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在暗紅墻頭一閃,蘭芝琦停住,四處找尋關士義。
柏憶生不安地瞥她一眼,隨著關士義逐漸瘋狂,她也開始逐漸瘋狂。應遠和十徽也相繼停在他們身后,四處張望。
十徽甚至有些狂躁:“在哪?他在哪?”
不知道她說的是翟離星還是關士義,總之她很狂躁。
應遠白她一眼:“你急什么?”
十徽瞪他:“我怎么了?”
應遠嘀嘀咕咕,沒有回話,似乎回話的話兩個人會吵起來。
柏憶生把視線從他們兩個身上挪開,又回到蘭芝琦身上,他們三個都很狂躁。
蘭芝琦依舊一副誰也不要跟我說話,誰敢我打誰的神情,從紅墻上俯瞰下去,到處找尋關士義。
應遠咬牙切齒:“媽的,那個畜生到底跑哪去了,整座斷血壁壘都都沒有找到,不會跑出去了吧?這么說翟離星也根本沒有在壁壘里,早就出去了嗎?”
十徽氣呼呼:“跑出去干什么?外面一片荒野,異種又全都被殺光了,出去能找到什么?”
應遠忍不住了:“我怎么知道?不要老是問我,你還說他傻乎乎,最傻的人就是你。”
十徽大怒:“你再說一次。”
柏憶生大喝:“閉嘴。”
兩個人沒有被嚇到,也沒有害怕,仍然彼此瞪著對方,同時哼的一聲扭開頭,誰也不理誰。
柏憶生吼完這一聲渾身冷汗,臉色蒼白,因為他似乎也變得失控起來了。
而且是毫無理由的失控。
換在以前應遠和十徽就算拌嘴也不會吵架,可他們兩個剛才就吵架了,現在誰也不理誰。換在以前柏憶生不會理會他們兩個彼此之間個人的拌嘴,只要不影響辦事就行,可他被他們兩個激怒了。
至于發怒的原因,他自己不知道,就是覺得他們兩個讓人很火大。
柏憶生自己都冷汗直冒,他一直是沉穩的人,怎么會突然變得暴躁起來?
“蘭芝琦。”他察覺到了,剛轉頭。
蘭芝琦突然跳下紅墻,簡直要殺死仇人一樣沖下山去:“找到了,關士義,我要殺了你,你敢動他,我要殺了你,我要殺死你。”
十徽也撲下去,狠狠放下話:“別再跟著我,你聰明你自己去找他!”
應遠大怒:“你再這樣跟我說話。”
柏憶生一把拎起應遠:“我說了閉嘴,你沒聽到嗎?”
應遠大怒:“怎么?你也對我不滿?是不是一直對我不滿?你可以把我扔給別人啊,當我想跟著你?”
他發完火了,和柏憶生兩個人愣住。
他頭皮發麻,不敢看柏憶生:“慢著,柏憶生,你是明事理的人,剛才都是我的氣話,不是針對你的。”
柏憶生放開他,似乎感到很難受。
應遠慌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么會發火。”
慘了,你敢對上司發飆,你死定了。
柏憶生難受的原因不是被他發火,而是他在全力讓自己鎮定,對抗自己現在內心的狂躁和怒火,所以臉色看起來很嚇人:“應遠,察覺到了嗎?”
應遠破口大罵:“察覺個屁,我現在就想把翟離星找到拉出去然后回天之領域就完事了,煩死人了,察覺什么察覺。”
柏憶生希望他自己明白:“是的,就是這個。”
應遠白他一眼,沖下紅墻:“你愛怎樣就怎樣,我是罵了你,你該怎么我就怎么我吧。”
柏憶生一把抓住他,厲聲:“站住,不準再往前了,這個空間讓人極度不安,似乎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干擾人的心神,試圖影響人的情緒和感情,你沒發現嗎?”
應遠剛甩開他的手,立即目瞪口呆,一種酒終于醒了的那種懵逼:“什么?”
柏憶生臉色沉下來:“你回去,不準再繼續,還有,叫那些天機部的立即離開這個空間,他們的天道意志很脆弱撐不住這種力量的干擾和控制,這個空間有古怪,離斷血壁壘越遠這種力量就越強,回去!”
應遠汗毛倒立:“你是說……剛才我……。”
柏憶生強忍這種力量的干擾,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對,你剛才被這種古怪的力量干擾到了情緒和理智,它會逐漸吞噬掉你的理智,變得狂暴無比,你會像沒有心智的異種一樣只剩下本能,只依靠本能沖動行事。”
應遠冷汗淋漓,連忙沖耳機大叫:“十徽,給我回來,你這個傻瓜,不要離開斷血壁壘。”
柏憶生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扔上紅墻:“我會把她們兩個帶回來,你馬上叫天機部的人立即離開,我不管他們用什么辦法,總之他們必須重新打開這個空間的出入口,這個空間不應該是我們進來的,否則也不會五百年里一直不讓我們知道其存在。”
應遠被他扔進了斷血壁壘,急得暴跳如雷,按住耳機:“他媽的十徽,你傻成狗了嗎?給老子滾回來!”
看著柏憶生沖下山,應遠怒得跺腳,只有返回斷血壁壘深處:“艸!”
他一路痛罵,一路沖回斷血壁壘的深處:“王八蛋,傻丫頭,臭女人,腦子是用木瓜做的笨蛋。”
呼,他帶來的狂風吹在這塊一模一樣的禁區中。
但他停住了咒罵,本來滿是怒氣的臉慢慢變成了恐懼。
一片怒罵和打斗充斥著他的耳朵。
“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你技術比我低還這么囂張,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我早就打死你了。”
“就憑你!你也想混出頭?老子在天機部干了十年都沒有升職!就憑你?”
“我他媽打死你個狗嗶!欺負我是新來的是不是?倚老賣老是嗎?”
“混賬!我切了你的丁丁!我早就懷疑你睡了我老婆!叫你去我家做客是當你朋友,你他媽這種事干得出來!枉我一直在工作和生活上照顧著你!”
……
這群平時斯斯文文手無縛雞之力的天機部成員,這些平時為科研而瘋狂而奉獻自己人生的天機部成員,剎那間讓人覺得不過是一群街頭的痞子罷了。
他們瘋狂地互毆對方,打的都是平時一直忍著的人,就在剛才他們還彼此微笑,應遠一回來他們就干起來了。
他們不是超能者,雖然有練習過天道意志,但他們無法激活自己的超能,因為他們的意志很脆弱,應遠他們離開不久立即全都失去了理智。
而這里還是那種神秘的力量最弱的地方,那是讓人發狂的力量,會對精神造成干擾甚至崩潰瓦解,變成本能之物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