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迎頭走來一行人。這一行共有五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這個少年,身量中等,身材略顯瘦削。一襲藍的錦袍,白色的腰帶,腰間系著一塊羊脂玉佩。長濃的眉,清亮的眼,鼻梁挺直,嘴唇厚薄適中,只唇色稍稍淺了一些。但皮膚稍微黝黑些,大概跟長年練武有關。
論相貌,這個少年不算特別英俊。王佩婷再冷靜鎮定,在見到她三哥的剎那,也不由得怔了一怔。目光不自覺地在他臉上停頓了片刻。
三哥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也略略一愣,和她在空中對視。
北芪驚呼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失神:“奶奶,這三…。三少爺怎…怎么在此!”言語間已經開始顫抖,說話斷斷續續的。
王佩婷回過神來,留意到,三哥身邊的幾個少年里,不由慶幸,還好全然是不認識的。
王舒玄此時的已經瞧見王佩婷等人,臉上的笑容似頓了一頓,然后接著跟身旁的人閑聊。
倒是身旁的人瞧見王佩婷等人,和這定北侯府公子玩的,哪里是簡單人物,瞧見王舒玄臉上一瞬間變色,隨口問道,:“舒玄兄,可是認識那邊的姑娘?”
王佩婷在外都是姑娘打扮,所以一般人瞧見也是喊一聲姑娘。“玉珩兄,說笑了,某哪里會認得什么姑娘。”
“玉珩兄,就會打趣舒玄兄,來,我們繼續說如何想法子安置災民,我想……”那行人越行越遠。倒是王佩婷等人此時還在原地。王佩婷此時已經從驚嚇中回過神,倒是北芪嚇得渾身顫抖,臉都白了。
“主子,馬車尋好了。”青柏剛去尋馬車,此時恰巧回來了。
王佩婷很快冷靜下來,思索片刻,吩咐青柏:“你去那頭,待會瞧見有五位公子聚在一塊的,都是身穿華服的。后面跟著的小廝,穿著藍色短打,臉有些圓圓的,個頭不高,名字是安明。你尋著他,請他轉告他主子,說四小姐在牡丹園候著。快去,這是一兩銀子,等會悄悄的塞給他。”青柏一頭霧水的給王佩婷指揮了出去。
北芪驚疑不定的問道,:“三少爺會來嗎。”
“會的,未出嫁時,他平日在定北候府里待我是最好的。幸虧今日是被他撞見了。”王佩婷慶幸的道。
牡丹園里的各色名品牡丹,競相開放。碩大的花朵,或是淺淺的粉色,或是嬌艷的紅色,或是乳白湛藍淺紫,還有少見的墨綠色。色彩繽紛,美麗妖嬈。
王佩婷等人移步在牡丹園候著王舒玄,這牡丹園,是要五兩給入場費一人,所以此地人并不多,且如今快日落,要不是今日沒有宵禁,估計早已沒人。如今也只臨丁幾人。
王佩婷選這,就是剛來時,經過瞧見這牡丹園還有專門招待客人的茶寮,用來談話甚是合適。北芪見青柏去的時間有些久,還是不確定的問道:“奶奶,這時間都有些長了,這,三少爺怎么還不來?”
“別擔心,估計有事耽擱了。”王佩婷此時也有些不確定了。
“娘親,我們在等誰呀?”修遠一臉好奇寶寶的問道。
“等會那人來,記得喊三舅舅,那是娘親的哥哥。”
“知道了,娘親。”修遠乖巧的點頭。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王舒玄才姍姍來遲。
“見過三公子。”北芪行禮道。
“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四妹妹。說來,我們也有許久未見。不知近來可好?”他的聲音溫潤悅耳,像溪聲淙淙,又似春風拂面,不由讓人放下戒心。
王佩婷回答道:“多謝三哥關心,我,我過得挺好的。”
“不知四妹妹為何在此?”
“此時不太方便在此說,不如我們道到茶寮一坐?”此時王佩婷等人還站在牡丹園門前。
“如此甚好,那走吧。”王舒玄領頭,王佩婷等人則跟在身后一道進了牡丹園。
王佩婷和王舒玄在茶寮的隔間,兩人圍著茶桌相對而坐。
王佩婷看向聲旁的修遠,道:“修遠,還不見過你三舅舅。”
修遠行禮,道:“三舅舅好”
王舒玄看向修遠,有些遲疑,道:“這是?”
王佩婷看向北芪,道:“這里不用你伺候了,把小少爺帶去牡丹園玩去吧。”
“是,小少爺,我們去看牡丹花吧。”北芪聽完吩咐,領著修遠去逛院子。
王佩婷見人走了,道:“這是程震南的庶長子。”
王舒玄眉一挑:“哦?庶長子,到未曾聽說過他有庶長子”
“三哥未曾聽說到不足為奇,他的名字都是我給取的,前些年也過不不好。”
“這妹夫連自己兒子都苛待?”
“估計他已經把這兒子忘了吧。”
“那為何此時由你帶著?對了,忘了問你,今日為何在此處?”
王佩婷有些踟躕,遲疑了片刻,回道:“此事說來話長,不知三哥能否為我保密。”
“四妹還信不過我嗎?”
王佩婷眼睛看向他身后的安明,王舒玄瞧見,道:“他不會說出去的。”
“我是偷跑出來的。”王佩婷低著頭,回答著。在她記憶里,原身和眼前這人,平日里關系還不錯,大概都是庶出的關系,都有惺惺相惜。不過這是原身自我感覺,在自己看來,起碼瞧他穿著,都是上好的綢緞,且由于他是男子,在定北侯府中,只要生而為男,待遇就如同嫡子一般的培養。
但他還是對原身不錯的,起碼沒欺負過她,有時還會接濟她。就連出嫁身上帶的一百兩銀子也是他偷偷塞的。
“偷跑,你可好大膽呀。”話雖這么說,但語氣聽不出生氣。
王佩婷偷偷看他臉色,接著道:“那平陽候府,把我關在院子里,從來不給我跨出門,”拿衣袖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接著道:“我都分不清過了多少日子,前些日子,我娘才過世。我心里實在憋得慌。恰巧關著我那院子,離街上倒是不遠,倒是聽路人談及今日是端午,才大著膽子挖了個狗洞,爬出來的。”