖大擺地從車內走了下來。
“哦,已經出礦了嗎!”下車的伊夫很快就看到了堆放在角落的那些礦石,他的眼睛里頓時充滿了愉悅,“這看起來漂亮極了!”
他走進細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給了維奇一個眼神,旋即維奇便開始代替他發號施令了起來。
洛克見狀急忙推著小車走進了礦洞,他擔心維奇會讓他留在這里搬運礦石,他更怕看到伊夫那兇惡的面容和眼神。
更扯淡的是,他內心對于這些人渣的憤恨讓他在不敢直視伊夫的同時又讓他莫名的有種沖動。這種沖動居然讓他想要上去狠狠地給伊夫兩拳,這簡直讓他難以置信。
就像當日和馬爾斯一起斬殺野豬時一樣,仿佛心底有個聲音在對他呼喊著,讓他去宰了伊夫這個王八蛋。
這應該是他情不自禁的一種臆想,洛克這樣為自己解釋。
在將這些堆放的礦石裝上巡防車后不久伊夫便和兩名治安官離開了這里,而被帶來的這些科墨人自然已經成為了伊夫的礦工。但他們應該感到慶幸,因為現在已是晚餐時間,他們不需要再進洞勞作了。
而他們更應該慶幸的是,他們都是在家里吃完了晚飯才被抓來的。
鍋里煮的米粥散發著一陣濃郁的香味,那是因為除了米粥之外那些治安官還放了幾根野獸的大骨頭棒子,這樣會使米粥的味道更佳豐富馥郁,也會提升這一鍋米粥的營養價值。
然而洛克對此卻提不起什么食欲,盡管現在的他已是饑腸轆轆。但惱人的是,就在剛才他親眼看到了那些治安官將他們吃剩的野獸骨頭隨手丟進了這口鍋里。
他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大家,這樣會影響他們的食欲。畢竟這粥吃不死人。在努力地勸說下,洛克最終也說服了自己喝下了一碗粥。
只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今晚這些人渣顯然沒有大發慈悲的打算。在看著眾人吃完晚餐后,他們竟開始揮著刀劍催促了起來。
無奈之下眾人只好帶著憤慨再度進入礦洞開始了挖掘。至于那新來的六人,自然也立刻投入到了挖掘當中。
但愿這些人渣不會真在洞口裝上鐵門。洛克這樣祈禱著,繼而換回了原本的挖掘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